端阳闻言,面上顿时一喜,忙巴巴点头。
    而对面的春生闻言,却只觉得有些诧异连连。
    只下意识地抬眼,却与那道淡淡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春生忙不迭移开了眼。
    端阳留在静园用了午膳后。
    沈毅堂便直接吩咐着外头的杨大,道着:“派人将郡主送回长公主府。”
    顿了顿,又毫不留情的吩咐着:“吩咐下去,往后未得允许,不准郡主踏入静园半步。”
    一时说完,只见一旁的端阳闻言小脸呆了呆,只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多时,便被请了下去。
    整个屋子彻底地静了下来。
    春生见郡主只难以相信似的被当场“赶”了出了静园,便觉得脖子一缩。
    郡主前脚刚被送走,春生后脚便立马起了身,回了里头的卧房里。
    洗漱完,又换回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裳,春生仍觉得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
    那沈毅堂向来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如今明显是在老虎屁股上拔了毛,若说按着他以往的做派,怕是早就被他给“碎尸万段”了罢。
    然而,这一遭,其实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真正令春生心慌的,其实,乃是——
    她这一连着搬来静园有好几日了,若是他怒火冲天的冲着她发火发怒,或者更有甚者便是冲着她发泄下,许是心中都会觉得松懈一口气的。
    然而,却并没有。
    一直相安无事。
    然而,越是这般相安无事,才越会叫人心中彷徨,一个人在如何变化,骨子里带来的东西,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沈毅堂虽瞧着冷漠暴敛了许多,然而,几日下来,其实春生却始终觉得,还是曾经的那个熟悉的他,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
    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折磨着她罢了。
    春生躺在床榻上,想着这几日与那沈毅堂奇怪的相处方式,一时,便又想到着今日里收到的那一封信。
    从元陵寄来的,只说二伯的事儿沈家已经不计较了,但是不知缘何,人却依然收押在牢中,还未被放出来,衙门说辞含糊不清,一时便又投奔无门,这才立即又写了信过来,寻求三房的帮助。
    春生心中便有些复杂。
    一时,胡乱想着,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向来是午歇的习惯的,许是,这几夜晚上睡得并不安稳,这一歇,便睡得有些沉。
    待醒时,便发觉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春生一睁眼,一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觉得喉咙里有些干,只轻声的唤了一声:“素素···”
    话音一出口,便觉得嗓子有些哑。
    一动,便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儿,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发冷汗,手脚有些冰凉,人有些恶心犯晕。
    春生只含含糊糊的道了声:“水···”
    身子往后靠着,便微微一紧。
    只觉得躺到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中,这才发觉腰身被一道结实的臂膀给箍住了。
    春生吃了一惊,只彻底的醒悟了过来。
    她觉得身子酸痛不已,小腹不断地往下坠,又察觉身下亵裤上有些粘稠,按着以往的习性,便知该是小日子来了。
    小日子来的头一日,乃是每月最难熬的一日,腹痛不已。
    春生觉得浑身只有些难受,可是,此刻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原来沈毅堂此番亦是睡着了,睡得极沉,好像还是这两年以来,睡得最深的一回。
    头几夜,不知为何,仍是有些不真实,夜夜睁着眼,合不了眼,就那般睁着眼瞧着,直到了天明。
    眼下一进来,便见人睡着了,只试探着将人轻轻地揽在了怀里。
    这才觉得似乎悬空了那么久的心,才算落了地,不过那么片刻,沈毅堂便也随着熟睡了过去。
    外头伺候的见两人睡的安稳,便无一人前来打扰。
    此番春生一连着出声,这沈毅堂方才惊醒,意识尚且未曾全然清明,还带着些许熟睡过后的惺忪,只下意识的将头往温暖之处埋了埋,一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暖香。
    沈毅堂整个身子顿时一紧,双眼一睁,便立马清醒了过来。
    两人均已经清醒了。
    只紧搂着。
    许久,都未曾动一下。
    春生只觉得有熟悉的气息不断往她的脖颈里喷洒着,有些热,有些痒,有些令人心慌。
    春生双目微闪着,心跳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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