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程献计
虽说是再次见面，知道了小郎君的身份，安芳娘免不了拘谨紧张。手脚僵硬坐在高阳边上，听李承乾和程家父子商议事情。听了会，才发现，太子殿下说话清清爽爽，可不是前日嘶哑的嗓音。忍不住隔着高阳公主，偷偷打量太子殿下。
今日换了衣装，合体的精致的丝袍，配上眉目清秀五官，端坐的身姿，不慌不忙说着话，一身弄浓浓的书卷气。哦！好一个俊俏的小书生。
上首坐着的李承乾，跟程家父子再三强调着；“三千贯，可以少，不可以多。”
程处默为难的看看李承乾，扭头向程咬金递上个求助的眼神。
程咬金放下不停搓下巴的大手，轻咳了声，顺顺嗓子。“少主子，您这办法大体上可行，就是嘛！各家各户都一样，这条不行。”
李承乾也想到自己缺乏经验，找老程商量，就是看重老程粗中有细又老于世故。老程既然开了口，李承乾忙诚恳的说道；“程大将军教我。”
李承乾这样一说，老程反倒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了几声；“小主子，您是大才，前天晚上老程也在尚书省，议完了正事，房老狐狸提到您，呵呵，主子那个得意！今天您提的这事，也就是您头回经手，有些小手段没见识过。一碗水哪能端平！家家户户都一样，可不行。还有，事前还不能多透漏消息，真有谁实在，就不投钱，事后知道了真相，还不得埋怨您！您可就好心给你自己找了闹心事。所以吧，就要分个三六九等。象程家，老大帮您跑腿，老二出头顶事，八千贯一万贯都行，秦家，尉迟家，张家定个五千贯；剩下的就以您说的最多出三千贯。只要程家，尉迟家，秦家，张家抢着把钱送上。嘿！嘿！嘿嘿！”
程咬金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意思，李承乾都明白了。老爹的这些爪牙可没一个省油的灯，简简单单的办法，就解决了事情，还不留隐患，也不忘给自家多占点份额。口口声声说房玄龄是老狐狸，嘿嘿！老程你自己就是个猴精。
脑子里顺着程咬金的思路盘算了一番，李承乾点点头；“行，就按程大将军的这个办法，还要麻烦程大将军定个总章程。”
程咬金推脱道；“还是小主子您来。”
李承乾看着程咬金，诚恳的说道；“刚也说到了，这事我没经验，这次就劳烦程将军多多费心。”
老程也是爽快人，再不扭捏，叫出府上书吏准备笔墨记录。
李承乾侧看着隔着高阳坐着的安芳娘。三人聊事情这会，高阳一刻不停地在逗弄乐乐，和边上的芳娘，一动一静，显得小娘子越发的沉静端庄。
“芳娘，你可识字？”李承乾轻声问道。
听到太子殿下叫到自己，芳娘忙转过身，正对着太子殿下，低着头回答道；“奴识字。”
“好！你也取一副笔墨，把程大将军订的章程记录下来。”
听李承乾这样吩咐安芳娘，也不等芳娘动手，程府书吏就在芳娘身前的书案上将笔墨纸砚摆好。
老程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捋捋思路，也不再坐，就站在屋中央，一条一条慢慢讲，芳娘和书吏快速的记录着。
“一，入股是个人自愿。二，各家以实际入股金额为准，均分六成利益。三，各家的持股人，由家中次子出任。四，股份转让限在现有持股人中间互相转让。五，出资额，程家八千贯，秦家五千贯…………。”
等到老程说完，李承乾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可也知道，各家加一起分了六成，余下的四成就是留给自己的利润。
“程将军，是不是漏了什么！”李承乾提醒道。
老程嘿嘿笑着道；“小主子的那份预留着呢，可是也不方便把您明摆出来。”
李承乾也是嘿！嘿！笑着说道；“这好办！”指着芳娘说道；“让她代表我，我呢出一万贯，各家各户也都不方便出头露面，也让她代表大家出面。”
程咬金看着俯首书案的安家小娘，想了想，觉得太子的眼光不错。在万年县衙，初见安家小娘，二堂里，显然小娘已经猜出了坐在上面的是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一介商贾女还能保持镇静。既不惊慌，也能和众人一起掩饰着，装作不知道堂上各位大人物身份。今天来了府里，不多话，不失礼，不怯懦。
“行，就再加一条。安家小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安芳娘！”纸上一笔笔数字加在一起，已经是笔巨资。这会芳娘也是强压着心头的震惊，努力保持着不失态。太子为何会安排自己在这件事里！？心里的疑惑却凝成了结。
“加上一条，安芳娘出资一万贯，总领一切事物，占利益四成。”
随着老程说完，芳娘放下手里的笔。两手平放在膝上，等着太子殿下过来检查。缩回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掌心都是汗水。
李承乾站在芳娘的书案边，仔细的看着，小娘的一笔小楷，也算清秀。一行行看过去，记的清清楚楚。哦！看到最后加上的那条，李承乾突然楞了一下，有俯身仔细的看。10000清清楚楚的阿拉伯数字一万！
手指着一串阿拉伯数字，李承乾瞪大了眼看着低头坐着的安芳娘，厉声问道；“你为何会写这样的数字！？”
听太子问话的语气严厉，安芳娘心跳加速，脸上显出潮红，脑子嗡嗡响。太子指点的那处，正是刚才心里发慌，没留心，把父亲教的记账用的数字写法写了出来。
“小郎君，不，不太子殿下，是奴家的父亲在西域时，和一天竺僧人学来，因为简便，平日里用来记账。”
李承乾脑子里回溯着有关阿拉伯数字的记忆，公元五百年前后，前后，随着经济、文化以及佛教的兴起和发展，印度次大陆西北部的旁遮普地区的数学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天文学家阿叶彼海特在简化数字方面有了新的突破，首先发明了阿拉伯数字，后来随着传教的印度僧人传播到世界各地。
对！阿拉伯数字记数法已经出现了一百多年。只不过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加上语言障碍，才迟迟没有传播到大唐。
看安芳娘低着头的脸，因为潮红，粉艳艳，结合了两个民族特色的五官，虽然尚未成年，也掩饰不住惊人的美丽。
两手搭在芳娘的肩上，李承乾激动地低吼；“好好！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屋里的老少都被李承乾突然变换的激动神情吸引。
“漂亮姐姐，我就说了，大哥喜欢你。”还是紧邻着安芳娘坐着，一直在和乐乐玩耍的高阳下开了口。小公主站起来趴在芳娘的背上，贴着芳娘的耳朵笑嘻嘻说着。
被妹妹高阳的话搞得满脸尴尬，抬头，见一屋人都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李承乾才发现，两手紧抓着芳娘的肩，刚刚激动时，狠劲的晃动芳娘，有几下都把小娘拉进了怀里。
李承乾忙放开了手，退后两步，嘿嘿！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
安芳娘又惊又喜，自话语里，安芳娘听出太子殿下也认识自己用的记数法，而且还很认可，可在大庭广众下，被太子殿下揽着肩左晃右晃……。芳娘的脸更红了，象熟透的桃子。
安芳娘梳理了心情，心里有事，看这会有了空挡。咬咬牙，膝行两步，拜在李承乾脚边；“芳娘恳请殿下救救奴的刘七大叔。”
李承乾想要拉起安芳娘，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嘴里忙说道；“芳娘，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芳娘跪在地上，抬起头，恳求着；“刘七叔，都是为了帮助奴家才惹了官司，关了牢狱。芳娘求您了，殿下您帮帮刘七大叔吧。”
听芳娘说求自己是这件事，李承乾反而不急着让芳娘起身。自己向后退了几步，方便俩人互相能够对视对方。
李承乾一脸严肃，语调平和的对安芳娘说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还要你自己去解决。”
李承乾身后，程处默听了安芳娘的恳求，正撇着嘴一脸不屑；再听到李承乾的答复，瞪着一双大眼，一脸的不解，上下打量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太子。
“少主，您要不方便，处默替您往万年县衙走一趟。”程处默试探着问道。
李承乾干脆的答道；“不用。”
迎着安芳娘失望的眼光，李承乾慢慢的问道；“芳娘姐弟被人勾连官府中人欺辱，恨不恨孙七之类的官吏！？”
看芳娘点头，李承乾继续问道；“他们枉顾唐律，贪图利益，以权谋私，对不对？”芳娘再次点头。“谁有法不依，以权代法，都一样是在做错事。这里面可不能强调谁是为恶，谁是心存善意。与法不合，皆是错！今天我要是下道太子教，万年县衙接了，也放了你的刘七叔，也算是用权势谋私利。这样说，你懂吗！？”
安芳娘困惑的看着李承乾，心里思量着；程处默挠着头，一时也想不通，前日，小太子为了安家小娘可是搞出了老大动静。别人不知，他可是一路经历过，国公相国都不够看，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现了身。为给安家小娘上户籍，折腾的整个朝堂都忙了一夜，生生的连夜行文天下十道，给大唐立国后出生的人口通通上唐籍。放一个县衙关了的牢犯，比上面两件事都轻巧多了！干嘛就拒绝了安家小娘？看刚刚的情景，当着众人都搂在怀里，显然是喜欢的厉害。可是……？程处默博浪着大脑袋。
高阳瞪着大哥，一双小手用力要把安芳娘拉起来；“漂亮姐姐，你起来，大哥不帮你，我带你找我三哥四哥，以后再不理大哥了。”
“高阳，别胡闹！”
大哥不帮忙，还呵斥自己，高阳叉着腰挺着小胸脯嘟着嘴仰头瞪着李承乾，嘴里呼呼出着粗气。
听了太子的解释，老程暗暗点头。看小公主和太子僵住了，打着哈哈走了过来。“安家小娘，太子殿下说的对呀！你有冤情，就该找衙门申诉。再一个，你家的案子也要分个先后。如今你和你弟弟都上了唐籍，自然要先办了家产案。关于案子牵扯出的伤人案，呵呵！老程个粗人也看的出来，里面有着曲曲拐拐的猫腻。放你刘七叔，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要查出都有谁在里面以公谋私，徇私枉法。哈哈！你只管去申诉，老程相信这次没人敢再动手脚。”
听了老程的解释，安芳娘也明白过来。只是心里想着刘七叔还要关在牢狱里受苦，不免觉得太子殿下不近人情。
老程看出了安芳娘的心思。有心不说，又恐小娘对李承乾心生芥蒂。只好装着随意，打着哈哈劝着；“起来吧安家小娘子，要是不放心你的刘七叔，也不用人陪你。就你来时坐的马车，坐着车，你自己去县衙牢狱探望你刘七叔一趟。呵呵，呵呵！老程还真想看看，长安城内两县衙门里的小吏，有没有敢跟雍州长史老萧瑀对着干的。”
经老程一点拨，安芳娘想起自己去万年县衙上户籍的经过，才感受到如今的自己，亦非昨日无父无母任人欺凌的孤女。曾经使得自己战战兢兢的官吏，再不敢对自己呼来喝去。
站起身，安芳娘恭恭敬敬给老程行了个蹲礼。“奴谢过国公爷。”
程咬金忙侧过身不肯受礼，回头看着李承乾，嘴里依旧是随随便便的唠叨着；“哈哈！少主，您看安家小娘子也是重情义，牢狱可不是小姑娘该去的地方，要不就让处默去看看，这可不算是徇私！”
见李承乾点头同意，安芳娘又忙着向李承乾行礼致谢。
插了安芳娘这事，一晃就到了午时，身上担的事多，李承乾不敢多耽搁。仔细的问过安芳娘平日记账的方法，心不免有些失望。安芳娘跟父亲学的还是大流水式记账法，只是用了阿拉伯数字，账目简洁明了许多。便有心带着安芳娘回东宫，有了空闲好教教她。嘴张开，却又闭上，想想刚刚闹的误会，便只是和老程又再合计了一番，带着高阳和乐乐就赶回了东宫
今日换了衣装，合体的精致的丝袍，配上眉目清秀五官，端坐的身姿，不慌不忙说着话，一身弄浓浓的书卷气。哦！好一个俊俏的小书生。
上首坐着的李承乾，跟程家父子再三强调着；“三千贯，可以少，不可以多。”
程处默为难的看看李承乾，扭头向程咬金递上个求助的眼神。
程咬金放下不停搓下巴的大手，轻咳了声，顺顺嗓子。“少主子，您这办法大体上可行，就是嘛！各家各户都一样，这条不行。”
李承乾也想到自己缺乏经验，找老程商量，就是看重老程粗中有细又老于世故。老程既然开了口，李承乾忙诚恳的说道；“程大将军教我。”
李承乾这样一说，老程反倒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了几声；“小主子，您是大才，前天晚上老程也在尚书省，议完了正事，房老狐狸提到您，呵呵，主子那个得意！今天您提的这事，也就是您头回经手，有些小手段没见识过。一碗水哪能端平！家家户户都一样，可不行。还有，事前还不能多透漏消息，真有谁实在，就不投钱，事后知道了真相，还不得埋怨您！您可就好心给你自己找了闹心事。所以吧，就要分个三六九等。象程家，老大帮您跑腿，老二出头顶事，八千贯一万贯都行，秦家，尉迟家，张家定个五千贯；剩下的就以您说的最多出三千贯。只要程家，尉迟家，秦家，张家抢着把钱送上。嘿！嘿！嘿嘿！”
程咬金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意思，李承乾都明白了。老爹的这些爪牙可没一个省油的灯，简简单单的办法，就解决了事情，还不留隐患，也不忘给自家多占点份额。口口声声说房玄龄是老狐狸，嘿嘿！老程你自己就是个猴精。
脑子里顺着程咬金的思路盘算了一番，李承乾点点头；“行，就按程大将军的这个办法，还要麻烦程大将军定个总章程。”
程咬金推脱道；“还是小主子您来。”
李承乾看着程咬金，诚恳的说道；“刚也说到了，这事我没经验，这次就劳烦程将军多多费心。”
老程也是爽快人，再不扭捏，叫出府上书吏准备笔墨记录。
李承乾侧看着隔着高阳坐着的安芳娘。三人聊事情这会，高阳一刻不停地在逗弄乐乐，和边上的芳娘，一动一静，显得小娘子越发的沉静端庄。
“芳娘，你可识字？”李承乾轻声问道。
听到太子殿下叫到自己，芳娘忙转过身，正对着太子殿下，低着头回答道；“奴识字。”
“好！你也取一副笔墨，把程大将军订的章程记录下来。”
听李承乾这样吩咐安芳娘，也不等芳娘动手，程府书吏就在芳娘身前的书案上将笔墨纸砚摆好。
老程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捋捋思路，也不再坐，就站在屋中央，一条一条慢慢讲，芳娘和书吏快速的记录着。
“一，入股是个人自愿。二，各家以实际入股金额为准，均分六成利益。三，各家的持股人，由家中次子出任。四，股份转让限在现有持股人中间互相转让。五，出资额，程家八千贯，秦家五千贯…………。”
等到老程说完，李承乾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可也知道，各家加一起分了六成，余下的四成就是留给自己的利润。
“程将军，是不是漏了什么！”李承乾提醒道。
老程嘿嘿笑着道；“小主子的那份预留着呢，可是也不方便把您明摆出来。”
李承乾也是嘿！嘿！笑着说道；“这好办！”指着芳娘说道；“让她代表我，我呢出一万贯，各家各户也都不方便出头露面，也让她代表大家出面。”
程咬金看着俯首书案的安家小娘，想了想，觉得太子的眼光不错。在万年县衙，初见安家小娘，二堂里，显然小娘已经猜出了坐在上面的是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一介商贾女还能保持镇静。既不惊慌，也能和众人一起掩饰着，装作不知道堂上各位大人物身份。今天来了府里，不多话，不失礼，不怯懦。
“行，就再加一条。安家小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安芳娘！”纸上一笔笔数字加在一起，已经是笔巨资。这会芳娘也是强压着心头的震惊，努力保持着不失态。太子为何会安排自己在这件事里！？心里的疑惑却凝成了结。
“加上一条，安芳娘出资一万贯，总领一切事物，占利益四成。”
随着老程说完，芳娘放下手里的笔。两手平放在膝上，等着太子殿下过来检查。缩回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掌心都是汗水。
李承乾站在芳娘的书案边，仔细的看着，小娘的一笔小楷，也算清秀。一行行看过去，记的清清楚楚。哦！看到最后加上的那条，李承乾突然楞了一下，有俯身仔细的看。10000清清楚楚的阿拉伯数字一万！
手指着一串阿拉伯数字，李承乾瞪大了眼看着低头坐着的安芳娘，厉声问道；“你为何会写这样的数字！？”
听太子问话的语气严厉，安芳娘心跳加速，脸上显出潮红，脑子嗡嗡响。太子指点的那处，正是刚才心里发慌，没留心，把父亲教的记账用的数字写法写了出来。
“小郎君，不，不太子殿下，是奴家的父亲在西域时，和一天竺僧人学来，因为简便，平日里用来记账。”
李承乾脑子里回溯着有关阿拉伯数字的记忆，公元五百年前后，前后，随着经济、文化以及佛教的兴起和发展，印度次大陆西北部的旁遮普地区的数学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天文学家阿叶彼海特在简化数字方面有了新的突破，首先发明了阿拉伯数字，后来随着传教的印度僧人传播到世界各地。
对！阿拉伯数字记数法已经出现了一百多年。只不过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加上语言障碍，才迟迟没有传播到大唐。
看安芳娘低着头的脸，因为潮红，粉艳艳，结合了两个民族特色的五官，虽然尚未成年，也掩饰不住惊人的美丽。
两手搭在芳娘的肩上，李承乾激动地低吼；“好好！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屋里的老少都被李承乾突然变换的激动神情吸引。
“漂亮姐姐，我就说了，大哥喜欢你。”还是紧邻着安芳娘坐着，一直在和乐乐玩耍的高阳下开了口。小公主站起来趴在芳娘的背上，贴着芳娘的耳朵笑嘻嘻说着。
被妹妹高阳的话搞得满脸尴尬，抬头，见一屋人都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李承乾才发现，两手紧抓着芳娘的肩，刚刚激动时，狠劲的晃动芳娘，有几下都把小娘拉进了怀里。
李承乾忙放开了手，退后两步，嘿嘿！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
安芳娘又惊又喜，自话语里，安芳娘听出太子殿下也认识自己用的记数法，而且还很认可，可在大庭广众下，被太子殿下揽着肩左晃右晃……。芳娘的脸更红了，象熟透的桃子。
安芳娘梳理了心情，心里有事，看这会有了空挡。咬咬牙，膝行两步，拜在李承乾脚边；“芳娘恳请殿下救救奴的刘七大叔。”
李承乾想要拉起安芳娘，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嘴里忙说道；“芳娘，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芳娘跪在地上，抬起头，恳求着；“刘七叔，都是为了帮助奴家才惹了官司，关了牢狱。芳娘求您了，殿下您帮帮刘七大叔吧。”
听芳娘说求自己是这件事，李承乾反而不急着让芳娘起身。自己向后退了几步，方便俩人互相能够对视对方。
李承乾一脸严肃，语调平和的对安芳娘说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还要你自己去解决。”
李承乾身后，程处默听了安芳娘的恳求，正撇着嘴一脸不屑；再听到李承乾的答复，瞪着一双大眼，一脸的不解，上下打量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太子。
“少主，您要不方便，处默替您往万年县衙走一趟。”程处默试探着问道。
李承乾干脆的答道；“不用。”
迎着安芳娘失望的眼光，李承乾慢慢的问道；“芳娘姐弟被人勾连官府中人欺辱，恨不恨孙七之类的官吏！？”
看芳娘点头，李承乾继续问道；“他们枉顾唐律，贪图利益，以权谋私，对不对？”芳娘再次点头。“谁有法不依，以权代法，都一样是在做错事。这里面可不能强调谁是为恶，谁是心存善意。与法不合，皆是错！今天我要是下道太子教，万年县衙接了，也放了你的刘七叔，也算是用权势谋私利。这样说，你懂吗！？”
安芳娘困惑的看着李承乾，心里思量着；程处默挠着头，一时也想不通，前日，小太子为了安家小娘可是搞出了老大动静。别人不知，他可是一路经历过，国公相国都不够看，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现了身。为给安家小娘上户籍，折腾的整个朝堂都忙了一夜，生生的连夜行文天下十道，给大唐立国后出生的人口通通上唐籍。放一个县衙关了的牢犯，比上面两件事都轻巧多了！干嘛就拒绝了安家小娘？看刚刚的情景，当着众人都搂在怀里，显然是喜欢的厉害。可是……？程处默博浪着大脑袋。
高阳瞪着大哥，一双小手用力要把安芳娘拉起来；“漂亮姐姐，你起来，大哥不帮你，我带你找我三哥四哥，以后再不理大哥了。”
“高阳，别胡闹！”
大哥不帮忙，还呵斥自己，高阳叉着腰挺着小胸脯嘟着嘴仰头瞪着李承乾，嘴里呼呼出着粗气。
听了太子的解释，老程暗暗点头。看小公主和太子僵住了，打着哈哈走了过来。“安家小娘，太子殿下说的对呀！你有冤情，就该找衙门申诉。再一个，你家的案子也要分个先后。如今你和你弟弟都上了唐籍，自然要先办了家产案。关于案子牵扯出的伤人案，呵呵！老程个粗人也看的出来，里面有着曲曲拐拐的猫腻。放你刘七叔，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要查出都有谁在里面以公谋私，徇私枉法。哈哈！你只管去申诉，老程相信这次没人敢再动手脚。”
听了老程的解释，安芳娘也明白过来。只是心里想着刘七叔还要关在牢狱里受苦，不免觉得太子殿下不近人情。
老程看出了安芳娘的心思。有心不说，又恐小娘对李承乾心生芥蒂。只好装着随意，打着哈哈劝着；“起来吧安家小娘子，要是不放心你的刘七叔，也不用人陪你。就你来时坐的马车，坐着车，你自己去县衙牢狱探望你刘七叔一趟。呵呵，呵呵！老程还真想看看，长安城内两县衙门里的小吏，有没有敢跟雍州长史老萧瑀对着干的。”
经老程一点拨，安芳娘想起自己去万年县衙上户籍的经过，才感受到如今的自己，亦非昨日无父无母任人欺凌的孤女。曾经使得自己战战兢兢的官吏，再不敢对自己呼来喝去。
站起身，安芳娘恭恭敬敬给老程行了个蹲礼。“奴谢过国公爷。”
程咬金忙侧过身不肯受礼，回头看着李承乾，嘴里依旧是随随便便的唠叨着；“哈哈！少主，您看安家小娘子也是重情义，牢狱可不是小姑娘该去的地方，要不就让处默去看看，这可不算是徇私！”
见李承乾点头同意，安芳娘又忙着向李承乾行礼致谢。
插了安芳娘这事，一晃就到了午时，身上担的事多，李承乾不敢多耽搁。仔细的问过安芳娘平日记账的方法，心不免有些失望。安芳娘跟父亲学的还是大流水式记账法，只是用了阿拉伯数字，账目简洁明了许多。便有心带着安芳娘回东宫，有了空闲好教教她。嘴张开，却又闭上，想想刚刚闹的误会，便只是和老程又再合计了一番，带着高阳和乐乐就赶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