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沈鱼炸毛的模样,柳二爷只心情一时大好,并不肯就此放过,伸手把姑娘有些松了领口掩了一掩继续道:“小鱼莫羞恼,便是认了也无妨,你知道爷一贯待见你的,你肯花这般心思放在爷身上,爷又哪舍得怪你一回,自是高兴还来不及。“最后一句低低吐在姑娘耳边,只把沈鱼惊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上一退,真至退无可退倚着身后的迎枕,只哭丧个脸不死心的继续解释一回:“奴婢真没有!爷,您误会了……奴婢半点对爷不轨之心也未曾有,若是有便叫我……”余下半句还未说了出来,便又叫人堵了回去……
    偷了腥的柳二爷心情更是好,轻轻刮一刮姑娘红的滴出血来一般的小脸,笑言一句:“还说未有,瞧着你眼下一脸的羞色,便叫是一副叫人说中心事儿的小模样。且安了心,爷自不会笑话于你。”
    饶是沈鱼平时再伶牙俐齿个人,眼下也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却又碍着身份不能发作一回,腿上的伤口只又隐隐作疼,若不排解一回怕是难见明日的太阳。
    只使了劲的将胸中的羞恼压了下去,作一副再善解人意不过的姿态,生生将个话转上一转:“左右天色还早,爷定是无聊了,不若奴婢陪爷下上两局棋,权当打发时间罢了。”
    姑娘此时有这般雅兴,柳二爷焉有不应的理儿。
    黑白云子至于身前,任柳二爷如何逗弄,通房沈鱼再不多言一句,只一门心思的盯着手下棋局,尽数发泄了出去。
    柳二爷起先还在言辞上调笑一回,渐渐的却是收了心思,只觉察今日的沈鱼棋风一改往日雷厉风行单刀直入的风格,竟是下得步步为营招招狠辣。
    当真是恼了!柳淮扬弯了弯嘴角,只打起十二分心思应对。
    一是想叫她高兴一回,有心相让,二则沈鱼今儿算是卯足劲的使了浑身十二般解数超长发挥了一回,几盘下来柳二爷竟是回回落败。
    眼瞧着天色不早,芣苢在外请示安寝,这才收了残局,找补回来的沈鱼总算是褪尽一脸的杀气,这会只将个眼睛弯成了月芽状,现下可是瞧着哪哪都顺心,对面的柳二爷也是生得比平日更为俊朗许多,自家腿上的伤竟是也神奇般的不疼了。
    就差哼个小曲应一应景。
    柳淮扬瞧着也只挑一挑眉梢,未再出口打趣,只恐夜深把姑娘逗的失一回眠,倒了心疼的还是他。
    沈鱼利落的把个棋子尽数收入罐中,才抬眼笑盈盈同柳二爷软软道一句:“该到了安寝的时候了,奴婢便不扰爷休息了,这便回房了。”说着拿个手撑着榻便要往下挪,却是叫柳二爷伸手按住。
    “你这般模样竟还想独自一人回房睡去不成?安心待着罢,爷这方春榻今儿便暂时借给你一回,今日先将就一回,且看明儿腿还疼的厉害于否。”
    “这……这怎么成,奴婢还是回房间去睡罢,腿早就不疼了,真的。“说罢像是怕他不信一般,急着抬一抬腿,便果活动一回,谁是却是动作太大,一腿碰在一身侧的小几子上,只疼的个姑娘又是嗷的一嗓子,只把个门外的芣苢吓的一个激灵心道:可莫出什么什么事儿,又是不敢进去,自打出上之前栖意园那般事儿,只爷房里的事儿他是再不敢同德叔温方那里再言上一回。眼下便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柳二爷忍着额角的抽疼,小心的把姑娘的裤管往上圈了一圈,便见包着的白纱棉布星星点点的血迹便透了出来。
    沈鱼瞧着仔细为她检查伤口的柳淮扬,现下正是一脑门的汗迹,又瞧着他面色不豫,一时只呐呐的也不敢再提一回要回房间的话来。
    待柳淮扬将那伤口细细检查一番,确定没个大碍这才稍稍放一回心。抬眼瞧着沈鱼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心疼也只缓和了脸色,生怕再将人吓出来好歹来。
    更是柔和了声音同她好言商量一回:“莫再耍小孩子脾气,且安心在此住上一晚,你独自回房爷总是不放心的。”
    第61章 哦哦(已替换〕
    更是柔和了声音同她好言商量一回:“莫再耍小孩子脾气,且安心在此住上一晚,你独自回房爷总是不放心的。”
    沈鱼瞧着他一脸担忧的神色,也只能乖巧的点一点头,心道她现在这般惨痛模样,大概还引不得人生出一回性致。
    如是一想便宽了心思安心的躺回榻上打算就寝去了,却是柳二爷有些洁癖似的,只唤芣苢打了水送至门前,又亲自拧了湿帕子将姑娘的手脸擦拭一回,才同意人就此入睡。
    便是熄了灯沈鱼却又是一点睡意也无,借着月光瞧着薄薄的锦帐后便是他的床榻,又是怕她晚间有事儿,床上的帏帐也未放至下来。
    她离他的距离堪堪丈余,这样的距离却又叫沈鱼很是安心。
    虽不是触手可及,却又是睁眼可见……
    外间榻上的沈鱼没半点子睡意,焉知内室床上的柳二爷又岂是真的安然入睡一回?何时又同个姑娘这般同眠一室过呢,何况又是他心悦的那一个,一时只觉得的脑子里思绪万千,却是独独差了点睡意。
    二人便这般默默无言的各自睁着各自的眼睛,瞧月光的瞧月光,放空的放空……
    听云轩内房梁上的大夫温方也是一夜未眠,抱着个木头团子一夜过得当真是如履薄冰,竟是次日一早才叫放了下来。
    原是二爷唤人前去给沈鱼换药。温方纵是心中有气,又是奈何理亏。提着药箱只往玉林轩书房里去了。
    芣苢瞧着书房内的三人,直在心里嘀咕,竟是一个不差得的皆是眼下青黑一片……这?
    待将个药换过以后恰逢早膳,芣苢张罗妥帖,温大夫便顺势硬生生挤着一道用了。
    柳二爷也未有旁的话,一桌子清淡养生的膳食偏生大夫温方面前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海碗,满满一碗的——红烧肉。
    不必说也能想个分明,昨儿那一锅红烧肉竟是炖了溜溜一夜。
    瞧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大夫温方又想了想自家挂在房梁要战战兢兢过得一夜,心里顿时宽慰几分,虽说人比人气死个人,比如他同柳二。却又是人比猪叫人心存侥幸得紧,比如他同眼前这碗红烧肉的前身——那头大花猪。
    只边吃红烧肉的温方又在心里思量一回:怎得那林家小霸王还未曾发现他的爱宠叫人宰杀入锅了……叫他这厢想瞧热闹的个人等的忒是心焦。
    孰不知林府临风阁里六少爷林未言扯着管事林大千的衣摆要说法,只边哭闹又是拳脚相向,未满七岁孩童直把个大块头的林管家闹出来一身的汗意。
    却又可恨一旁冷眼瞧着的孙姨娘,时不时的几句刻薄的话刀子似的扎人心口。
    孙姨娘瞧着急得直冒汗的林大千又瞧着自家儿子又是个哭闹不休,这才将手中的香瓜子入置一旁,拍拍手,接过一旁侍候的婢子递过的湿帕子,仔细拭个干净。
    这才慢理条斯的起了身,将六小爷从林总管身上拉开,从怀中抽出锦帕把个哭花的小脸擦上一擦,边哄上一句:“哎哟,瞧瞧娘的心肝肉哟,哭成这副模样,可叫娘心疼死不成。”
    又吩咐一句旁边候着的嬷嬷叫哄着出去洗把脸,只瞧着抽抽嗒嗒的六少爷出了厅门,这才将手中的脏帕子扔到一旁边婢子的手中,理一理头发坐安稳的坐了回去。
    拿腔拿调的话却是张口便来:“这天底的事儿但凡皆得占个理儿,他柳二爷再横,左右也是我林府里的一个入住的宾客罢了,这客人若是没有客人的样子,主家……自然也不需有主家的风范。
    “林管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一双带着些许风情的妙目便这般直直盯着人瞧,勾魂似的缠人,直把个管家盯得心里猫抓一般,脸上的汗水更是止也止住的流下来。
    等回神儿来,细品一品这孙姨娘的话,却是半分也不敢苟同。
    莫言说林老爷子他老人家如何掏心挖肺的疼他那外孙,且说林大老爷同大夫人哪回见了来人不是小心翼翼嘘寒问暖的,生怕有一点子不周道把个人给错待了。
    她孙姨娘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上不得台面入不得流的姨娘罢了,这般蠢话也能说的得出来?也见他是个下人这才妄言一番,若是当真没脑子到林大老爷面前说这一通,怕是赶着便能发落了。
    孙姨娘瞧着林总管呆愣愣的模样,只当真是被自己迷住了一般,噗呲一声便娇笑了出来。
    林大千拿着衣袖拭一拭汗水,心道她便是没个脑子仗着大老爷宠爱有些不晓天高地厚,自家可不能伙同着一道糊涂,毕竟表少爷如何个人儿,昨儿下午也算瞧了个清楚。
    有道是明了事理,就不能吃了眼前的亏,如是一想又弯了弯腰只言说一句:“表少爷身子不好,难免脾气大些,姨奶奶大度,只管将六少爷哄了便是,也免得叫大老爷再操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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