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单挑
    羽队长驾驶的车,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其别的车依次都跟随在两翼,为了使命,为了拯救战友们,大义凛然冲向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狼群,是生是死天知道,还是有些悲壮。
    排成雁阵一样的车队只有十台,形不成规模气候,在地域辽阔的雪海里,还是显得微不足道,身单力薄,战战兢兢侧着狂怒的暴风雪前进,风雪中隐藏着的惨景,逐渐跳进了军人视野。
    横七竖八躺在雪地里的野黄羊尸体上,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积雪,看起来像一堆鼓起的雪包,只有丝丝缕缕冒着的热气,说明死去的时间并不长,汽车来来回回打着方向盘,避让着野黄羊尸体,留在雪地上的车辙歪歪扭扭,弯弯曲曲像迷宫一样无穷无尽。
    “呜呕……呜呕……”越来越近的狼嚎声彼此起伏,声声凄厉,夺人心魄。已经吓破了胆的刘雪惊恐不已,颤抖着身体依偎在他肩膀上,影响着他开车打方向盘,为了安慰她不怕,不得不时不时转过头,在她战栗的脸蛋上啄一口,鼓励她放松紧绷的神经,害怕过度紧张吓成神经病,哪可就麻烦了。
    可能吗?如此血腥的场面犹如魔窟,怎么能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淡然面对,从从容容保持矜持?除非让她离开才能平静下来。心疼着刘雪状况的他别无选择,硬着头皮知难而进,不可能就此收手打道回府,把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束之高阁,置若罔闻,弃之不顾。
    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刘雪惊恐万状,抱住他的脖子惊叫不已,鼻涕口水眼泪肆孽也无济于事,他毅然决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别无选择往狼窝里钻,不能因为心疼她就放弃百十号军人的生命不顾,情为何物?孰轻孰重他掂得来,只能这么做。
    他担心太多的惊吓,会不会真的把她吓疯了?忙里偷闲拍拍她脸安抚,坏惺惺啄一口,能不能缓解一些她的恐惧,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十拿九稳太周全的事情,连神仙都做不到,何况凡人……
    他心里正在思谋着刘雪的状况,有什么办法让她安静下来,越来越恐怖的狼嚎声,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看到逐渐清晰的狼嚎声处,惊骇的他不由自主张大了嘴,深深吸了一口驾驶室里漂浮着雪沫的冰冷寒气,都不知道呼出来了。
    目光里恐怖异常,熙熙攘攘的狼群密密麻麻,从风雪中逐渐展现了出来,势力庞大围在被咬死的黄羊尸体上你争我夺,吵吵闹闹,相互挑衅,享受着战利品血肉横飞,大快朵颐劳动成果,真可谓各得其所的饕餮盛宴,好不壮观。
    个个狼头上嘴上,爪子上沾满着鲜血殷红一片。嘴里面叼着野黄羊内脏,相互间撕扯着,争夺着,鲜血在争夺中像血雨一样到处飞溅,洒在了洁白的雪地里,也洒在了自己和同伴身上。
    夺人心魄的狼嚎声,就是从这里发出,不知道狼群是因为围捕成功收获颇丰,忘乎所以庆贺胜利,还是向没有到场的亲朋好友发出邀请,来共同享用大餐?还是警告尾随而来的解放军车队示威?想吓退他们?显得极其兴奋异常,一边在大吃大喝,一边在乱喊乱叫,就像南美的狂欢一样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平展展的雪地,突然从眼前消失,弥漫的风雪在看不清有多深的悬崖下飞荡,仅仅有一条二三十米宽的通道,从悬崖上延伸出去,像一座临空架起的天桥一样,连接着另一片隐藏在风雪中不知道有多大的地方?狼群就在仅有的天桥上把守着,野黄羊的鲜血染红了桥面,不见踪影的黄羊群,是不是被狼群圈在桥的那面?目力所及看不清楚。
    被吓了一跳的羽队长抬起油门踩刹车,向左右看了看示意停车,防止掉下悬崖。狼群看到突然出现的解放军车队,也是惊愕的停止了用餐,抬起还在滴血的头,皱着鼻子呲牙咧嘴示威,嘴里面发出呼呼作响的威胁声音,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
    军人们看着眼前的恐怖景象,惊的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迷迷茫茫,辛辛苦苦奔走了一下午大海捞针,就是为了寻找赖以生存的狼群在哪里,现在找到了却让人望而生畏。狼群的强悍和残忍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从小就如雷贯耳,就是不直接面对,说起来都谈狼色变,何况现在是近在咫尺?面对面针锋相对,怎么能不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有过与狼共舞经历的羽队长,心理承受极限还是要强悍一些,再加上责无旁贷的使命感,责任感,为了挽救陷入绝境的车队活下去,就是龙潭虎穴阎王殿,也得打肿脸充胖子,壮着胆子闯一闯,还有不冒险能摆脱困境的办法吗?
    逼上梁山是事出无奈,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退其次而求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是充愣装傻的莽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行径,是硬碰硬拼命三郎的选择,是傻子和亡命之徒干的事,逼不到山穷水尽的绝路,没有人会那么做。
    饿出来的聪明,逼出来的见识,时势造英雄,没有人干的事,在别无选择下,就只能傻子一回了,看看能不能创造机遇奇迹,邂逅转机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奋斗了不一定成功,不争取一定没有转机。
    羽队长蹙眉看着气焰嚣张的狼群,把瑟瑟发抖的刘雪摁在怀里不让看,心里默默惊叹不已的想:高啊?实在是高。聪明的狼群,不愧为食物链顶端的统治者,知道自己的速度和耐力不是黄羊群的对手,就以智取胜,把黄羊群赶进了选择好的天然陷阱,把守住唯一通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株待兔,野黄羊群就成为流动的保鲜肉库,想什么时候吃,拉出来就享用新鲜无比,真正是妙不可言是上上之策啊。
    狼群不愧为威震寰宇的军事天才,生生不息传承了几百万年生存有道,家族兴旺,地球上有陆地的地方,就要它们的身影叱咤风云,啸天蔽日,不是浪得虚名,令人敬佩,叹为观止啊。
    观察思考了一阵的他,其实就是比对彼此之间的实力谁强谁弱,谁能主导此时的大局,谁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是自然法则。自不量力的人夜郎自大,刚愎自用,那可就是货到地头死,送上小鲜肉的送死,愚蠢至极不可取。
    自己的兵虽然只有二三十个,相对于几百只狼群来说身单力薄,却手持武器,全副武装,更有汽车堡垒庇护,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即便是面对面肉搏,只有尖牙利爪的狼群,也是不堪一击的炮灰。真正是虎入羊群,稳操胜券,主动权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心思缜密的他了然于胸,想好了如何狼口夺食,拍了拍刘雪脊背,查看了子弹上膛的手枪,义无反顾打开车门子下车,吓坏了满脸泪水的刘雪,惊叫着拉住他胳膊,声音凄惨的哀求不要下去送死。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刘雪,不是不知道车队目前的处境,而是担心他身临其境生命堪忧,一旦失手凄惨无比,顷刻间就会被狼群撕碎了,壮志未酬身先死,就成为所有偏向虎山行豪杰们的结局,岂不是令人扼腕。
    羽队长的举动不仅仅让刘雪惊愕,旁边的军人们也是大惑不解,杀气腾腾的狼群虎视眈眈,枕戈待旦,厉兵秣马准备进攻车队,躲在汽车驾驶室里都觉得没有安全感,下车去了,岂不是更加危险吗?真正是自不量力在找死不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他,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神情绝决把刘雪对他的爱置若罔闻,用严威的目光逼视她放手,表明自己绝不可能感情用事。可怜楚楚的她,看到他目光里没有怜爱,没有平时的柔情蜜意,没有了孩子般是顽皮,有的全是不可抗拒的严威,就知道她的柔情改变不了什么,放手是刻不容缓的事,只能爱不释手的放手了,眼睛里的泪水,仿佛断线的珍珠汩汩流淌,气郁的出不来气了。
    下得车来的他,随手把车门子关上,站在没膝深的积雪里豪气冲天,大义凛然往车头前走了几步,让所有人为他捏着一把汗。车里面坐着的兵,全是针对执行此次任务挑选出来彪悍的北方兵,一个个身体强壮,勇猛好斗,看到队长视死如归站在与狼群只有三四十米的车前头,这样短的距离太危险,狼群若是发动进攻,几个跳跃之后,就能在转眼之间扑到他面前险象环生,岌岌可危,来不及还手就……
    没有人不担心他的危险,想下车去共同面对,可没有队长的命令,就不能尚自行动,这是起码的军人素质,不听指挥后果严重,万一打乱了队长的用兵方略,这片雪海里就成了葬身之地,给国家和这么多军人家庭,就会带来无法愈合的灾难,疼痛难忍。
    士兵们都能意识到此刻有多危险,却不敢挑战队长的命令下车,可相对于和他感情笃深的一个人,就不能容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面对凶恶的狼群了,不管是上天入地,还是赴汤蹈海,就是共同赴死,也会毫不犹豫手挽手,他就是黑子。
    黑子在自责中愧疚着,自然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习俗,说话自然就没有了情趣。自从知道迷路后,懊恼自责的他,心就提在了嗓子眼,想想走不出雪海的车队,就是那些陌生战友们的下场,原模原样的仿制品,活生生的现实摆在面前。
    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些耳鬓厮磨,朝夕相处弟兄们,就会变成一个个雕塑,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为国捐躯,回不了家,成为孤魂野鬼四处飘荡,不能六道轮回转世投胎,那可就惨到家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为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能兴趣盎然,没完没了吵下去,甚至还大打出手其乐无穷,而真正有了重大危机的时候,却没有了争争吵吵,有的是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的冷静面对。
    此时的羽队长,一个人站在腥风血雨的狼群面前,右手举着枪,想把所有的灾难扛在自己肩膀上,不让其他军人受到任何伤害,体现着一个老兵在危急关头,关键时刻,舍生忘死的大无畏气概,让黑子心潮起伏,嘴唇颤抖,眼圈发红。
    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人面对灾难?自己却躲在像保险柜一样安全的驾驶室里苟且安生,不去与他共同面对死亡,挽救车队于死亡的边缘?生又何患?死又何惧?
    人生难得一知己,如果他有事,自己的生活一定会索然无味,活着的意义何在?想到这里后,把手里的手枪举起,又从士兵手里夺过冲锋枪,义无反顾跳出驾驶室,对车里面的士兵们大声的喊:“别下车。”
    车门子打开关住的声音,把羽队长吓了一跳,心想,哪个不知死活的兵敢挑战他的命令?左右侧头一看,黑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两只手里都拿着枪,有一股宁死不屈的劲头来到了身边,一脸英勇赴死的豪情壮志,只是眼睛里还有打转的泪水,没有溢出眼眶。
    黑子的到来让他大为震惊,恐怖的气氛让人出不来气,在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老战友临危不惧能站在自己身边,共同面对死亡考验,既感到感动,又担心他万一遭到什么不测,和要了自己的命没什么两样。
    他想到这里后咽了口吐沫,怒视着黑子吼道:“你你,你来干什么?这不是送死吗?”
    “且且,死就死,和你死在一块我愿意……”
    “你……”羽队长浑身一哆嗦,顿了顿骂道:“放屁,我们是送死来的吗?就是死,也得死的轰轰烈烈,重于泰山,死出我们军人的气魄和壮烈……”
    “扯淡。”黑子的眼睛自始至终观察着狼群动向,头也不回的说:“死都死了,还管球什么名堂?不知道一死百了啊?我只要和你死在一起就行了,到阴曹地府我们俩还是哥们就够了,其别的管不了那么多。”
    “闭上你的乌鸦嘴——死是最容易最简单了,是懦夫行为。我们死了,这一百多号弟兄们怎么办?我们没有完成的使命怎么办?再说了,死在狼群嘴里丢不丢死人?窝囊不窝囊?别忘了我们是堂堂的军人……”
    “哼哼,啥人都是人,死起来都一样,皇上和老百姓都是球朝天,没什么两样,黄土一堆。”
    “你……”羽队长一时语塞,看了看蠢蠢欲动的狼群,若有所思的说:“我们是保家卫国,手持武器的军人,就不能死在狼嘴里。”
    “哦,你你,你还知道我们是军人呀?既然我们手持武器,你怎么不命令开火消灭狼群?突突突一阵扫射,就解决问题了,多简单的事情?你站在这里像个婆娘似的磨叽什么?”
    “住口——我们是来消灭狼群的吗?”
    “哦——屁话不是?咦,不消灭狼群,我们跑了几百公里路到这里来干嘛?看难得一见的动物世界吗?我们不消灭狼群,狼群就会消灭我们,这是你死我活的买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厉害谁活着,拳头大的说了算。”
    “知道我,我想利用狼群来救我们,并不是想消灭狼群。”
    “哼哼,说的轻巧?做梦娶媳妇想好事是吧?不消灭狼群,我们怎么能得救?狼群是能理解我们的处境?还是能听你的指挥?别扯淡了……”
    “且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气势汹汹跑来捣乱,狼群一看你这副决斗的架势,能不和我们拼命吗?回去,回到车上去……”
    “不回去。”黑子口气坚决的说:“哼哼,拼命就拼命,谁怕谁呀?我倒要看看是狼群的尖牙利齿厉害?还是我的冲锋枪厉害?堂堂的解放军还怕了一群畜生不成……”
    “唉呀——”他跺了跺脚说:“你你,你这个倔驴咋不听话呐?我一个人和狼群面对是为了谈判,不是向狼群下战书,你懂不懂?我们没有必要和狼群拼命,我们的生命相比起来牠们来可值钱得多了……”
    “啊——什什,什么?”黑子一听他的歪理邪说,就是一个趔趄,诧异的说:“你你,你神经病吗?有——有和狼群谈判的吗?不不,不让狼群吃了就是能耐,你命令开火吧……”
    “不行。不能开火,没有我的命令你敢开火,我就灭了你,等我先和牠们谈谈再说嘛?这里是蛮夷之地,不懂得教化,先礼后兵是兵家常识,也是人之常情嘛,晓以大义,求同存异,意见不合有分歧,在所难免,不听劝阻谈不拢,哪就抄起家伙痛下杀手,拼实力解决问题你死我活,格杀勿论自卫,也是逼不得已,就不会有多少遗憾了。如果狼群审时度势,让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的条约是联合国宪章……”
    “你——”这是什么逻辑?把有勇无谋的黑子气的原地转圈圈。
    手中武器不让用,还要面临命悬一线的危险,没文化的他怎么能想得通?羽队长自然有他的打算,身为一队之长,考虑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顾后,以全局利益为出发点,不能光凭匹夫之勇说打就打,说干就干,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有文化就可以想象得到。
    无缘无故把狼群消灭了,食草动物失去抑制,就会对这里的生态平衡带来灾难性后果,那可就是破坏大自然的罪魁祸首了,既是上级首长和当地政府不追究,自己的良心怎么能安呢?
    人之初,性本善,启蒙老师从认识第一个字开始就熟记于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合无人知,存心天知道。”这些名言名句就是做人的底线道理,怎么能抛之脑后于不顾?
    在二战时期,惨无人道的德军所向披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攻克法国首都巴黎后,有一个排的士兵攻进了世界殿堂罗浮宫,排长是一个有文化的指挥官,看到人类文明智慧的结晶,梦幻般展显在眼前令人震撼,下令士兵们不许开枪破坏,并说:这是全人类地瑰宝,应该得到保护……
    挪威的森林举世瞩目,德军一个连的军人在森林边上露宿,极度的寒冷让他们难以忍受,就想生火取暖,可旁边有一块当地政府的警告牌,上面写着:森林防火,人人有责。
    军人们都知道挪威都亡国了,政府在哪里?连长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兵们说:战争是人与人的战争,与大自然无关,人人有责,那就包括了我们,不许生火取暖。第二天,当地老百姓发现他们被活活冻死了,拾在一起的柴火却没有点燃。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人能有这番修为,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都值得敬仰赞叹。
    羽队长是书生军人,学历并不高,可他从小就爱看书学习,相对于人文景观,历史变迁,从书本上学到了不少知识。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川河流,人有七情六欲的自然规律,他没有多少研究,却懂得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天顺自然,地顺其性,人随其变,自然界的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都受到风雨雷电的制约。既有空旷无垠的大草原,就有数量庞大的食草动物,相应的食肉动物自然是少不了。
    天空是鸟世界,大海是鱼世界,飞禽走兽,昆虫微生物一样都不能少。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景观,不然的话,生机盎然的大千世界,岂不是没有了欣欣向荣、五彩缤纷的色彩?
    就目前的狼群而言,他只是想利用狼群的特点,获得活下去的黄羊肉而已,绝不是为了和狼群过不去而追缉捕杀,要不然,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对付再多的狼群,也不是军人的敌手,军人的使命,可不是为了搞破坏,毁灭大自然作孽。
    危机面前,两个人还是争吵不休,狼群也吆喝着不甘示弱。数量庞大的狼群形形色色,毛色不能说千篇一律,杂七杂八为数不少,其中有几只黑色的巨狼体型高大,眼睛通红,好像在发炎,望而生畏的血盆大口,搐着鼻子在呲牙咧嘴叫嚣着。
    白森森锋利的牙齿上沾满鲜血,向胆大妄为的羽队长和黑子挑衅着,睥睨天下显示着凶恶与不可一世,强悍的让人望而生畏,想跺跺脚就让军人们离开牠们的领地,滚得远远的驱除出境。
    羽队长的目光搜寻狼王在什么位置?想从狼王的举动中,了解整个狼群动向,也好让自己在牠们行动前有所防范。所有的狼群都乱喊乱叫情绪激动,磨掌擦拳,而居中靠后的一匹狼却显得异常冷静,没有和其别的狼一样躁动不安,反而在观察思考,看样子一定是狼王无疑,在思考这些吓不走的军人们,为何见了牠们这些草原上的霸主不闻风丧胆?退避三舍?竟敢不知死活面对面挑衅?想打阵地战是怎么着?群狼战术是拿手好戏,不信就放马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军人和狼群都知道的真理,此时退却,意味着失去想得到的一切,也会在自己的征战史上写上不光彩的一笔。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能是说说而已,百胜一战败,许多历史就得重写。
    胜王败寇一字之差,却是天上人间的反差,可不是闹着玩地,没有人愿意失败,失败是错误的积累,胜利是正确的抉择,不出错就会胜利在望,所有的游戏规则和城下之盟的不平等条约,那就是胜利者说了算了,要不然,干嘛拼命?
    性命攸关之际,胡思乱想的羽队长,突然看到狼群躁动,有几只巨狼不安分的穿梭在狼王面前,像是在面授机宜,接受密令,为了不使自己出错,他侧头向黑子发出警示,他自己却往前跨了一大步,看着躁动不安的狼群,大声地说:“呵呵,朋友们,我们千年等一回,前世无怨后世无仇,却水火不容,萍水相逢了,这样及不友好剑拔弩张,同仇敌忾,实在是迫不得已,有失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我不知道你们不能不听懂我的话?但我还要说上几句,算是我远道而来的礼节,多包涵。我们是军人,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群,到这里履行使命,扶危济困,展现国家力量,我们手中武器是用来保家卫国,当然你们也不例外,你们也是我们保卫的一部分。所以说,我们手中的枪就不针对你们,前提是你们要好自为之,忍让克制。我知道你们是这片雪海里的统治者,也是保护神,杀伐决断着这里的所有生命,谁生谁死的演绎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无权干涉,更不想过问。我们本不该冒犯你们的严威,从内心讲唯恐避之不及,走的越远越好,哪曾想,初来乍到的我们路经此地,相对于陌生的地域缺乏了解,不知不觉间在暴风雪中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命悬一线,更加不幸的是,遇到了同样迷路的陌生战友们油尽粮绝,生命危在旦夕,我们自然不能弃之不顾,见死不救,就把我们仅有的一点食物让给了他们,没有了食物的我们饥饿难耐,自然是走不出这片雪海身陷绝境,寸步难行。所以,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已尾随你们而来,想从你们这里讨得点活下去的食物,够我们回去的一点食物而已,别无他意……”
    “哎呦呦,你你,你神经病吗?”黑子不理解的叫唤道。
    他的话打断了羽队长深情并茂的演讲,还没有说完的他不尽兴,瞪了一眼想接着说下去,目光中却看到狼王旁边的一只巨浪皮毛光滑,黑黝黝通体墨染,不耐烦仰起头嚎叫了一声“呕呜——”
    高亢嘹亮的声音一呼百应,其他狼群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嗷嗷乱叫,冲锋号一样响彻云霄,只见一个身影拔地而起,临空飞舞,高高跳起的身子,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几个跳跃势如破竹,向着他扑过来。
    狂妄自大的巨狼,溅起的积雪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想看清楚快若闪电的巨狼,就有些模糊了。咦,想单挑啊?不知道送上门的买卖是货到地头死呀?没有十足的把握主动出击,可是兵家大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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