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遭遇狼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残酷,让这些老弱病残的野马,在无情的自然灾害面前无依无靠,自生自灭消亡,让人们难以理解,哪个人没有隐侧之心?
    羽队长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马群,把手枪收起来,忧心忡忡地说:“野马虽然不是谁家的马,却生存在我们祖国的领土上,它就是国家的财富,我们是国家的军人,看不到也就算了,看到了怎么能无所作为?见死不救就是渎职。军人,守护着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也要保护生存在每一寸土地上的生灵,我们置之不理,就是犯罪。”
    “可是——”刘晓强把手枪放下,看了看车上的草料说:“我们车上拉的草,可不是给野马吃地,如果把草给野马吃了,让上级知道了我们自作主张,会处理你的。嗯——你不会忘记上次的教训吧?抗旱救灾的时候,你把一车水让拦住车队走不了的羊群喝了,哪个公社的武装部长不依不饶,为了水和你动起手来,你差点把人家的牙取出来。”
    “唉——能忘记吗?都是让水逼得,现在又让这雪逼得不得不出手了。这些活着的野马,再没有草吃的话,每天都会倒下几匹,直到全部冻死饿死,灭亡。”
    “哪——我们怎么办?我们也是进退两难啊?这草,可比不得水给了就给了,大不了再辛苦一趟,拉一回就能解决问题;可这草是牧民的救命草,让我们喂了野马,后果可就更严重了。”
    “闭嘴。你还像个军人吗?军人做事就不考虑后果,后果那是做了以后的事,什么都不做,还有什么后果?哼哼——咱们先做了再说,大不了这一车草值多少钱,用我们的工资垫上还不行吗?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不至于为了这一车草,让我们三个军人去抵命吧?哼哼——别管那么多,把草卸下来一半让野马吃。况且,这野马也是我们救助的对象。在这一片雪海里,我们是所有生灵的依靠,如果我们麻木不仁,熟视无睹,良心何安?”
    “啊——你你——好,听你的队长。这一车草也值不了几个钱,用不了我们一个月的工资。这野马要是不救,就会像石头一样压在我们心中,让我们就会有见死不救的罪恶感,一生都不得安宁。杜一波,去卸车。”
    “是——” 杜一波毫不犹豫地说。
    干草从车上一捆一捆卸下,那些饥饿的野马看到有充饥的食物,眼睛里都发着激动的光芒,充满了渴望。跑到远处的野马群看到后兴奋不已,一次次想跑过来吃草,可又怕持枪的军人对牠们不利,虎视眈眈原地打转,准备随时扑过来享受饕餮盛宴。
    那些冻僵了走不动路,还有一口气的野马,看到草就有一种绝望的忧伤,这份天上掉馅饼的恩赐来得太晚了,也许它这一生,再没有享受生活的机会了,饥饿使它们没力气咀嚼了。
    羽队长把成捆的草,提到那些走不动路的野马跟前,并把草放到嘴边,有几匹还能活动头的野马低头嗅了嗅,艰难的张开嘴吃了一口草,咀嚼的清脆声音悦耳动听,一边咀嚼,一边抬起头看着陌生的军人,眼睫毛全是晶莹剔透的雾凇寒霜,浑身颤抖着,都在打着冷颤。
    它一定是在感激这些素不相识的军人是何种物种?不会是菩萨显灵的天兵天将吧?眼冒绿光,匪夷所思。那些凄惨的咀嚼不动草料的老马,眼神黯淡无光,似乎的抱怨为何姗姗来迟才来救牠们?何不早一点?再也无法吃草的野马,眼神里全是无助的幽怨。假如这些军人早一天来的话,它还可以有吃草的力气,现在已经迟了,再好的美味佳肴,已经成为美好的回忆过眼云烟,生活的不公平,为何偏偏让牠们遇上?
    这些军人们的所作所为,对它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它就要与这个世界再见了,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是力不从心了。
    卸完了半车草的军人,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敢有太多耽搁,上车后,像一股风似的扬长而去。汽车离去后,让那些不愿离开家人伙伴,饥肠辘辘的马群风云而至,狼吞虎咽吃着军人们为牠们留下的口粮,顾不上那些已经吃不动吃草,就要离牠们而去的亲人伙伴。
    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在严酷的大自然面前,谁又能顾得了谁呢?无可厚非!野马群的命运不知道是个啥下场,牠们能不能坚持到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刻,给这些抗雪救灾的军人们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牵挂。
    极富生命力的野马体形彪悍,是这里的常住居民,在严酷的大自然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太厚的积雪,把牠们赖以生存的口粮深深地埋在了下面,让牠们饥饿难耐,看不到就要到来的春天了。
    这是不是大自然有意而为之?还是大自然冷酷无情?悲惨的一幕触目惊心,惊世骇俗,是生活在这片雪海之中所有生灵的真实写照,让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军人们惊骇不已,更加知道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同时也知道了灾区的灾难有多么迫在眉睫。
    心中不平静的羽队长,在飞奔着去追车队的车里沉默无语,放眼雪海,思绪无主,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灾区的灾情不可小觑,肩上的责任重大,偌大的区域辽阔无边,如何能面面俱到救助过来?依据现状还要加大力度,重新排兵布阵。
    聚精会神开车的杜一波突然,又大喊大叫:“啊——快快,快看,队长,哪哪,哪是什么?像是一群狗。”
    沉思中的羽队长,又被他一惊一乍打乱了思绪,正想张开口教训几句,却看到杜一波一脸惊奇,随着他目光看过去大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
    汽车正前方的车辙里残影闪现,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一群动物,像一股龙卷风一样气势如虹,迫不及待朝着汽车无惧无畏扑面而来,声势浩大,大有泰山压顶之势,这是什么东西?敢和汽车面对面横冲直撞?
    汽车虽说不是装甲车坚不可摧,可对付动物就是钢铁堡垒,什么样的动物不知死活,敢这么胆大妄为直面相迎?领军人物羽队长也算是见过世面,此刻吃惊的停止了呼吸,心脏突然急速跳动了起来,血压就像喷泉一样兀突升高,恐惧和不安出现在了脸上。
    坐在驾驶室中间的刘晓强更是浑身颤抖,惊恐不安抱住他的胳膊,恨不得钻进他怀里,躲避即将到来的危险。没见过世面的杜一波却一脸淡定的表情,无知者无畏不懂行情,还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表现,方寸不乱开着车淡定坦然,临危不惧,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多少畏惧。
    因为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远离车队的他,正在被凶残的物种快速包围着,只有经历过这种恐怖,让人透不过气来场面的人,才知道它其中厉害。羽队长和刘晓强是经历过这种恐惧的人,所以,就会有过事不忘,身临其境的感受。
    高原一行,他们被狼群包围,恐怖的场景记忆尤甚,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痛经历。那种匪夷所思的惨烈场面,会让人心悸发疯,确实有一种吓破了胆,生不如死的感觉。此时见到了不期而遇的狼群,犹如昨日再现,能不让人害怕吗?
    毛茸茸的狼群,为了加速前进,牠们选择了行动方便,能跑起来的前车留下的车辙,头尾相连快速袭来。如果在雪地里跑,松软的积雪支持不住牠们身体,行动起来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狼群是草原的统治者,主宰着这里的生杀大权,同时也是食肉动物中最凶残、最有智慧的军事专家。牠们的团队精神、牠们的嗅觉、牠们锲而不舍的顽强精神,让兽中之王老虎狮子都望尘莫及,退避三舍。
    狼群能从远古时代生生不息传承到现在,牠们适应环境的能力无可比拟,就像现在这么恶劣的雪海深处,牠们依然顽强统治着这片地域中的生灵,掌握着生杀大权,占据着食物链顶端,是名副其实的一方霸主。
    此刻,不知道牠们从何而来?来此何意?让为了拯救野马群而落单的羽队长一行人如临大敌,紧张不安的无所适从。汽车在高速接近狼群,狼群也毫不退缩的知难而进。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不可避免的遭遇战,就要在茫茫得雪海中上演了,谁胜谁负,还没有开始呢,怎么能知道?
    神情紧张的刘晓强,一脸恐惧从枪架上取冲锋枪准备战斗,眼看着狼群就要接近汽车了,不能视而不见提前没有准备。羽队长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用腿挡住枪架说:“等等,观察清楚了狼群的动机后,再因地制宜采取行动。”
    “这这这,还还,还用得着再观察吗?牠们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等待我们的大部队过去后,才出来向我们挑战。咦——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落单了?这些家伙也太聪明了?真是神机妙算啊。”
    “嗯嗯,我想牠们不是为了我们落单而来,要是牠们想袭击车队,早就和前面的车队接上火了,为什么错过车队而向我们扑来?”
    “这个——队长,你是领教过狼群狡猾的,大部队人多车多,牠们不敢正面冲突,而我们现在就单车三个人,牠们就不害怕了,还想把我们吃掉。”
    “你——别危言耸听吓唬自己。牠们就是聪明,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聪明,有些言过其实了。嗯——我想牠们是偶尔与我们相遇,不是你说的那种能掐会算,蓄谋已久。你看牠们是阵势,是排着队前进,并没有包围我们的意图和态势。”
    “哦——牠们想,到我们跟前了才形成包围圈,对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包饺子。你你,你看牠们有恃无恐的样子?除了向我们进攻,这里就再没有什么目标可进攻的了。”
    “嗯嗯,那也不一定。狼群有无所不能灵敏的嗅觉,无论这片雪地里发生任何事,都逃不过牠们了如指掌的掌控。嗯——说不定牠们是到别的地方去开会什么的,也说不准呀?或者,参加什么集体行动?规模一定很壮观啊。”
    “你——队长,我我,我可提醒你,不能出判断上的错误。万一让狼群把咱们算计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切——我不是神仙,判断是不是正确我怎么知道?嗯嗯,不过,看这狼群的情形,我们不是唯一的目标。你看,那面还有一群狼朝着我们这里运动。”羽队长指了指说。
    平展展的雪地里,有无数跳动的音符若隐若现,飘忽不定,跳起来的时候高高跃起能看到,落下去时一团雪雾,就看不到了。满目全是蹦蹦跳跳的图像席卷过来,刘晓强吃惊的看了看说:“啧啧啧——雪地里狼群的运动速度,可此正面狼群的速度慢多了,等到牠们汇合的时候,我们早就和正面的狼群迎头相撞,接上火了。”
    他火急火燎的说着,正面的狼群飞奔而至,气势不减,就要和汽车相撞的时候,狼群却敏捷跳出车辙,淹没在厚厚的积雪里一蹦一跳前进着。松软的积雪,阻碍了狼群速度,牠们在每次跳跃的时候,四肢都插进积雪里不见踪影,牠们的头也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来,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上和头上都是雪。
    粗壮的狼尾巴,就像鸡毛掸子一样高高竖起,摇晃不止。大张着嘴,吐出长长猩红舌头,露出锋利牙齿,热气也滚滚喷出,让人看着就有些恐怖。此时,如果用枪打狼群,是绝佳机会,牠们的速度受限,没有平时那么快。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鲜红的狼血就会染红这片洁白的雪地。毛头小子杜一波胆大妄为,加大油门高速开着车,想利用汽车的速度撞死几匹狼,他那里想到,狡猾的狼群早就算计好了与汽车的距离,在汽车和牠们相遇的时候,牠们敏捷的从车辙里一跃而起,四散逃窜了。
    汽车不断前进着,车辙里有数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狼像蚂蚱一样一跃而起往外蹦,想用汽车撞死狼的杜一波,油门踩到底瞪着眼睛,眼看着事与愿违,不能达成心愿。
    突然一个急刹车,汽车原地漂移了一个方向,等待汽车停稳后,伸手去取冲锋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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