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安排后事
    洪水咆哮发威浊浪滔天,势不可挡,逼进死胡同开不走的汽车进退无路,成了待宰羔羊任其摆布,眼看着岌岌可危,束手无策了,后期的趋势还能怎么样不得而知,眼下舍卒保帅显而易见。
    人的生命是第一位,更何况还有机动迂回的可能,形势所逼下,为了保证军人生命安全,羽队长不得不从痛苦的抉择中取舍,命令部队往安全的陡坡顶上转移,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负重军人,在湿滑的红胶泥陡坡上,依然是步履艰难,寸步难行,有好几个运气不佳的兵,滑倒后就像高空坠物一般,哧溜溜顺着陡坡滑下去,直眉瞪眼撞在汽车上,碰的是头破血流,喊爹喊娘,痛苦声声,难以再爬起来了,叫人看着心寒。
    没有一点借力打力的辅助物,全凭人的手脚是很难爬上陡坡顶,审时度势的羽队长,命令身手敏捷的张如君带上绳子地锚,迂回爬上陡坡,把绳索固定好,让大家拽着绳索往上爬。预想攻其事,必想利其器,好手段才是取胜的关键所在。
    不一会,所有军人都连滚带爬爬上了坡顶,一个个累的气喘如牛,精疲力竭,不管湿漉漉的胶泥地,坐下就再也不动弹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用在这里有些不太恰当,但登高远望的感觉,在哪里都一样。站在高处,自然有高处不同的视觉,现在再看眼前这条曾经是高速公路,现在是洪水滔天,把车队逼得走投无路的河道,就更显得气势如虹,蔚为壮观了。
    开阔地的河道里逐浪滔天,洪水就像被激怒的龙王爷,打着旋窝冒着水汽,怒不可遏,拖着蜿蜒曲折的身躯,一路飞扬跋扈,气势汹汹而来,又急匆匆迫不及待而去,仿佛火急火燎去追讨欠它钱的债主,还是约了心上人风风火火去赴约?总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有凛冽的河风相伴呼呼有声,那阵势怎么看都有些吓人。
    淹没河堤的洪水节节攀升,把靠河岸的汽车吞噬了,高高翘起的驾驶室露在外面,洪水催动着车厢卷起汹涌的恶浪,夸张翻腾着,还有雷鸣般的响声,微不足道的汽车摇头摆尾晃动,依然在顽强抗衡着。
    连在一起的整个车队众志成城,手拉手同心协力趴在陡坡上,使出了浑身解数,帮助同伴不被冲走,“吱吱扭扭,唧唧嘎嘎,叽叽咕咕”的响声,像是在摇旗呐喊为同伴加油助威,不放弃,不抛弃。
    团结就是力量,不显得孤独的汽车,也增强了战胜洪水的决心和斗志,任凭风高浪急,依然在洪水中傲然挺立,令人动容。冥冥之中老天保佑,幸运女神关顾,羊圈一样的停车点不是主河道,洪水的威力不是主流因祸得福,侥幸躲过一劫。
    不太园的月光如泻,没有一点遮挡洒在暴雨清洗过的大地上,此时显得一片安然,远处的景色看不清,有朦胧而神秘的感觉。毕竟是黑夜,能把近处的人和物看个大概,已经就够值得庆幸了,和漆黑一片的夜晚相比,老天爷就够慷慨,够眷顾的了,让惊魂未定的军人们能有喘气的就会,为迎接下一次挑战韬光养晦。
    今天是八月十四,只差一点就圆满的月光下,疲惫不堪的军人们,沐浴着它的光芒。此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在白天劳作的人们,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而在高原拼搏的军人们,却依然警惕的大睁着眼睛惊魂未定,与残酷的大自然在殊死搏。
    失去了汽车屏障的保护,他们的处境就更是危机四伏,不得不心惊胆颤的看着四周看不见的危险,为了活命,为了使命,不得不如此。连连哈欠,像转染病一样在军人们之间流行,你方唱罢我接上,一个都不会逃过。
    羽队长和黑子坐在离河道最近的地方,其别的兵离他俩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们都知道队长和谁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事在商量和安排,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羽队长看着咆哮的洪水,抽了一口苦涩的烟,若有所思的说:“唉——兄弟,这趟任务咋这么难?路难行超乎想像,就像唐生取经一样步步有难,处处有灾。唐生有难了,还有本事通天彻地的孙悟空上窜下跳,降妖除怪,抱打不平,救他于危难之中,我们靠谁去?哼哼……就凭我们这肉身凡胎,剩下的路还能走的通吗……”
    “呵呵……不怕,我就是孙悟空。”黑子无所畏惧的说道:“你娃肉眼凡胎,看不到我能为你降妖除怪吗?这一路走来,我不是时时处处都走在最前头吗?光翻车,就把我翻急了……”
    “呵呵……”他一听,开玩笑的说道:“你你——你是孙悟空,可我不是万念俱灰,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唐僧。我有七情六欲,我有爹娘姊妹,我有为家承担养家糊口的责任,也有天下为己任的拳拳报国之心。哦——唐僧多潇洒啊?一人吃饱,全世界不饿,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可我们不行,我们不但有目标明确的目的地,还有时间限制,超期了就是贻误战机,你就别做梦了。嘿嘿——你是孙悟空,就去把洪水喝干,我奖励你一瓶酒,去啊……”
    “啊——”黑子一听,无赖的说道:“喝干水才奖励一瓶酒?也也——也太划不来了,还是算了吧——唉——唐僧孙悟空我们比不了,说说我们现在咋办吧……”
    “是啊——”羽队长沉思了一会说道:“嗯嗯——看样子,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我得提前做些准备……”
    “哦——什么准备?”黑子惊奇的说道:“能做的准备,我们在基地的时候都不是做了吗?现现——现在还有啥准备可做……”
    “唔……”他沉吟了一会说:“人生无常,眨眼之间,难以自控,将军不离沙场死啊——这么凶险的地域凶多吉少,下一分钟后,发生什么吉凶难料,万一我不在了,你就接替我的职位,把车队带到二十号兵站。车上装载的不仅仅是上千号战友的生命,还有国家国防事业的大局,更有我们二一八车队的荣誉。前几次的任务,我们完成的不错,取得了首长和战友们对我们的信任,这次也一样不能让他们失望,就是剩下一台车一个人,也要到达兵站,听到了没有?”
    黑子一听就是一个趔趄,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回不过神来,张着嘴老半天都没有半个字说出来。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黑子打死都想不到,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又一起当兵走到今天,经历了无计其数大风大浪的老战友,会离他而去?
    在内地的经历平淡无奇,没什么惊险可言,危及生命的危险能有多少?就说到高原,在沙漠里那么残暴的沙尘暴面前,他也没有说过这种话?在戈壁滩,把汽车都能掀翻的龙卷风面前,也没有畏惧过。
    在雪山,天摇地动的雪崩,也没有把他吓退,就说上次的狼群围攻,还不是一把火烧得狼群皮开肉绽,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了吗?现在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生生死死的事,这好像是在交代“后事” ,听着咋森的慌?心里也涌起一阵阵酸楚。
    心想,不就是眼前的这点洪水吗?等水退了走就行了,至于把“后事”都安排好吗?黑子沉吟了半天,也克制了半天,沉重的说道:“你你——你不想活啦——媳妇都没娶呢,就想死——噢——对了,梦医生那么漂亮的姑娘世间少有,你都能舍得让给别人?自己不想用了——哼哼——老伙计,你就放心的活着吧,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切——谁想死啊——不知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只是这么一说,你知道就行了,以防万一有突然的灾难来不及安排,这么多弟兄没人呵护驾驭,就会成一盘散沙群龙无首,都会消失在这片高原。你是命大福大的福将,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
    “为为——为什么?”黑子吃惊的说道:“你是神仙——还是你能保佑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吓人捣怪,我怕……”
    “唔……”他认真的说道:“我虽然不是神仙,可我是队长,在这荒无人烟的高原,也算最大的首长了,要死也得我先死。危险袭来的时候,我不能胆小如鼠,躲在你和大家的身后吧?我得站在最前沿,用我的躯体,换取大家的平安,这是一个老兵起码的素质,你就靠边站吧——没你的机会……”
    “啥——”黑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你——你当队长,就是为了先死——你这是欺负人,你这是‘以权谋私’知道不知道?去去去——别显摆你娃那点芝麻绿豆大的一点权力,到时候灵不灵走着瞧。咦——折腾了半夜,肚子也饿了,咱俩吃个罐头,再来上一口,管它天坍地陷,先吃饱肚子再说,就是死了,也不会当饿死鬼,你说行不行……”
    “不行——”他瞪了一眼说道:“吃罐头可以,喝一口不行。危机面前,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机应变。在内地,喝酒会误事,在这里,喝酒会送命,等平安无事了再喝,庆祝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不好……”
    “好个屁——”黑子一听,气呼呼的骂道:“一阵你活不成想死,一阵你不想死想活,把我老汉的这颗心,叫你提起来扔出去,像踢石头一样糟蹋,你就不会发发慈悲安抚一下吗?你这没良心的没血贼,一点都不照顾我。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命……”
    “叭——”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夺人心魄,划破夜空传来,不仅打断了黑子的“嚎丧” ,也把所有的军人惊吓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羽队长听到枪声后,同样浑身颤抖了一下,就像被蝎子蛰了屁股一样,聚集起身上所有的能量,原地弹跳了起来,落下身子时,双脚站立的地方不平整,加上又是湿滑的红胶泥,先落地的那只脚就“分道扬镳”了,后落地的脚和身子失去平衡,结结实实落在了湿滑的地上。
    惊吓不已的黑子,同样是他的“下场” ,只不过他的身体素质要比羽队长好,翻起身子的速度比他快。羽队长还在胶泥地上找不到支撑点的时候,黑子起来帮了他一把才站了起来,一颗因枪声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像跳兔一样欢蹦乱跳,大有跳出胸腔气势。
    枪声对军人的敏感,不亚于原子弹爆炸,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吓飞人魂魄,神经病是不是这么造成的也未尝可知?反正把羽队长是吓得不轻。枪声就是军情,也是危机,还有一种就是走火,会不会伤到自己和自己的战友?还有更悲催的就是自杀。
    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如果超过了承受范围,精神就会崩溃,心智就会迷失,自杀都是轻的,更有甚者还会丧心病狂,朝自己战友开枪……
    这样的范本,在世界建军史上并不少见,也是每一个带兵人最大的忧患。
    心惊肉跳的羽队长,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考虑的就是这些防不胜防的恶性事件。自己深知所处的环境,对每一个军人来说都是生死考验,他们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没办法来衡量,就拿自己来做比较,自己都有些后怕了,不知道是生是死,才想到留话给黑子,更何况年龄比自己小几岁的这些兵?他们是不是就更难承受了?
    羽队长被黑子扶着站稳后,刚想张口问为什么开枪?是什么原因?就看月光下一个朦胧的人影,在想跑都跑不快的胶泥地上,连滚带爬往这里跑,并断断续续的大声叫唤到:“队——队——长,有——有情况,狼——狼——狼群,狼群又来——了……”
    他说的什么话,羽队长听的真真切切,一颗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就恢复了不少的平静。只要不是自杀一类的恶性事件,凶残的狼群算什么东西?就凭这次未雨绸缪准备的武器弹药,和狼群打一场遭遇战、阵地战绰绰有余,并且能把狼群压制在阵地上,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出来没机会消耗武器弹药,还总觉得吃了“有备无患”的亏了。武器弹药不消耗,整天带着跑多危险啊?那可是定时炸弹,时时会叫人心里不安。准备充分了没机会施展,让人多少有些失望,一听说有狼群?呵呵——这不是送上门的买卖吗?调节调节郁闷的心情,对鼓舞士气还是很有帮助。
    瞌睡遇上枕头,雪里送炭,锦上添花,做梦娶媳妇,寡妇遇见什么的都是好事啊——哈哈……
    跑到跟前的兵,羽队长一看是安排的暗哨董庆,只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报——报告队长,哪哪——哪个方位有亮光在移动,像是狼群。”
    他关心的说道:“不要紧张,不害怕,收拾它们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你好好休息去吧……”
    “我……”董庆一听,欲言又止,他知道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出自己是暗哨身份。暗哨,是行军途中为了保证部队在休息或宿营的时候,生命不受到突然袭击,所设置的一种有效手段,担任暗哨的军人,只有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知道,其别人只知道明稍,暗哨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凡是担任暗哨的人,第一要素就是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所担任的任务,你所隐蔽的位置,否则,你的任务就失去意义了。一旦泄密,以后就不可能再让你担任暗哨的任务了,除非这支部队的首长调离。
    行军在危机四伏的高原上,能保证每一个人的生命,就是保证部队战斗力,羽队长为了这一切,所付出的心血是可想而知。无论在行车途中,停车检查,或者排除故障,修车吃饭,总有一双眼睛,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防止那些根本就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危险,晚上宿营,就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懈怠。
    为了保证行车安全,踏实、放心、充足的睡眠是必不可少。每一位担任警戒任务的军人,都在警惕守护着战友们的生命,让他们放心的舒展身心。熟睡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战友的时候,责任重于泰山,半点都马虎不得。
    紧张的气氛,把疲惫不堪的军人神经绷的像一根弦一样,疲乏劳累瞬间不见了,为了应对突发危机,所有的军人,都是武器在手子弹上膛,严阵以待,一副厉兵秣马的临战状态。
    羽队长拿着望远镜,顺着董庆所指方向在观察,看了很久了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他把望远镜递给黑子后,对围在身旁的军人们说道:“光线不清,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从亮点上看,狼的眼睛有些发绿,而这个亮点有些发黄,也比狼的眼睛亮许多,不像是狼群。嗯嗯——从数量上看只有六个点,更不像狼群,会是什么呢?”
    望远镜在大家手中相互传递着,人人都看过后,就七嘴八舌的发表起高论了,这个说是豹子,那个说是狮子,还有的说是老虎,更恐怖的说是狗熊马熊,凡是给人印象比较凶残的猛兽,不管这里有没有,都说出来仅供大家参考。
    “报告——”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兵来到羽队长跟前说道:“报告队长,洪水减弱了,汽车屁股也挨不到洪水了……”
    “继续观察。”羽队长命令到,并举手给报告的兵还了敬礼。
    这可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大家一听,都显得异常兴奋,从最初洪水会不会把整个车队“消灭”这样的想法,在每个军人脑海里都不知想过多少次了,只是每个人都不敢说出口而已。
    想什么是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嘴,也是自己的事,可以乱想,不可以乱说,这是做人的起码秩序,如果坦诚到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时候,估计在哪里都无法生存了。军队是集体生活的群体,如果有人胡言乱语,扰乱视听,涣散军心,可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欣喜若狂的军人们,就像从“敌人”手里夺得了阵地一样高兴,有些感情丰富的兵,都激动的流下了热泪。从失望到绝望,人人都在经历炼狱般的煎熬,凤凰涅槃一样的六道轮回,期间的忍耐和坚持,是难以言表的。
    一朝得“解放” 解除危机,有些失态的表现不足为奇。其实也是庆贺在与洪水对抗中取得了胜利,自己有多么坚强不言而喻,值得庆幸。
    站在高处看不清河道,大家一窝蜂跑向河道,想亲眼看一看嚣张的洪水不可一世,是如何灰溜溜退却了?又想站在河岸上,志高气昂“嚣张”一番,出出自己曾经郁闷的恶气。
    此一时彼一时,此消彼长,分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太阳家家门口过,现在可轮到自己了,难道不可以吗?呵呵……开心就好。
    年轻人动作就是快,可还是有些毛手毛脚,忘乎所以的激动心态,把脚下湿滑的胶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跑出几步后就看,难以自控的红胶泥粘稠湿滑,一个个都人仰马翻,在泥地上表演着各式各样的姿势,还伴随着嘻嘻哈哈的“乐曲”闹成了一锅粥,更可悲是,有些就在原地使劲太过分,双脚闹“分裂”不听使唤,就像战场上真正中弹了一样,毫无范备就摔倒了,真是极乐生悲啊——
    羽队长看着在泥地上滚泥丸的兵,是又气又好笑,骂他们几句,又怕扫了大家的兴,忍下不骂,可一身军装在泥地里这么一滚,还有军装的样子吗?军装脏了是可以洗,可哪有时间洗?离规定到达兵站的日子,都超过好几天了,恨不得一步就能跨越,还有洗衣服的时间?笑话不是?
    就说是有时间洗衣服,哪里有那么方便的水让洗?如果不是遇到河流湖泊,就凭车上带的水,能保证人和汽车够用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奢侈到洗衣服?做梦去吧?最好在梦里都别梦到用车上的水洗衣服。否则,梦醒时分,就是伤感时候,会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刚才的暴雨里,是可以洗衣服,有的是洁净无污染的天水,可衣服是怎么个洗法?连命都顾不住,谁还有洗衣服的心情?再说了,军装就两身,冬装夏装,洗了夏装就穿冬装,再没有多余的军装可换。
    现在可是秋老虎发威的季节,再穿上一身棉衣棉裤,像什么话就不说了,还能坐在像火炉一样的汽车驾驶室里开车吗?除非是神经病,还能有什么语言来形容呢?
    出门一里,不如屋里,出门步步难,一步一难缠。别看准备充分的车队威风凛凛,奔驰在高原上,百密一疏就不说了,总不能把房子也背着跑吧?说起这些艰辛有些酸楚,别说最好。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打滚撒泼,闹成了一锅粥的时候,羽队长身旁的黑子,失声的怪叫到:“来来——来了——来了——跑跑——跑过来了——”
    羽队长一听,猛然回头一看,月色中那几个亮点,快速的朝着宿营地跑过来了,阴森恐怖,摄人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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