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玉依然在写东西，平静，恬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牢狱之灾，还马上要有杀身之祸的人。
张柬之上一个佩服的人刚死，马上又有新佩服的人。
“徐县男，我将你的国策交给圣上了。”
徐玄玉点了点头：“可圣上还是没有松口对吧？”
“没错！她说君无戏言！还是需要我来找证据！”
徐玄玉继续书写着。
“徐县男，你还在写什么啊？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么？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心系天下，再怎么展现才华，圣上即便会念你的好，可一句君无戏言，就没有办法给你脱罪啊！”
徐玄玉依然在写东西，同时回应道：“张大人，很感谢你的关心，连你也以为我是想用那些国策换来平安么？”
“难道不是么？你现在还在写，不也是为了这个？”
“我现在写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国策了，我跟圣上的约定只有那两个方面的东西。”徐玄玉放下了笔，“我现在写的，只是在练字……”
轻吹了下墨，让墨干得快一点，徐玄玉将纸提起来，亮给了张柬之看：“张大人要不嫌弃，这幅字小子赠予张大人？说不定是绝笔哦，那以后肯定值钱的！”
张柬之有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说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忧愁烦恼总能过，无须心上添石头。”这幅字写的，也就是这几句，徐玄玉念完，摊了摊手。
“你这心态也太……这狄公的葬礼就剩下两天了，到时候你可就要陪狄公一起入土为安了。谁都没办法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帮你证明身世啊，毕竟你……”张柬之说到这，猛然意识到隔墙有耳，只能甩手道：“你说怎么办啊？狄公去世前还说让我好好关照下你，我去把你关照到跟他躺一个坟里，我死后怎么好意去见他？”
看着眼前这个气急的老头，再想到狄仁杰，徐玄玉心头是温暖的。
这个时代的糟老头子也挺好，不是么？
“张大人，你真的不要急，明后两天肯定会有人去找你的。”
“什么人找我？”
徐玄玉咧嘴一笑，十分的灿烂：“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张柬之一脸懵逼，“你哪来的亲人？”
“嘿……我也是父母生的好吧？我又不真的是徐敬业的儿子，难不成还不能有亲人找上门来？”
张柬之愕然，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不对啊，徐玄玉就是徐敬业的儿子啊，那……
张柬之猛然记起徐玄玉之前说过的话了，恍然大悟。
眼看狄仁杰出殡的日子到了。
这日早朝，武曌在例行公事听完大家的汇报后，稍作处理这些事，然后就开口问道：“侯善业、张柬之！”
“老臣在！”
二人齐齐走了出来。
“让你们这几天查徐县男的身世，可查点名堂来了没？是否能证明徐县男不是逆贼徐敬业之子？”
“启禀圣上，老臣与张大人一起通过各种方法查证，可是很遗憾，完全找不出这样的证据！”侯善业躬身道，“由此逆推，徐县男有可能是徐敬业之子。”
“侯大人的逆推的逻辑有点搞笑啊！”张柬之侧首损道，“难道证明不了你不是猪的儿子，你就可能是猪？”
“圣上，老臣弹劾张大人，他在侮辱老臣和臣父！”侯善业瞬间老泪纵横。
“张柬之，你这是作何？”武曌脸色一沉。
“启禀圣上！”张柬之躬身应道，“侯大人不经老臣同意便替老臣奏报，老臣不同意他的说法，自然需要反驳。老臣并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逻辑举个例子！”
武曌清冷道：“你不同意侯大人的说法，是说你有找到什么证据？”
“是的，昨日入夜时分，有一个满身咸鱼味的莽汉到老臣府上，声称他是徐县男的兄长，徐县男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可老臣不能决断，便打算今日上朝时禀报圣上。”
“一个满身咸鱼味的莽汉的胡言乱语，就能证明徐县男的清白？你在做梦呢？”张易之嗤笑道。
张柬之回以冷笑：“恒国公此言差矣，老臣并没有说徐县男的清白已经得以证明，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个发现，自然要告诉圣上，像侯大人这般直接说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岂不是欺君大罪？”
“圣上！”侯善业那刚想收的泪骤然喷涌而出，咕咚一下就跪了下来，“圣上明鉴啊，老臣不知道还有这一件事啊！”
“侯大人不用担心，朕看在眼里的，张柬之只是说他自己不能欺君。”武曌轻摇头，看着张柬之，“那莽汉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有弟！今年二十七岁！”
“王有弟？”
众皆嗡然，这名字，怎么看都戏剧化啊！
武曌追问：“这个王有弟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是渤海滨一个叫笼湾的小渔村的村民，靠赶海打渔为生，在十六年前，一家人出海，突然遭逢风浪，将满一岁的弟弟被甩到海中，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如此多漏洞的故事，明显是编撰处理的，张大人你也相信？”张昌宗冷笑反问。
侯善业也附和道：“没错，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可以带着出海？”
“何不食肉糜？”张柬之嗤笑道，“侯大人可以去看看，渤海滨如今带着襁褓中孩子出海的女人比比皆是。因为男人已经死在海里，有些女人守节不改嫁，为了生活，只能也像男人一样出海，不出海就得饿死！”
一句何不食肉糜，其实就让侯善业瞬间闭嘴了！
武曌轻哼了一声：“张柬之，你继续说！”
“老臣觉得，还是让他自己来说比较好，老臣怕转达有错，说不得就有欺君的嫌疑！”
武曌颔首：“张柬之，你是已经让他候着了吧？”
“是的！”
“那就宣王……王有弟上殿！”
“宣王有弟上殿觐见！”
王有弟，真的是个莽汉，不是很高，但是很壮，黝黑的皮肤在一群白净的官员中，看着是那么的独特。
最独特的是，他明显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也拾掇得挺干净的，但是身上还是一股子咸鱼味。
咸鱼好吃，但味却不好闻，让一众官员都忍不住捂着口鼻。
王有弟丝毫不在意他引起的不良反应，只是十分好奇地私下张望着，如刘姥姥进大观园。
张柬之上一个佩服的人刚死，马上又有新佩服的人。
“徐县男，我将你的国策交给圣上了。”
徐玄玉点了点头：“可圣上还是没有松口对吧？”
“没错！她说君无戏言！还是需要我来找证据！”
徐玄玉继续书写着。
“徐县男，你还在写什么啊？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么？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心系天下，再怎么展现才华，圣上即便会念你的好，可一句君无戏言，就没有办法给你脱罪啊！”
徐玄玉依然在写东西，同时回应道：“张大人，很感谢你的关心，连你也以为我是想用那些国策换来平安么？”
“难道不是么？你现在还在写，不也是为了这个？”
“我现在写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国策了，我跟圣上的约定只有那两个方面的东西。”徐玄玉放下了笔，“我现在写的，只是在练字……”
轻吹了下墨，让墨干得快一点，徐玄玉将纸提起来，亮给了张柬之看：“张大人要不嫌弃，这幅字小子赠予张大人？说不定是绝笔哦，那以后肯定值钱的！”
张柬之有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说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忧愁烦恼总能过，无须心上添石头。”这幅字写的，也就是这几句，徐玄玉念完，摊了摊手。
“你这心态也太……这狄公的葬礼就剩下两天了，到时候你可就要陪狄公一起入土为安了。谁都没办法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帮你证明身世啊，毕竟你……”张柬之说到这，猛然意识到隔墙有耳，只能甩手道：“你说怎么办啊？狄公去世前还说让我好好关照下你，我去把你关照到跟他躺一个坟里，我死后怎么好意去见他？”
看着眼前这个气急的老头，再想到狄仁杰，徐玄玉心头是温暖的。
这个时代的糟老头子也挺好，不是么？
“张大人，你真的不要急，明后两天肯定会有人去找你的。”
“什么人找我？”
徐玄玉咧嘴一笑，十分的灿烂：“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张柬之一脸懵逼，“你哪来的亲人？”
“嘿……我也是父母生的好吧？我又不真的是徐敬业的儿子，难不成还不能有亲人找上门来？”
张柬之愕然，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不对啊，徐玄玉就是徐敬业的儿子啊，那……
张柬之猛然记起徐玄玉之前说过的话了，恍然大悟。
眼看狄仁杰出殡的日子到了。
这日早朝，武曌在例行公事听完大家的汇报后，稍作处理这些事，然后就开口问道：“侯善业、张柬之！”
“老臣在！”
二人齐齐走了出来。
“让你们这几天查徐县男的身世，可查点名堂来了没？是否能证明徐县男不是逆贼徐敬业之子？”
“启禀圣上，老臣与张大人一起通过各种方法查证，可是很遗憾，完全找不出这样的证据！”侯善业躬身道，“由此逆推，徐县男有可能是徐敬业之子。”
“侯大人的逆推的逻辑有点搞笑啊！”张柬之侧首损道，“难道证明不了你不是猪的儿子，你就可能是猪？”
“圣上，老臣弹劾张大人，他在侮辱老臣和臣父！”侯善业瞬间老泪纵横。
“张柬之，你这是作何？”武曌脸色一沉。
“启禀圣上！”张柬之躬身应道，“侯大人不经老臣同意便替老臣奏报，老臣不同意他的说法，自然需要反驳。老臣并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逻辑举个例子！”
武曌清冷道：“你不同意侯大人的说法，是说你有找到什么证据？”
“是的，昨日入夜时分，有一个满身咸鱼味的莽汉到老臣府上，声称他是徐县男的兄长，徐县男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可老臣不能决断，便打算今日上朝时禀报圣上。”
“一个满身咸鱼味的莽汉的胡言乱语，就能证明徐县男的清白？你在做梦呢？”张易之嗤笑道。
张柬之回以冷笑：“恒国公此言差矣，老臣并没有说徐县男的清白已经得以证明，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个发现，自然要告诉圣上，像侯大人这般直接说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岂不是欺君大罪？”
“圣上！”侯善业那刚想收的泪骤然喷涌而出，咕咚一下就跪了下来，“圣上明鉴啊，老臣不知道还有这一件事啊！”
“侯大人不用担心，朕看在眼里的，张柬之只是说他自己不能欺君。”武曌轻摇头，看着张柬之，“那莽汉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有弟！今年二十七岁！”
“王有弟？”
众皆嗡然，这名字，怎么看都戏剧化啊！
武曌追问：“这个王有弟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是渤海滨一个叫笼湾的小渔村的村民，靠赶海打渔为生，在十六年前，一家人出海，突然遭逢风浪，将满一岁的弟弟被甩到海中，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如此多漏洞的故事，明显是编撰处理的，张大人你也相信？”张昌宗冷笑反问。
侯善业也附和道：“没错，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可以带着出海？”
“何不食肉糜？”张柬之嗤笑道，“侯大人可以去看看，渤海滨如今带着襁褓中孩子出海的女人比比皆是。因为男人已经死在海里，有些女人守节不改嫁，为了生活，只能也像男人一样出海，不出海就得饿死！”
一句何不食肉糜，其实就让侯善业瞬间闭嘴了！
武曌轻哼了一声：“张柬之，你继续说！”
“老臣觉得，还是让他自己来说比较好，老臣怕转达有错，说不得就有欺君的嫌疑！”
武曌颔首：“张柬之，你是已经让他候着了吧？”
“是的！”
“那就宣王……王有弟上殿！”
“宣王有弟上殿觐见！”
王有弟，真的是个莽汉，不是很高，但是很壮，黝黑的皮肤在一群白净的官员中，看着是那么的独特。
最独特的是，他明显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也拾掇得挺干净的，但是身上还是一股子咸鱼味。
咸鱼好吃，但味却不好闻，让一众官员都忍不住捂着口鼻。
王有弟丝毫不在意他引起的不良反应，只是十分好奇地私下张望着，如刘姥姥进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