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一群人,这些人交头接耳的,看向徐玄玉的目光都十分怜悯。
    “那小子真是倒霉,得罪了张景雄和武崇操这两大霸王,还想在这北市做买卖,简直是不可能。”
    “是啊,如果我是他,赶紧变卖了家产,有多远走多远!”
    “听到了么?”武崇操狂妄地指着徐玄玉,“我告诉你,你将一个顾客都没有,这就是招惹了我的下场!”
    此情此景,车渠都不由走了出来,站在徐玄玉身侧:“玉弟儿,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徐玄玉轻声应了句,然后走向武崇操和张景雄,眉宇轻扬,“既然你们都这么笃定,那要不然我们打个赌?你们敢么?”
    张景雄咧嘴笑道:“还有我张景雄不敢赌的么?”
    “你想赌什么?”武崇操完全不把徐玄玉放在眼里,“我正好挺喜欢赌的!今年我手气尤其好,还没有输过。”
    徐玄玉负手而立,淡笑如常:“你们不是说有办法让我一个顾客都没有么?可如果我能有顾客,你们怎么说?”
    “真是笑话,这有什么好赌的?”张景雄嗤笑。
    武崇操也撇着嘴满不在意:“你莫不是当我们是傻子?你请几个人来当顾客,就想赢我们?”
    “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威望也不是那么有自信啊。”徐玄玉冷笑,“那就麻烦不要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了!”
    李吉也嗤笑起来:“就是,没胆还在这吹牛,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这样一来,张景雄和武崇操之前树立起来的霸道威势荡然无存,不少路人看向二人的目光也没有那么畏惧了,他们突然意识到,即便是张景雄和武崇操这种人,也有把握不了的事。
    “这两个少年郎,似乎不一般呢!”
    “能跟张家八爷和武家叫板的人,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那真是有热闹看了,也不知道这张八爷和武家小少爷压不压得住啊?”
    武崇操和张景雄岂能忍受贱民们这样的目光?
    张景雄目光一沉:“要赌也得把规则和细节说清楚!”
    武崇操也跟着问:“徐玄玉,你这店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卖墨!”
    “卖墨?”众皆愕然,宛若大白天见鬼了。
    李吉在旁连连翻白眼,这些人这个反应,可不出乎他意料。
    一旁进入看戏模式的柳下风铃吃吃的笑了起来,她喜欢看徐玄玉让很多人大吃一斤牛粪的样子,那会让她越发的觉得,她的师兄就是比绝大多数人都更聪明。
    徐玄玉“啪”的一声打开玉骨折扇摇了摇:“卖墨,文房八宝中的墨!”
    “哈哈……”张景雄突然大笑道,“这真是到了年底了,让我见到了今年最大的笑话!”
    武崇操同样仰头大笑着说:“之前的店家可是卖文房八宝,都把裤衩亏没了。他竟然只是卖墨,还想赚钱?真他娘的傻!”
    “那你们现在敢跟我这个傻子赌么?”徐玄玉的眼中全是赤裸的激将。
    武崇操长臂一挥:“你划下道来!”
    “以一个月为期,给玄玉轩的营收定下一个数额,能达成,则算我赢,不能达成则算你们赢!”徐玄玉微笑。
    张景雄摇头道:“我们要定一个极高的数额,你可敢应战?”
    “打算要赌斗,这个中细节总是可以商量的,定好合适的赌约便是。”徐玄玉耸了耸肩,“如今神都是多事之秋,与其我们双方明争暗斗杀得鸡飞狗跳,还不如就拿这事来定个胜负。也省得兔子急了,跳起来咬人,你们说是么?”
    张景雄和武崇操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六十个杀手连夜摸到徐府,却全军覆没,这一直是二人心头的一根刺。
    没能摸清楚徐玄玉的底牌,他们其实也有些不安。毕竟他们能够暗杀徐玄玉和李吉,难道徐玄玉和李吉不能暗杀他们?
    既然徐玄玉傻啦吧唧要破财求和,正中他们下怀。
    武崇操阴笑着扯了下手上的倒刺:“我更愿意听听输赢的彩头,如果这彩头可观,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们赢了,我自然关张大吉,而且这铺子给你们。而如果我侥幸赢了,你们则需要给白银千两。而不管输赢,我们的过节都一笔勾销,如何?”
    徐玄玉的提议,并没有得到两个人的认可。
    “既然要连过节一并赌进去,那就赌大点!”武崇操说道,“我们若输了,输给你白银三千两!可如果我们赢了,不但要这个铺子,还要你那个宅子!并且你要给我们两个磕头赔礼,滚出神都!那这事就算揭过了!”
    李吉不由有些急:“玄玉,可不能跟他们赌!你宅子加铺子四千多两呢,他们拿三千两跟你赌算什么事?而且他们定的规则,肯定不会给你半点赢面。”
    徐玄玉却没有理会李吉的劝诫,凛然点头:“这个彩头我接受,可如果你们输了,你们也得给我磕头赔礼。我不要求你们滚出神都,但你们得用家族的名誉发誓,永世不得与我为敌,看到我就绕道走,做得到么?”
    张武二人相视一笑,热切地应承了下来。
    定了彩头,双方也就开始磋商赌约细节。
    很快,得出了赌约。
    首先,赌约期间,玄玉轩只能卖墨,不能卖其他东西。
    以这一条街上其他三家文房八宝店铺上月营收额平均值为标准,玄玉轩的月营收额能超过这个数额,那便算赢。
    而为了避免徐玄玉作弊,不但要在契约书上说明,还需要发毒誓,并且请来坊市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做公证,这三位长者随时可以进玄玉轩查账。
    赌约达成之后,张景雄和武崇操大笑离去。
    回去的路上,武崇操心情大好:“八叔,你说这徐玄玉是不是傻?那三家店的月均营业额,绝对是在三百两银子之上,这必输无疑的赌约,他赌来干什么?”
    “我看他这是借机服软呢。”张景雄冷笑。
    武崇操瘪着嘴点头赞同:“肯定是这样,虽然颜忡山帮着他挡下了我们上一次安排的夜袭。但他肯定已经吓破胆了,根本不敢跟我们死斗下去,所以他干脆给自己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可是他太天真了,八爷我岂能如此轻巧地放他走?这次我不但要收了他的家当,受了他的磕头,在他离开神都后,我依然要摘了他的脑袋。”张景雄阴恻恻地笑了笑,“触了我八爷的霉头,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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