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想当然了!”龙吉撇了撇嘴。
    徐玄玉挑眉晒然:“想不想当然,你等着就知道了。”
    龙吉仍然不以为然:“你还好意思说我没有江湖经验?我看你更没有经验,这下好了,我们等着严刑逼供,然后屈打成招吧。”
    徐玄玉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菜鸡!还真当谁都跟他一样二呢!且看着就是了,届时定然让他卑服卑服的。”
    过了许久,牢房那最后一点微光都隐没在夜幕之中,龙吉气哼哼地一脚踢开了送来那粗糙的吃食:“徐玄玉,现在你还说过德生会来么?”
    徐玄玉越发胸有成竹:“会来的,要不然过了这半天了,怎么还不提审我们呢?按照武周律法,我们必须过堂招供才能被定罪。而且罗门或者上党方面肯定有给他施压的,但为什么我们还有饭吃?还没有被上刑?”
    姚冰真也忍不住开口:“玄玉说得是,至少我们到现在还没有遭罪,这说明过县尉是有考虑的。”
    见姚冰真帮徐玄玉说话,龙吉更不开心了:“冰真,你就听他忽悠吧,你以为他是神算子呢?”
    就在气氛有些僵化的时候,狱卒恭敬的声音传了下来:“县尉大人。”
    “啊……”
    龙吉顿时表情一僵,还真被徐玄玉说中了?
    姚冰真也不由眸光闪亮地看着徐玄玉:“又被你推断对了。”
    只有车渠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徐玄玉可是拥有“天预地演术”的存在,些许事情要是推算不出来,这才是搞笑了呢。
    徐玄玉却没有任何的得意,他深深地看着姚冰真,眸色渐深:“现在就看你们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了,朝堂也是江湖,尤其是如今的朝堂,更是一潭浑水。”
    过德生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一个随从,而且过来之后,还让那几个狱卒下去。
    然后过德生才取出手中的路引:“哪个是姚冰真?”
    姚冰真应道:“回县尉大人话,我是姚冰真。”
    “你是洛阳人士?”
    “是的。”
    过德生收起了路引,眸色清冷地看向姚冰真:“姚侍郎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姚冰真傲然应道。
    徐玄玉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其实在意识到龙吉和姚冰真身份不凡时,他就有猜测过他们的身份。对姚冰真的猜测就是,如果她没有换姓,那么就应该是去年还只是夏官郎中,因为河北道平乱有功而升为夏官侍郎的姚崇了。
    过德生脸色骤变,不过马上恢复沉静:“你可知道如果诓骗了本官,将罪加一等。”
    “已在牢中,我也不会自寻死路。”姚冰真坦然相应。
    过德生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匆匆离去。
    “服气了吧?”车渠斜眼看着龙吉。
    龙吉惊叹道:“徐玄玉,你是怎么得出判断,这过德生一定会琢磨我们的身份的?”
    “我判断的,是我们的生机。”徐玄玉十指交扣,神色淡然:“死中求生,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当然,过德生跟我们打第一个照面说的话,也让我明白,这是一个讲规矩的官员。”
    “他说的什么?”
    徐玄玉轻呵:“他说,作为邻县县尉,将我们捉拿归案是他的本分,而我们有什么话,公堂上再说。这些模式般的话,也正好说明他是个守规矩的人。没有专横跋扈的气性,也没有刻意询问齐小浪的下落,这说明他们的出现,应该不是罗门的安排,而是上党衙门的知会。”
    “就这些?”龙吉很迷惑。
    “他还并不是嘲讽地赞我理智,更加说明他也是克制的人,他对我们几个人犯的事是有疑虑的,捉拿我们只不过是责权所在。一个合格的县尉,肯定会琢磨,我们四个人光天化日在上党郡要烧人宅子,劫持人质,怎么可能那么轻巧的离去?要是我们的武艺真的强大到那种地步,又岂能在他带的这三班衙役面前低头?”
    姚冰真释然道:“一个谨慎克制的人,对我们的身份存疑,一定会想办法留条后路的。”
    徐玄玉点头,负手而立:“我知道你们的路引恐怕也是有虚假的成分,但是再虚假的路引也会透露一些真实的东西,比如开具地。洛阳来人,地方都会多个心眼,更何况,你们离家出走,你们的长辈不可能不着人来寻你们。”
    龙吉恍然大悟:“你是说,这过县尉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然,要不然他怎能一开口就问冰真跟姚侍郎的关系呢?”徐玄玉轻笑,眸子里带了几分自傲,“毕竟以姚侍郎的绝顶之智,肯定能猜到冰真的去向,那么这沿途的衙门应该都已经知会了的。”
    龙吉连连点头:“徐玄玉,不得不说,你这推演能力还挺强的。”
    “龙吉,你这下服气了吧?”姚冰真笑道。
    “服了。”龙吉连连点头:“我们明明年龄相差无几,可是他对事物的把握判断的能力却比我强。”
    徐玄玉在一旁听着,面上虽镇定自若,心里的小人却嘚瑟地抖腿:“呵呵!老子一个现代灵魂,看过的宫斗宅斗战争戏不知凡几,加上原身的‘天预地演’,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看不透,还不白瞎了这通身的本事?”
    这个时候,狱卒重新送来了酒菜,脸上还陪着笑脸。
    龙吉心情大好,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徐玄玉,我这次算是服了你了。”
    “你算是服了,人家救了你三次,你还每次跟他较劲,也亏你好意思。”姚冰真揶揄道。
    龙吉赧然:“这不是……这样,正好这里有酒,我自罚一杯,向徐玄玉你赔罪了。”
    徐玄玉挥了挥衣袖,飒然而笑:“无需如此,我并不在意。”
    “那……要不然我认你做兄长?”龙吉突然眸光一亮。
    “嗯?”徐玄玉微愕,这个龙吉的脑回路,他还真有点跟不上。
    先前还一脸不服气呢,这会儿就称兄道弟了?算不算打脸?
    “你不是说我们很有缘分么?你三次救命,我们效仿先贤,也来个歃血结义?以后你就是我兄长,你说什么,我定然不会再质疑了。”
    看着龙吉这坦诚的样子,徐玄玉也是心头微动:“你确定?”
    “当然,我龙吉可难得如此佩服一个人,只要你愿意,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姚冰真也说道:“算我一份!”
    “你?”徐玄玉和龙吉齐齐愕然看向姚冰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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