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在这一瞬间,已经取出系统里的兽皮手套带上,猛地拉开车门,就在后车距离他们车子只有数米时,从车里跳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后车车头狠狠地撞上来,解语在千钧一发之际离开车身,落到高速路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而她坐的车子在这一撞之下瞬间缩了半截,滑行出去老远,撞在快车道护栏上,后半段车厢几乎粉碎,成了一堆完全看不出模样的废铜烂铁。
    要是解语还在车内的话,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她只怕已经成了一团肉酱。
    后车更惨,整辆车车尾朝天飞了起来,越过前车,车顶朝下翻倒在应急车道边缘,车头同样被整个撞烂,玻璃碎得满地都是。
    解语一眼看见后车的驾驶员上半身从破碎的车窗里面探出来,手似乎还在动弹,当即飞快地冲过去,一手轻而易举地抬起车身,一手把驾驶员从座位和安全气囊之间拖了出来。
    驾驶员是个中年男人,满身鲜血,身上骨头估计断了不少,但解语看他没缺胳膊少腿,也没什么致命伤,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这个人的命非保下来不可。解语对他毫无印象,一个陌生人拼上自己的命来杀她,更可能的是受人指使。至于背后的这个人是谁,就得从他嘴里问出来了。
    前车司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但车子受损的主要是后半截,车头撞在护栏上时速度又不快,加上安全气囊爆出来挡了一下,司机也没有受致命伤。
    解语一边报警并叫救护车,一边给那个中年人简单包扎止血,然后又打电话给李老爷子,说了出车祸的事。
    李老爷子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急忙亲自坐车赶了过来,看见两辆车的惨状,连连叹息:“是我没考虑周全,差点害了你的命。”
    解语摇头道:“老爷子别这么说,这种事是防不住的。还是赶紧查出这人背后是谁,恐怕给您下毒的也就是同一个人,害怕我来了之后真的查出毒源,所以赶紧在半路上杀人灭口。”
    李老爷子沉吟。他在两个小时前打电话给解语请她过来,那个幕后者应该是窃听了他的电话。既然害怕解语来查,说明毒源就在他准备好的那些地点和物品当中,只要毒源确认了,下毒者也会随之暴露。
    这样反推回去,由别人送的物品是最可疑的,因为嫌疑可以锁定到某一个人身上。
    ……而他经常随身带着的东西,大多都是由他最亲近的亲朋好友送的。
    李老爷子背后一阵微微的寒意,没再多说什么,等警车和救护车来了之后,陪着解语去了公安局。
    从高速上其他车辆提供的行车记录仪录像来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后车先是多次想要别前车,前车在应急车道上停车之后又加速撞向前车,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故意伤害甚至谋杀。
    但那个中年人受了重伤还在医院急救,李家的司机也进了手术室,警方暂时不好询问,只让解语做了笔录。
    解语是唯一一个几乎没受伤的。当然她要是没有兽皮手套的话,别说来不来得及跳车,从高速行驶中的车上跳下来肯定也得摔成重伤。对此她只能说是自己运气好,反正录像也看不清她的动作。
    折腾到下午,解语才从公安局出来,和李老爷子去了李家。
    已经殃及到她的身上,现在这个下毒者她是不查也得查了。
    李老爷子早就让人把待测的东西准备好了,其中有李老爷子整个房间的家具、他平时常用的餐具、常穿的衣服、出行时坐的车辆,还有经常随身带的东西。
    解语拿问浊银针一样样试过去。这银针使用很方便,只要接触到毒素就会变色,但物品实在太多,她试得又细,银针的反应速度虽快,也花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
    试到李老爷子那辆雷克萨斯车头挂的一串花线奇楠沉香木珠时,银针终于有了反应,迅速地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紫绿色。
    解语眉头一皱:“就是这个了。老爷子这串珠子是哪来的?”
    李老爷子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冷沉。这串珠子是两年前姜莺送给他的,品相上佳,香气悠长绵厚,很对他的口味,被他当做装饰品挂在了车内。
    他沉声说:“是我的儿媳妇送的。”
    这早就在解语的预料之内,她从一开始怀疑的就是姜莺。
    但即便是姜莺送的,这串珠子也经过太多其他人的手,不足以说明就是姜莺下的毒,更不能作为证据。
    “还是等那个驾驶员那边审出结果来吧。”解语说,“能牺牲自己的性命,他应该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软肋被抓在别人手上,只要找出这个软肋,想要他说实话我想不难。”
    李老爷子眼中微微露出笑意:“你一个小女娃子,说起话来倒像是道上混的一样。”
    解语嘿嘿一笑:“那哪儿比得上老爷子您啊,具体怎么做我就不敢多说了,班门弄斧。”
    李老爷子果然手眼通天,效率极高,第二天就查清了那个中年驾驶员的情况。他有一个身患重病,急需手术的女儿,但家里一贫如洗,根本出不起上百万的费用,情急之下走投无路,因此才会被人收买,以自己一条性命,换来给女儿治病的钱。
    李老爷子进医院跟那人谈了一次,一面以他女儿威胁他,一面开出双倍的钱给他女儿治病,并负责他女儿成年前的全部生活学习费用。
    大棒和甜枣齐下,那人只是个普通的父亲,哪里招架得住,当即一五一十地招认了。
    收买他的人果然是姜莺。
    姜莺昨天早上约他见面,模样显得十分焦急,让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开车上绕城高速,并提供了需要他撞毁的车辆牌号。假装成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越严重越好,确保车内人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李老爷子越往下听,周身气息越发阴冷低沉。
    这时,房间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看见李老爷子和解语坐在里面,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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