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上次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例行早会过后,胡泉不疼不痒对夏青石说了一句。
    “磁铁矿的事?说,在哪里?”
    “据一位南洋商人说,荷兰人曾经去过爪哇南面的土地,说是在那里发现过类似磁铁矿的踪迹,不过好像当地一片荒芜,沙漠戈壁四处,完全就是一片死域,所以荷兰人放弃了殖民统治占领”
    “爪哇南面?澳洲?对一定是澳洲!”
    此时的澳洲乃是无人区一般的存在,北面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戈壁荒原,只有南部地区因为气候的原因,与北部环境反差极大,异常的气候宜人,水草丰盛肥美,土地富饶辽阔,矿产资源更是海量的一塌糊涂,整个一片大陆就是一座还未被开掘的巨大金矿。
    “无主的澳洲吗?不,此时澳洲上的主人应该还是毛利人,头痛啊,说起来这毛利人也是够可怜的,历史上无来由遭受欧洲殖民者的排斥屠杀,人口锐减几尽灭族,与我中华名族的遭遇何其相似,同是难兄难弟,罢了帮他们一把吧”
    “尚军,此番开疆,你为主导,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戚将军在你个年纪就已经引领一个兵团独立作战了,不过遇事还是要多动动脑子,一味的武力或许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你上次菲佣的事情就干的漂亮,这次对付毛利人也要智取,如果可以希望我们华夏人跟他们成为朋友”
    “澳洲?北部荒凉,南部肥沃?还有毛利人?夏大人还真是恍若神明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莫非真的是如众人所言,他就是一个转世的活神仙?”
    尚军小小年纪便能独自领着一艘由五艘钢铁舰队,十几艘商船混编的扩疆舰队,独立外出执行任务,着实羡煞旁人,这不仅仅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还代表着主帅对于他个人能力的充分认可,一旦日后称帝,朝堂之上或许真的要出现一个极为年轻的面孔也说不一定。
    可是迎着鲜花和掌声,处于漩涡之中的尚军自感压力山大,上次菲佣的事情到最后,不仅仅与对方化敌为友,而且还为南洋夏家军找到了一个生死与共极为牢固的盟友,这件事却是做的漂亮,但这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菲佣的那个土包子国王,屡次偷袭台湾,本身就有愧,此时又得华人以德报怨,他自然是欣然答应,可是这毛利人?呵呵,他们是个什么玩意自己都不知道,莫非真的是按字面意思,一身是毛?各个都是长毛怪?
    “罢了,想多了也没有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原爪哇领土分裂出的一个小诸侯国补给出发之后,一直沿着澳洲北海岸南下,一路上尽是荒凉戈壁,茫茫沙漠,跟胡大人给自己反馈的情报一样,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寸草不生,也难怪当年的荷兰人面对如此大一片大陆居然丝毫的不动心,这他妈鬼都不来的地方,谁还有动心的心思?
    “尚大人,你说这都沿着走了半个多月了,一直都是荒漠戈壁,此处该不会就是一片死地吧?”
    每隔两天,尚军都要组织手下登陆探索一番,可惜结果都是让人无比的失望,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所谓的探索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沙漠就是隔壁,这片无人区给人的印象就是永恒的荒凉和放逐之地。
    “是啊,大人这他妈不会就是佛经上说的西方苦寒放逐之地吧?莫说连个人,现在就是连颗草也是难见啊!”
    “大人,沿途到是有不少的小岛,要不然咱们停下来休整补给一二?”
    时间一长一众属下自然难免抱怨的言辞越聚越多,众人此番前来好多都是服从调配,并非自愿的,作战赴死众人并不怕,历次的战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若是就这般无名惨死在茫茫大海之上,这还真是死的不明不白,完全的没有意义了,夏青石依照记忆的路程,就给众人留足了一个多月的口粮,此时口粮已经用度过半,众人自觉是该考虑后路了。
    “再等等,将军说有,就一定有,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礼拜过去,沿途大陆依旧还是一片荒原,不仅军舰之上的将士内部怨气不少,就连后面商船上跟随的一千多百姓也是怨恨满满,若非有一众兵士强压着,只怕早就要闹暴乱分家不可。
    兄弟们跟着你小尚是来安居乐业,开疆拓土发大财的,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异域他乡,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这他妈算怎么回事?这他妈让尤其有地域落叶归根观念的华人同胞又如何能受得了,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每一天不停流逝,尚军小小肩膀之上背负的压力越来越大,一众将士虽然不敢公然违抗军令,排斥自己,但那种莫名的生疏感直让自己内心无法承受。
    “树,草,绿地!快看,我们到了!”
    一直到众人离开爪哇二十三日之后,众人终于在漫长的苦等和煎熬过后,得到了自己内心最为期望的东西,透过漫长得海岸线,朝前看去,隐隐约约一片青山绿水,且随着地理位置越发靠南,气候也越发温润,绝对的沃土,一片天堂之地。
    “将军,我们到了!”
    “夏大人万岁!”
    “大明万岁!”
    “华人万岁!”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当即整个舰队都振奋了,商船上搭乘的千余百姓扯着嗓子不停在呼喊兴奋不已。
    “探索百里即可,不可深入,毕竟我们此番也只是探路,夏大人的命令就是先临时建立一个定居点,并非武力征服,去吧”
    看到青山绿水之后,按照之前夏青石的授意,尚军又指挥舰队南下几百余里,这才安排百人先锋部队前往四处探索搜寻,夏青石的密函上说的很清楚,这一千多百姓就是自己日后崛起的根本,毕竟自己太过年轻,为避免人说闲话,南洋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他的父亲战功卓著,是他们的生死兄弟,南洋开拓的机会这是他父亲用命换来的,应得的,机会给他了,他自己必须要替父亲守护好。
    “大人,大人!”
    “怎么回事?”
    从下午出去,一直到半夜,一众化作三股小队的百人先锋队这才陆续回返,其中南北两股并无任何发现,除了一些奇异的动物以及漫天的荒无人烟,整片陌生大陆与大明江山并无二异,到是前往西部探寻的小队回来的最晚,而且还有减员,去了三十五个人,只回来了三十个,其中还有六七个一身是血,身上还插有利箭,伤势惨重。
    “大人,野人,我们遇到了野人,他们人很多,约莫三四百个,二话不说,当即就掷矛射箭,我们一开始,按照您的意思并未还击,且战且退,但哪想他们一直追逐不放,属下这才下令射杀,歼敌一百余人,不得已退了回来,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罢了,有些事情,大人的口谕上说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一回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也负伤了,去休息吧”
    看着左臂同样插有利箭的领军将领,尚军也是无从出口,毕竟设身处地,那等场景,或许自己杀的比他还要欢吧。
    “死了一百多个人,只怕今夜要不太平了!来人,今夜全部上船,明日开始伐木筑城!另外也多加安排甲板巡视,土著人要是识趣作罢,要是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们自己看着办,本将给予你们自行其是的便宜职权”
    附近一片肥美草原,只有远处朦胧数十里外有森林草木的影子,此处根本就是无险可守,今天也是在这旷野之中过夜,只怕明天早上还能有几个人存活就真的说不一定了。
    “咕咕咕咕!”一连多日的无定漂泊,无论军士还是百姓谁都是心生疲惫,连日来的莫名看不到希望的惶恐,终于在这片能够触摸的到的青山绿水面前尽数消失,明日众人就要开启完全的新生生活,修葺属于自己华人的领土城池,土地,财富都将在勤奋的汗水中滚滚而来,今夜注定是一个美梦成真的时刻。
    “有动静吗?”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不过还请放心,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各艘船舶之上,一旦有入侵者必定能够第一时间格杀!”
    夜深人静,黑夜过半,尚军久久不能入眠,作为烈士的子嗣,自己从小就一直活在重压之下,所有的亲人对于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坠了你父亲的威名,故而虽然自己此时只有十八岁,但年轻的尚军内心的成熟却要比表面的实际年龄成熟的多的多,因为他不仅不会坠了他父亲的威名,甚至还要超越,在夏家军中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一笔。
    “噗通!”“噗通!”
    “来了!做好战斗准备!”
    临近凌晨,属于人类生物钟,最为脆弱放松的时候,接连从附近的岸边听到噗通噗通,有东西入水滑行的声音,长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众人,这并非是什么偶然,真正的麻烦恐怕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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