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默不动的冰雁突然微皱了下眉心,惊的众人几乎同时凑前了一步,几近窒息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但只见,她眉心颦的越来越紧,似有什么困在心头,纠缠折磨,挥之不去。
    羽朗忧愁,忍不住轻唤:“冰儿,冰儿……”
    正紧张间,突然她带着锁魂珠的手腕开始抖簌,锁魂珠却如铁环般固定不动,明显锁魂珠已开始起作用,要强行锁住她欲走还留的灵魂。
    “师父?”羽朗回头询问活佛。
    活佛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踌躇了一会儿,说:“两相相争,肯定会挣扎纠缠,再等等看。”
    美朗和茜朗也忧心不已,想去握住她的手以安抚鼓励,又不敢乱动,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活佛却对羽朗明示,“羽儿,可以夫妻之情助之。”
    羽朗豁然明白,连忙坐到床头,将冰雁扶起深切的搂在怀中,再示意美朗和茜朗:“握着她的手。”
    美朗和茜朗哪敢迟疑,他们早就等不及了,一人握住冰雁的一只手,以浓烈的情义挽留着他们的妻子。
    “冰儿,不要丢下我们。”羽朗低声哽咽着呢喃。
    活佛站在圈外,看着三兄弟将冰雁围了个水泄不通,再透过缝隙看床上的冰雁,神色已没那么焦虑,他略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暗念咒语,指尖处一股蓝色之烟缓缓飘入冰雁的手腕,眼见着,抖动的手腕渐渐缓和了下来,锁魂珠的色彩也由血红色变为了淡红色。
    羽朗垂眸观察冰雁的脸庞,却见额头处已明朗许多,汗珠沁出,他细心的给她拭了拭汗,稍时,她颦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但是人,还是陷入在沉寂之中。
    美朗和茜朗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她的手热起来了。”
    羽朗赶紧去把她的脉搏,面上的神色稍有松弛,“师父,脉象平稳了些。”
    “嗯。”活佛微微点头,道:“此法非一时之刻,但现在能稳定下来,是祥瑞迹象。”
    听此,三兄弟脸上露出喜悦和感动之色,“多谢活佛。”
    活佛摆了摆手,对羽朗说:“羽儿,少夫人恐怕要两三日才能醒来,这期间需要你精心照顾,以内力辅助锁魂珠,必要时刻还要以你的血气补充。所以,你跟我来,我先帮你驱毒。”
    羽朗凝重的点了点头,起身轻轻放下冰雁,示意地看了看美朗和茜朗,再随师父走出内室。
    师徒两人来到练功房,活佛站定步子,轻叹了口气,道:“羽儿,你这三弟对你幽怨颇深啊。”
    羽朗垂眸,“羽儿知道。”
    “你身上的毒极其顽固隐蔽,融入骨血,慢慢啃噬你的精气。若非为师及时发现,恐怕你以后,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虽然知道茜朗有心害他,可是当师父说出这么毒辣的事实,羽朗还是小惊了一分,心底一抹哀伤掠过,他苦涩一笑,道:“我三弟魔乱于心,做出残虐之事,如今他已知悔改,我便不与计较。就劳师父,为羽儿驱毒吧。”
    活佛回过头来,担忧地看着他,“羽儿,你惊才艳绝,傲骨冰心,何苦委屈自己与你的兄弟共妻呢?为师担心长此以往,你郁结于心不说,你那三弟,还会加害于你。”
    羽朗一听,连忙摇头,急切地道:“师父爱护,羽儿知道。但这次冰儿大难,我三弟也有所醒悟,他心结已开,不会再做害人之事。”
    活佛这才点了点头,“唉,那好吧。只是这共妻之道,你生长在寺院,太过懵懂,以后,你要谨慎行事,多思多虑,不要再让自己受困于人。”
    “羽儿谨听师父之教诲。”羽朗深深一揖。
    “嗯,好了,你快坐床上,我为你施功。”
    “是。”
    师徒两人在练功床蒲团上坐好,活佛开始为羽朗以法力驱毒。
    很快,一团微光笼罩在他们周围。
    一盏茶的时辰,羽朗忍无可忍,呕的一声,吐出一团紫血,再仔细看落在地上的紫血,血迹淡去后,从中冒出来一只蜈蚣。
    可怕的是,那蜈蚣竟然动了动,还是活的。
    但瞬间,便化为了一些碎沫,和紫血汇成了黑色的浓黑。
    活佛以手指在羽朗背上点了几下,缓缓收了功。
    “羽儿,这蜈蚣蛊可是要你命的邪恶之物啊。”活佛叹息着摇了摇头。
    羽朗悲哀的想起,那日他救了父母,茜朗答应给他解药,便是这只蜈蚣,连他也以为这只是解药,没想到却是蛊,虽然暂时减轻了他的毒症,可却是长期控制着他的心脉。
    茜朗,居然真的想他死。
    “羽儿,你受伤深重,功力和血气都要慢慢恢复,至于少夫人,不可过于着急,若是枉动了内气,对你的恢复可是有大损伤的。”活佛担忧的叮嘱。
    羽朗虚弱的点头,“羽儿一定谨记师父嘱咐。师父,这次若不是你,羽儿命休矣。”
    “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救你救哪个?”活佛坦然的笑了笑,下得床来。“羽儿,此劫过后,你要好好调理心息。这几次你的身体屡受重创,至少要一年半载才能有所成效,这些时,你就不要译经了,不要累着自己,身体要紧。”
    羽朗面色苍白,虚汗连连,但明显精气神好了许多,他淡然一笑,道:“师父,说起来是羽儿惭愧,确实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羽儿没能静下心来参禅佛经。待以后,安定下来,羽儿一定不负师父所望,将经书早些译成,为我佛尽一己之力。”
    “羽儿有心了,为师只望你尽心而为。”
    “师父放心,译经是羽儿喜欢之事,不觉劳累。”
    “如此甚好,那么,为师就不多留了。少夫人之事,应该无大碍,为师相信你,能够做得到。”
    羽朗略有留恋,但也知师父向来来去如风,但只能遗憾的应道:“待羽儿家事安定,一定上山看望师父。”
    活佛愉悦的拍了拍他,“我羽儿就是孝顺啊。”
    羽朗却略微窘迫,“羽儿惭愧。”
    送走了活佛,羽朗回到内室,美朗和茜朗都还兢兢业业的守着冰雁。
    羽朗一进来就立即观察冰雁,只见她气色润了些,状态也平静。
    “羽朗,活佛呢。”美朗问。
    羽朗说:“师父已回了。”
    “这么快,可是冰雁……”
    “大哥放心,我现在可以守护冰儿。”羽朗说罢,本能的转眸看向茜朗,他什么都不肖说,茜朗也读出那目光的含义,但道歉什么的,他已觉得多说无用。
    美朗觉出异样,不由问:“可是茜朗用的毒难以清除?”
    羽朗也不想多隐瞒,在他心里,对茜朗的宽容也是有底限的。“原本是,但所幸师父功力深厚,佛学高深,才挽得我一命。”
    美朗听闻立即死瞪向茜朗。茜朗冰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美朗冷哼一声,也不想这时候教训他了,转头来关切地对羽朗说:“活佛既然说冰雁还需两三天,不急于一时,且她现在还算平稳,就由我和茜朗在此守候,你刚驱完毒,身体虚乏,去塌上休息一刻吧。”
    然而羽朗却摇了摇头,“我无心休歇,要守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倒是你们,这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总是撑不住的。霖其!”
    “不用了,羽朗。”美朗松开冰雁的手,小心的放回被子里,才说,“事出突然,我们来的时候都很匆忙,不如现在我们都回去换洗下衣裳,马上再来替换你。你的身子也重要,若是你倒下了,谁来保障冰雁的安全。”
    羽朗听此觉得有道理,便依言点了点头。
    美朗扫了茜朗一眼,没说话,转身抬步朝外走去。
    茜朗凝重深情的望着冰雁,沉寂了会儿,低声说:“二哥,我不会再伤你。为了冰雁。”
    羽朗深深的望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有他这句话,他全信。手足之情,血浓于水。
    茜朗松开冰雁的手,没有看羽朗,低着头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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