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朗朝她伸过来一只手,冷森森地说:“益西,过来。”
    益西怯弱的抽出冰雁的手,朝他走去,他一把抓住她,拉她到身后,拽的益西一个轻微踉跄,吓的冰雁抽了口气,“小心。”
    “益西的事,不用你管。”美朗用一种那样的目光看着她,这目光冰雁许久没在他眼中看到过,不由得有点怯懦。像是山中之王面对宿敌,傲慢、霸道中,带着嗜血,憎恨,讨伐和嘲讽的目光。
    “只是偶遇,说了几句。我,我先走了。”冰雁低垂着眼帘,不敢去正视他,她也暗暗生气自己何需怯场,但她竟然还是觉得自己该死的理亏,匆匆说了句,就转身,快速返向茜朗院里去。
    美朗瞪着的眼睛眯了眯,收回移到益西脸上,益西害怕的低下头,小声解释:“真的只是遇上,她怕我摔着,送我过来。”
    “哼。”美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哼了一声,“走!”吼了一句,拉着她朝院中去了。
    茜朗正坐在院里晒太阳,下人端了餐饭陆陆续续的端到石桌上,这样子是要在外头用膳。
    冰雁方才被震了一下,有点儿心神不宁,本能的脸上就阴沉下来,进了院中还未回过神。
    茜朗一侧头,就看到她愁云密布的表情,心头一沉。几乎下意识的就认为,她是在那边快活的够了,一到他这边就满腹不悦。
    这事儿就是这样,如今针尖大的小差池,就会被误解斗大的风。敏感上头的人,对一丝一微都想的过多,疑心生暗鬼。
    冰雁不算太糊涂,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进了院,一抬头看到这情景,立即抛掉心头的烦忧,换上灿笑,加快了步子奔过去,“茜朗!”
    茜朗若有所思的神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直到冰雁扑到他怀里,他才道:“跑什么,别摔着。”
    冰雁扬起头,欣然地瞅着他,“因为看到你兴奋啊。”按说,她苏冰雁哄男人的功夫还成吧,是吧,可惜她碰上的是只狐狸系的。
    所以那只狐狸系的男人只是清浅一笑,并不买帐。“坐下吧,吃饭。”真看到他这么兴奋,方才为何脸色暗沉?
    “吃这么早啊。”冰雁转头看了看桌上,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假思索地说:“我还不饿呢。”
    “早?”茜朗的眸色又怪异了,“你不会刚吃过早饭吧。”
    冰雁暗暗抽了口气,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弯眉一笑,“不是,我是早饭吃的多了点。”
    “哦,是么,是二哥的厨子做的好吃,还是你太饿了?”茜朗挑着眉尖,问的问题可谓刁钻啊,她说前者就代表羽朗的条件比他好,说后者就更罪过了,说明她和羽朗一夜醉生梦死,身子虚空了。这可是共妻婚姻里的大忌啊。这茜朗,还真是难搞的货。
    “怎么,我吃多吃少还非得有原因啊。”冰雁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来二去的她也有点火了。茜朗是不能老捧的,这孩子就是踩鼻子上脸型。
    茜朗脸色一黑,收了视线,“那行,不想吃你先回房吧。”他就知道,这女人早就不耐他了。这避而不谈,更是有蹊跷。
    所以说冰雁这个冤啊,但她不是个认输的主,为成大事也不惧能屈能伸,她还不信了,这古朴的族落里的普通女人,都能和丈夫们过的和和美美,啊她就搞不定这两个男人?
    “茜朗……”态度一转,她笑眯眯的凑过去,伸手拉他的头发,摸他的脸,“我不吃也舍不得丢下你呀,我在这儿陪着你,啊,我喂你吃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拿起筷子,不等茜朗跟上她的思维,她这边已夹了菜往他嘴里塞,“来来,张嘴,啊。”
    茜朗的表情纠结了,吃吧有点囧,不吃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老实的张开嘴,冰雁嚓吱把菜塞进他的嘴,然后笑眯眯地瞅着他,“好吃吗?我喂的香吧?”
    茜朗脸红红的瞥了她一眼,“还不是都一样。”
    冰雁眯眼纵了纵鼻,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台阶呢,也不与他计较,只要他从了她啊,就好!再端起汤,拿勺子喂他,一边改变路线,柔情百般地说:“以前,我卧床修养的时候,都是你喂我,现在也让我喂你吃,夫妻啊,就是你疼我,我护你,谁也离不开谁。”
    茜朗被她逼着喝了口汤,从眼角处瞥向她。这女人,就是讨厌,你明知道她是哄你,还不得不上当,还不舍得不被她哄。
    唉,虽然气是有点气自己没出息了,但,心头那酸酸痛痛的感觉,到底是轻了些。
    冰雁见他神色柔缓了,这才悄悄抿嘴一笑:男孩子,就是幼稚!
    。
    人家说,过日子比那树叶还要稠,所以冰雁现在过起比别人稠一倍的小日子,虽然苦了点,但苦中有乐,虽然费心了点,但终究还算震得住,生活嘛,谁能百事百顺呢。
    这一天天过去,眼见着又是一月,夏季将去,秋日徐来。
    对族落的人说,秋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是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乐乐呵呵。这个丰收节一过要过十五天,而且还有个吉祥的名字叫望果节。
    于是腾波土司也选在了在望果节的头一天,举行隆重盛大的继位仪式,要在这天把自己的土司之位传给美朗。
    这可算是族里最重要的事,一连几天,府上寨子里都在为这事忙,杀牛宰羊,搭仪式台。做为当事人的美朗,虽然并没有应该中的兴奋激动,但好歹在阴沉了那么久后,脸上也隐隐散发着喜悦的光泽。婚姻已经不顺,事业的成功总是能带给人一定的安慰。
    而现在,冰雁,羽朗,茜朗,虽然不是主角,但也绝对撇不开干系,是重要的来宾,而且,两兄弟还要备上厚礼,以示祝贺。羽朗是个不入俗的,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要送什么,冰雁便帮他在他的佛器里挑了块玉佛。其实她知道这就是走个形式,就算羽朗拿了再珍贵再稀罕的宝贝,也不会入美朗的眼。
    终于,到了望果节的第一天。府上人都很兴奋的来到大院内早早等候,期待迎接这历史性的一刻。
    而冰雁和羽朗、茜朗也约好,一起去观礼。于是一大早,冰雁和茜朗从院中走出,羽朗也已在院门等候了,这是他们自成亲一来,第二次三人聚在一起。第一次自然是成亲那天,从那后,她每天穿梭在两院中,哄完这个哄那个,这两兄弟也没有什么事业上的来往,一个下山管理家族生意,一个诵经念佛,所以根本无交集,所以冰雁心里清楚这表面上的平静是不代表和谐的,他们是一家人,这样躲着可不是个事。所以她也有想凑这个机会,磨合磨合他们的新关系。
    兄弟再加兄弟。此兄弟非彼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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