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觉得,貂蝉和岳飞同样都是苦命人,世间有一种苦,谓之求不得。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在初冬,变作白色的气体。
    三天后,密密麻麻的帐篷正中,原本用做推举盟军领袖的木台已经拆毁,变成了一个长四米、宽三米,高约米半的木台。下方围观的军士约有十来万人。一通锣鼓响过,一个军士道,“第一场比试,袁绍方和刘辩方各出一名大将,直到己方战将把对方战将打倒,方算胜利。”
    袁绍道,“慢着!”他走上高台,向四周所有人行拱手礼,“各位前来讨伐董卓的将士们,凡是打仗,必有人流血牺牲。咱们常说,刀剑无眼。既如此,我有个建议,双方比斗,各安天命,死生不咎。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没有!”
    有那么几十个人,夹在人群中,吹起了口哨。
    刘辩想不同意,张口欲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早被淹没无闻。
    男人,都具有好勇斗狠的脾性,自古而今,一直是这样。再说了,典韦和血屠夫,死了谁,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绍环视台下,觉得情形要比他预估得要好很多。他早打算好了,刘辩手下就这么一个大将,依着血屠夫王剪的嗜杀性格,如果他赢了,那么杀死大辩手下的大将,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个重创;如果王剪战败,血屠夫必会临死反扑,重创刘辩的大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有赚不赔的份儿。因为,死了一个血屠夫,袁家还有更多的将军。于他无伤大雅。
    大约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山呼海啸的呼喊声,才渐渐止息。
    刘辩上台,他清了清嗓子,“诚然如袁兄所说,打仗,本身就是一件时刻,与死亡为伴的事情。我们没法去避免。我想请问大家,如果要死,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好,还是死在敌人手里好?”
    台下一片沉默。
    刘辩,“我相信大家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要死,我们也要死在敌人手里,就算没命了,也要溅他们一脸血。这样,大家会竖起手指,赞你是个真爷们!”
    刘辩停顿,他相信台下的人,其思想已经开始被他牵着鼻子走。
    “盟军之间自相残杀,只能让董卓快意。他在心里冷笑,你们这些傻逼,竟然窝里反。这种让敌人高兴的事情,你们愿意去做吗?”刘辩在话语的最后,将声音拔高。
    “不愿!”台下的十万人不约而同地给出答案。他们的声音,好像事先说好的一样。
    原本得意的袁绍,霎时间变脸,但旋即恢复正常。他向刘辩弯腰,“刘兄教训的极是。果然不愧是曾经坐在九五之尊的龙椅上。眼光长远。”这句话暗讽刘辩,被董卓废掉了帝位。
    刘辩:“袁兄,酒量不好的人,眼光通常只能看到脚下。”
    两人面上笑嘻嘻,却充满了火药味。
    刘辩:别拿你势大的袁家来压我,我不吃之套。
    袁绍:看你如今落魄成这样,居然还敢和我顶嘴,我随手一掐,就能掐死你这个蝼蚁。
    大家听过刘辩的话,觉得甚是在理,句句说到心里。
    袁绍走进帐篷,拉着王剪到了只有两个人能单独交谈的地方。他对王剪说,“王剪,把你的刀给我。”王剪疑惑,抽出鬼头刀,反转刀柄,递给袁绍。袁绍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擦在刀刃上。又掏出细绢,将刀上面的水渍,擦拭干净。他对王剪说,“只需在典韦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口,一个月后,他就会暴毙!”
    刀光里映照的袁绍的脸,狰狞可怖!
    刘辩坐在帐内,连喝了几口闷酒。他叫来典韦,“典韦,这次我再强调一遍,如果觉得实力不济,千万不要硬撑。记住,保全自身,最为重要。”他这么说,一则考虑己方只有典韦这一名战将,二则考虑到典韦的安全。他可不想自己视若兄弟的典韦,被王剪杀死。
    说完这些话,刘辩仍觉心里烦躁,“你看,咱们能不能放弃这场决斗。”他仍是认为,袁绍不是那样,不私下里玩弄手段的人。
    典韦坚决道,“主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刘辩,“我……”他还想在解释,典韦大踏步出了营帐。
    “咚——咚——咚——”
    三声鼓罢。王剪和典韦开始较量。
    王剪抽出了鬼头刀,他的刀刃发出雪亮的寒芒,刀背处却锈迹般般,甚至有些泛红。好多人都说,那是砍头砍得太多,血将刀背腐蚀了。
    典韦站在台上,从身后掣出双斧。他向台下的刘辩微微点头,刘辩惶急的心平静下来。如果让典韦觉得他很慌乱,那他在台上的比试,将容易心乱,出现差错。他回敬给典韦一个肯定的眼神。
    “咣——”斧刀相交。
    典韦的手背隐隐发疼。这王剪的鬼头刀,比之寻常刀兵,要重了许多。典韦想,他的力气,必然奇大无比。典韦在交手过后,向后退了小半步,稳住身形。趁鬼头刀后撤的功夫,右手斧刃朝外,向前推递至王剪腹部。王剪收腹,腹部向内凹。同时,鬼头刀下压。
    典韦脚尖上踢,踢向王剪拿刀的腕部。王剪手肘成锤,下砸典韦脚踝。王剪没想到,典韦这招居然是个虚招,他右脚收回点地,左脚飞踢王剪小腹。王剪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中小腹,腾腾腾向后退了三步。典韦的这招,叫做鸳鸯踢,发展到清朝,有位武师黄飞鸿,将它练得纯熟,被称之为佛山无影脚。
    王剪吃了这记闷亏。鬼头刀刀势突变,如若有千斤重,发招越来越慢。典韦的斧子,明明就要砍中王剪的手臂,谁知偏偏自己的手暴露在王剪的鬼头刀前,就好像自己把手故意送过去的。
    两人在台上打得极其热闹,台下的掌声络绎不绝。刘备不知何时来到刘辩旁边,“贤侄,你对典韦取胜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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