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心里觉得好笑,原来所谓的太守也不过如此。
    不过想想以前在宫中,除了董卓老贼,其他人对自己也是如此唯唯诺诺,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只是心里觉得很可笑,虽身为君王,虽百官都是一副唯命是从的嘴脸,真正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却没有几个。
    说不定那些讨好的面孔之下是一颗又一颗狼子的野心和躁动的欲望。
    他所能控制的只是人,而不是人心。
    刘辩于是带着这一千人在南阳安营扎寨起来,整日陪着何太后和唐姬上街游玩,南阳的等级比扬州高的多,自然要繁荣的多,玩耍的明目也多。
    何太后误以为刘辩是暂时放下的一切琐事,想要好好休养一阵,看他的兴趣盎然的养子女,也乐得接受。
    “孩儿,母后跟你讲过吧,南阳是个好地方。”看着刘辩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这里问问,那里问问的样子,何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母后,儿臣还真是不知道这南阳还真的能与咱们长安相比啊。”刘辩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傻儿,长安可是大汉的首都,南阳哪里比得上,你呀,虽说是从小在长安城长大,但是你皇阿玛管得严,从小就没有什么机会出宫,自然也就不知道长安好玩的地方啦。”
    “不过这南阳倒也别有一番风趣,从前我陪先帝南巡的时候,就在这待过一段时间,虽然这里已经换了太守,但是现在的太守对我们也是有礼有节,倒也难得。”
    是啊,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是刘辩知道这个太守并非为人善良,而是有所顾忌,就算他是虎落平阳,也轮不带他来欺。
    “母后说的极是。”刘辩点头,想起住在长安的样子,他心里倒也无法想象,高高在上的君王,却从小生活在皇宫这座牢笼里,看似光鲜亮丽,却连人间最朴实的幸福都不曾感受到。
    从小就要知书达理,有礼有节,不能贪玩,不能偷懒,生在帝王之家,却是没有平常人所有的自由。皇家子女不似王公贵族,不可放荡任性,否则丢掉的将是皇室的颜面和大汉的颜面。
    这看起来比现代的学生还惨啊,想到自己过去十几年的抱怨,刘辩的脸不禁涨得通红。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当了皇帝如何?有了权力又如何?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又如何?还不是受人逼迫,处处受人限制,无处藏身。
    看似至高无上,万人莫及,却实实在在是亲手把自己关进了牢笼里,亲手将自己的自由掐死。
    想到这里,刘辩忍不住苦笑一声,何太后发现了异样,仍不动声色地笑问道:“辩儿这是想念长安了?”
    “母后多虑了。”刘辩否认。内心却一阵空落落。即使被限制了自由,但是只要他还在长安,还在那个位置上,还穿着那件黄袍,就可以受万人景仰,他依然可以呼风唤雨,锦衣玉食,自己的母亲也不必沦落至此。
    虽然何太后一直闭口不谈,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为何来到此地,将来的日子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儿臣有件事情想问母后。”刘辩道。
    “尽管问。”何太后笑道。
    “不知太傅如今可不可靠?”
    “你说袁隗?”
    “正是。”
    “为何会如此问?”
    “只是随口问问。”
    “你呀,连你自己的老师都信不过?袁隗对你一直是忠心耿耿的,他的人正直可靠,不然先帝也不会将你托付给他,只是如今立了新帝,他必定成为董卓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他能否熬过这一劫啊。”何太后说着说着叹气起来。
    刘辩终于放下心来,不是他生性好疑,只是他是半路跑到了汉朝,现在不知谁是友谁是敌,如今身边又危机重重,不得不防,凡事还需小心谨慎为好。不然若是有人设计,后果堪忧。
    憋了几天,何太后再也憋不住了。入夜的时候,何太后命人将刘辩叫道自己的床前。
    “孩儿今后要作何打算?”何太后表情严肃,想必她的心里也纠结了许久了,把一切可能的结果都想过了一遍。
    “母后半夜让儿臣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刘辩失笑。
    “母后知道你有自己的安排,但是母后还是担心你。”何太后关切地说。
    果然,即使在自己的生母面前,自己还是那个无能的皇帝,只是她并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儿子,早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新帝刘协不过是个八岁稚儿,董卓想方设法让他继位是为了什么?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最后还不是被落入董卓手中,任他操控?如今朝廷中还有一些先帝留下来的贤臣,他们或许还能与之抗衡一段时间。”
    “但是董卓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很快他便会把他们一个个清理干净,没有清理的,也会迫于他的胁迫归顺于他,汉室危矣!”何太后的眼里泛着泪光,或许是想起了先帝,想起了先帝的托付,心中觉得无颜面对如今的惨淡境况。
    “母后。”刘辩沉默了半晌,开口:“母后所说的,儿臣心里都知道,母后大可放心,儿臣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也不会将汉室白白交到他人手中,这天下,永远都是刘家的天下!”
    “辩儿......”何太后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刘辩这么坚定地说话,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他如此强大的气势,黑暗之中他的双眼深邃不见底,却仿佛要把一切黑夜都吞并。
    “难道母后也认为孩儿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君王吗?还是胆小如鼠,任人宰割?”刘辩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没有感情。
    他心中的悲凉又何人能知。
    “辩儿,不是这样,母后一直相信你,可以慢慢变得强大,母后只是......”
    “母后只是害怕。”刘辩的声音突然又软了下去,重新有了温度,他不愿意责备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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