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对手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观察,他必然是胜不了的。
    刘辩的嘴角一勾,重重落下一子,胜负分明,对方全盘皆输。
    景州牧起身作揖:“王爷果然是好棋艺。”
    “承让。”刘辩礼貌地回应。
    “不知王爷是否听过‘胜天半子’的典故?”
    “略有所知。”刘辩回答。
    “它其实讲的是一个叫混沌的人,精通棋艺,无人能敌,突然有一天他在下了一盘神秘的棋之后跪地不起,直至死去。原来与混沌下棋的是老天爷,混沌赢了。但为了“胜天半子”,混沌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刘辩恍然大悟:“只是为了胜天半子,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么想来混沌也着实是个不愿甘于命运的人,胜了天可能就是他最大的使命也是他最大的幸运了,毕竟,很多时候天命不可违。”
    “那要要王爷选择,王爷会怎么做呢?心甘情愿输掉,还是像混沌一样,用自己的生命胜天半子?”景州牧微笑着问。
    “且不说我的棋艺并没有那么精湛,与老天爷下棋这样的事可不会落在我的头上,不过与人博弈,我倒是不会认输的,即使厮杀地头破血流。”刘辩的眼睛里有种叫做坚定的东西熠熠发回。
    景州牧赞许地笑了:“那下官就先回去了,预祝王爷旗开得胜。”
    刘辩还想说什么,景州牧却礼貌地点头离开了。
    景州牧离开后,刘辩一直摸不着头脑。景州牧此行究竟是所为何事,来这里,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跟他下棋,还是就着典韦下的半盘棋与他对弈。是正好遇上了还是他特意来找他下棋的?
    他又为什么要提胜天半子的典故?难道是特意为了给他讲这个典故?可是又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他到底所意为何?
    刘辩心里直犯嘀咕,重新研究了棋盘。这盘棋可以说是他赢得很痛快了,前面虽然他被步步紧逼,但是后面他却反败为胜,也不枉他对自己的棋艺沾沾自喜。等到典韦回来,让他好好看看,他赢得有多么风光。
    但是当典韦看到这副棋局的时候,心里却也犯起了嘀咕。
    “主公,您说这是景州牧下的棋?”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刘辩好奇地问。
    “没有道理啊,我记得我当时是和你不相上下的,您说他一来就称赞我的棋局,想必他也一定是棋艺精湛之人,那他的棋艺即使比不上我,顺着我的思路下去,你们也不过是个平手,不至于满盘皆输啊。”
    “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逼你,他若想赢你,只要稍微进攻就有八成的把握,也不至于全力进攻,还把我原本防守的根基破坏了,他这简直就是在断自己的退路。他是完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
    “难道说他太小看您的棋艺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人也真是狂妄啊,莫非是敌不是友......”
    刘辩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棋盘,想着典韦的话,才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一般。
    原来他才是那个狂妄之人,景州牧的棋艺其实完全在他之上,和典韦有得一拼,只是暂时看不出来谁更胜一筹。
    他明明可以和他打平局。或者是稍微发力以最省力的方式赢了刘辩。可是他却不惜让自己的软肋暴露无遗,来追杀刘辩,他想告诉刘辩什么?
    不就是暗示刘辩当下的情境吗?刘辩一路畅通无阻,连续收复了两个大州,又为其他州牧所忌惮。他不就是想提醒刘辩,别太得意忘形,也别太心急只记着猛攻,反而忽视了自己的根基,将自己的缺点暴露。
    若是有心人抓得住他的弱势,扼住他的脖颈,他所得的一切将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拱手让人,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看来,他这是在借棋局模仿自己照着这个局势下去的后果啊。
    细想来,为了发展王州和李州,刘辩确实是动用了不少扬州的资源,甚至不惜将商人与他们共享,若是有一天,另外两个州发展更加壮大,自己的这个根基不就被自己一步步毁掉了吗?
    他是在提醒自己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要停下来寻找自己不足的地方,及时纠正,不要让对方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刘辩不由觉得脊背发凉,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反守为攻的时候,为什么景州牧会突然笑了。他这是在试探他能否沉得下心来找出他的弱势,能否一招致命,直取他的心脏!
    他更是在试探他的定力,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达到他的野心。
    而“胜天半子”,里面的混沌身处逆境,却依然与命运抗衡,哪怕头破血流也要胜天半子,这不也是在暗示他现在的命运吗?皇位被夺,四处逃窜至此,他却不甘心就这么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硬是从董卓亲手打造的牢笼里逃了出来,一路逃到这个地方。
    原来景州牧一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弘农王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忠言逆耳利于行,但是这个人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而是通过这么迂回的方法,一来是不想说了不中听的话得罪刘辩,二来恐怕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么一分析完。刘辩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怎么了?景州牧有什么问题吗?”典韦不明所以,看到刘辩严肃的神情时才回过神来,紧张地问。
    “典韦,你觉得这棋会不会是他故意这么下的?”刘辩冷不防问。
    “哦?”典韦细细思考了一会,才肯定地点头:“我刚刚还在想着他可能是太狂妄了,但是他并不是这种人,听您这么一说,倒是有这种可能,他是故意这么下的,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到底想告诉你什么呢?”典韦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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