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两位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但是太子是皇长子,朕不愿乱了规矩,废长立幼,因此才想出这个办法啊。”
    “朕让太子提前即位,并非撒手不管,而是会从旁帮助,遇到大事,还是要帮他拿主意的。总之,朕这么做,是为了将太子扶上马,送一程。”
    大臣们这才听懂了:皇上是想趁着自己还健在,帮衬太子一把,也许能让太子逐渐胜任治理国家呢。既然皇上不愿意废长立幼,那么太子迟早是要即位的,如此安排确实更为稳妥。
    然而,接下来皇上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算太子将来不能胜任,不是还有皇长孙嘛。朕多次说过,皇长孙人品、样貌与宣皇帝很相似,将来皇位终究是要传给皇长孙的,我大晋江山后继有人啊。”
    “宣皇帝”是皇上为司马懿追授的尊号。此时的司马懿在大晋臣民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堪比诸葛亮在蜀汉的地位。只是后世在经过八王之乱后,司马皇族的名声变得很差,司马懿的名望也大受影响,这才逐渐走下神坛。加上后世的王朝都以蜀汉为正统,司马懿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
    大臣们听皇上这么一说,才明白皇上还预留了这么一手后着。应该说,这一步确实很精妙:司马衷虽然有些笨,但是估计也干不出桀、纣那样的坏事;只要能平稳过渡,传位给司马遹,大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大臣们想清楚了之后,就不再提出质疑。这件天大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由礼部选定黄道吉日,安排传位大典,并昭告天下。
    此时,祖逖刚刚从家乡回来,王大力向他汇报了元宵节那天发生的怪事,祖逖立刻感到事情不简单。
    祖逖马上询问了当天在工事里值守的士兵,据几个士兵回忆,当时看到山坡下有几个人在那里游荡,远远看去,有点像是北方五族的人。
    祖逖心想:当初卫瓘大人派自己来保护李松、张琛、刘忠3人,就是因为马隆向朝廷报告:秃发务丸派人绑架走了金坤,目的应该是从金坤嘴里套出火药的配方。一旦得到了这个配方,秃发务丸就能造出火药,再次进攻大晋。
    马隆相信金坤不会泄露火药配方,但是像安宁侯、张琛、刘忠这样知道火药配方的人,朝廷一定要加以保护,因为秃发务丸如果不能从金坤那里获取配方,未必不会找到洛阳来。
    祖逖突然想到:这些人搞不好是秃发务丸派来的人,是为了寻找火药配方而来。他们肯定没有从金坤那里得到火药配方,于是找到洛阳来了,目标是安宁侯、张琛或刘忠。
    想到这里,祖逖不寒而栗,立刻去见李松。一见面,祖逖就说:“侯爷,元宵节遇到的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啊。”
    李松问:“怎么回事?”
    祖逖说:“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几个人很可能是秃发务丸的人,我怀疑他们只是来探探虚实的,后面说不定会派更多的人前来。”
    李松说:“秃发务丸?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祖逖说:“秃发务丸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来,但是可以偷偷派人过来啊。”
    李松问:“他们是冲着火药配方来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刘忠在一旁说:“侯爷确实要小心了,张琛和我也一样。记得去年在西平郡、青海郡时,秃发务丸多次吃了火药的大亏,我亲眼看到鲜卑军死伤惨重。秃发务丸一定也想造出火药,但是火药的配方不是那么容易搞清楚的,所以想抓住我们来获取配方。”
    李松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祖逖说:“既然如此,除了你们外出时我会派兵保护,还需要加强这里的防御。”
    李松问:“你打算怎么做?”
    祖逖说:“这里虽然有工事,但是秃发务丸肯定会派来高手,暗中攻击我们,光靠弓箭恐怕难以抵挡。我听说刘忠以前在西平郡、青海郡时,手雷用得很好,抵挡住了10倍兵力的敌军进攻,所以我想让这里的士兵也装备一些手雷,这样就基本上无忧了。”
    李松奇道:“在洛阳这里还要使用手雷?”
    刘忠说:“我觉得祖逖说得有道理,有备无患嘛。”
    李松说:“好吧,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那就由刘忠负责制作一些手雷,然后协助祖逖训练士兵们使用。”
    刘忠说:“好的。”
    接下来几天,刘忠制造了数十个手雷,然后教祖逖和士兵们练习扔手雷。
    祖逖虽然听说过手雷的威力很大,但从未真正见识过。刘忠让祖逖拉来一头猪、一只羊,将一个手雷扔过去,猪、羊都倒毙了,死状极惨,祖逖和士兵们看了不禁咋舌。
    从那以后,祖逖要求士兵们提高警惕,防范有人进攻,尤其是晚上,更要加强巡逻。
    李松虽然觉得祖逖过于敏感了,但是祖逖是职责所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天,李松带着打印的化学资料,来到国子学去找郑凡。
    一见面,郑凡就开始诉苦:“侯爷,这些天我真是遇到麻烦了。”
    李松说:“什么麻烦?”
    郑凡说:“还不是因为皇长孙殿下的事。”
    李松有点吃惊:“怎么啦?殿下不来国子学了吗?”
    郑凡说:“不是,殿下倒还在这里学习。只是最近礼部昭告,太子即将即位,殿下就成了未来太子的热门人选。而且皇上还在朝堂上特地提到了殿下,寄予厚望,所以现在殿下更加万众瞩目了。”
    李松说:“是啊,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嘛。”
    郑凡说:“可是朝中很多大人已经知道殿下在这里,现在都想让自家的子孙也能跟殿下在一起读书,套套近乎,于是纷纷找到我,要我安排一下。”
    李松说:“这样不好吧,现在已经有4、5个人陪着殿下,要是再安插人进去,只会影响殿下的学习,甚至让他感到讨厌的。”
    郑凡说:“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都回绝了,结果这些大人很生气,我算是把他们都得罪了。”
    李松说:“不要管那么多,殿下的学习是第一位的。你只要放了一个人进来,别的人势必也要进来,那还让殿下怎么读书?”
    郑凡说:“好吧,为了殿下的学习,得罪就得罪吧。”
    李松安慰道:“其实你不用怕,如果殿下将来登基,你可就是帝师了,谁还敢对你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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