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修整了三天,已经养精蓄锐。
    总攻的时刻到了。卫瓘悄悄将人马都集中到了凉州城北面,在东、南、西三面也安排了一些兵马,由马隆负责指挥,但任务主要是吸引鲜卑军的注意力,发动一些佯攻。
    早上,卫瓘和李松来到了地道口,这回还是刘忠负责给地道尽头的火药点火,毕竟他有5年前的成功经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点火非他莫属。
    攻城的时间到了,卫瓘说:“可以开始了。”李松点点头,对刘忠说:“去吧。”
    刘忠迅速钻进地道,没过多大一会就回来了,报告说:“已经点火了。”
    于是大家都捂上耳朵,凝神静气等待着。
    很快,一声巨响传来,城墙那边顿时硝烟弥漫。等到烟雾稍微散开,果然看到凉州城墙破了一个大口子。
    卫瓘没有经历过5年前攻破凉州那一战,因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火药发威。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他有点难以置信。
    旁边的副将催促道:“大人,快下令吧。”卫瓘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命令前锋军立即冲进城去。
    前锋军的骑兵们潮水般地朝缺口奔去,很快,大部分人就冲进了城。
    卫瓘高兴地对李松说:“大事已定!”
    可惜,晋军高兴得太早了。城墙缺口的两边忽然出现了无数鲜卑兵的身影,顿时万箭齐发,无数晋军骑兵纷纷倒下。
    冲进城内的晋军骑兵,首先遭遇了几轮密集的箭雨,随后数千鲜卑骑兵包围过来,大肆砍杀。这些骑兵猝不及防,想撤退都来不及,最后全都被消灭。
    才半个时辰,前锋军的4000多骑兵,几乎被消灭殆尽,倒在了城墙缺口内外。此情此景,让卫瓘和李松不禁目瞪口呆。
    旁边的副将说:“大人,我军伤亡惨重,不能再进攻了。”
    正在这时,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城内的老百姓在鲜卑兵的逼迫下,不知道从哪里运来很多砖石,不断地向城墙缺口抛下,没过多久,缺口就被勉强封上了。
    显然,这道缺口暂时无法再冲进去了。
    卫瓘对李松说:“看来敌军对这里早有防备啊。”
    马隆先前提醒过他的事果然发生了,这让李松自责不已:“大人,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秃发务丸在这里设下埋伏,致使前锋军损失惨重。”
    卫瓘说:“安宁侯不必苛责自己,火药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换个地方使用就可以了。凉州城墙很长,敌军不可能处处设防。”
    李松说:“如果重新找地方挖地道,又得2、3天。”
    卫瓘说:“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如今城墙缺口已经被封堵上,难道只有靠云梯来攻城?那样的话,凉州今天未必能攻下啊。”
    正当卫瓘深感为难之际,突然有小校赶来报告:“大人,定远侯已经从南门攻进了凉州城。”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没想到主攻方向受挫,佯攻方向却成功了。
    卫瓘催促道:“你快说说,马隆是怎么打进凉州的?”
    小校说:“是守卫南门的原凉州旧部打开了城门,放定远侯进城。现在东门、西门的人马都绕到了南门,从这里攻进了城内。”
    卫瓘说:“好,我们都去南门。”
    随后,晋军与鲜卑军在城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晋军依靠优势兵力,最终击溃了鲜卑军。秃发务丸见势不妙,率领数千鲜卑骑兵,拼死从东门突围,最终带着鲜卑军师和1000多名鲜卑骑兵,冲出重围,向北方大漠方向奔去。
    战斗终于结束了。这次有13000多名鲜卑骑兵伤亡或被俘,而晋军也付出了很大代价,有近2万人伤亡,尤其是前锋军的4000骑兵,最让人痛心。
    第二天,卫瓘召集众将,商讨军情。
    虽然经历了一些曲折,但还是很快夺回了凉州,因此卫瓘和众将都喜气洋洋。
    卫瓘说:“这次没能抓住秃发务丸和那个军师,有些可惜啊。”
    马隆说:“南门打开后,东、西门的我军大都离开了,转到了南门进城。东门这边兵力较少,被秃发务丸抓住了机会,从这里打开城门逃脱了。”
    卫瓘说:“这次多亏了南门的凉州旧部打开城门,立下了功劳,我要将此事禀报朝廷。”
    马隆说:“我询问过这些凉州旧部,他们说,鲜卑军师猜到我军要在北边用火药炸开城墙,不仅将城内七成的鲜卑兵调到了北边,而且抓来很多城内百姓,拆毁了很多房子,将砖石运到了北边,随时准备封堵城墙的缺口。”
    李松感叹道:“这位鲜卑军师就是在赌我会在北边使用火药,他赌对了。”
    马隆说:“但是这样一来,留在南边的鲜卑兵将很少,凉州旧部们才能趁机起事,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
    卫瓘说:“这么看来,虽然前锋军损失惨重,但是也将大部分敌军引到了北边,对于破城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马隆说:“确实如此。”
    李松说:“前锋军的事我有责任。定远侯提醒过我,不能总是在北边使用火药。可是我有些侥幸心理,加之怕重新挖地道耽误了总攻,就没有另选城墙,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马隆说:“这件事我也有错。当时,我觉得敌军即使知道要炸开北边城墙,也挡不住我们,所以劝安宁侯就这样算了。”
    卫瓘安慰道:“只要我军最后打赢了就行。至于是靠火药还是靠降兵,都没什么区别。你们二位又何必在意呢?”
    听了卫瓘这番话,李松才算宽心了。
    不过,他这次也得到了深刻的教训:永远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那个鲜卑军师抓住了他的唯一疏漏,取得了很大的战绩。要不是他除了火药外,还在降兵那里布局了,这凉州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攻破。这正应了那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卫瓘说:“秃发务丸已经逃跑,无法追上。但是乌鞘岭那边还有若罗拔能的1万人马,该如何对付?”
    李松说:“收复了凉州后,若罗拔能失去了粮草供应,对付起来就简单多了。我军只需在山下将其围困,若罗拔能的人马将很快不战自乱。”
    卫瓘点点头,立即派出2万人马,前往乌鞘岭与留在那里的金豫汇合,由他统一指挥。
    金豫率领3万人马,将乌鞘岭等处的鲜卑军包围起来。几天后,粮草断绝的若罗拔能不得不率部冲下山来,试图突围。
    饿着肚子的鲜卑兵战斗力大减,很快被晋军消灭,至此秃发务丸的凉州之乱被基本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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