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郡。李松完全不知道张华对他的解读,其实他只是因为公主的预产期是12月底,希望能在此之前回到公主身边,陪伴公主而已。要是知道张华如此高看他,一定会啼笑皆非的。
    也幸好李松不知道这些,不然恐怕心理上会有压力:现在大家都认定他有这个预测,如果最后不能实现,那可就太丢脸了。
    周处派出的两个探马都已经返回,情况有好有坏。
    严询那边,几场野战都是吃了败仗,已经不敢再战。
    这倒不是太出乎意料,因为在没有马镫前,鲜卑骑兵就占优势,甚至能以一敌二。李松提供的马镫,曾让晋军短期占据过上风。而现在双方都有了马镫,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态势。
    所以李松要为马隆设计方案,充分使用火药,不然肯定会惨败,因为马隆连兵力上的优势都没有。
    从探马打听到的情况看,马隆那边的形势相对好多了。遵照李松制定的计划,马隆的人马果然屡次重创了秃发务丸,逼得鲜卑骑兵只能沿山间小路前行,速度放慢了很多。
    但是,秃发务丸的人马很快就要到达青海湖边,那时马隆就只好退守府城,而能否守住就有疑问了。
    李松看过青海郡的城墙,以前由于道路不畅,材料运输困难,青海郡城墙的高度、牢固程度连西平郡都不如,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要守住也是有困难的。
    至于朝廷的大军,探马回报:几路人马都已经出发,卫瓘任都督,但是要达到西平郡这里,估计还需要半个月以上。
    听说老将卫瓘再次出征,李松很感动,同时也有了信心,因为卫瓘可以说是目前最佳的领兵人选了。但是,在朝廷大军到达前,要设法拖住秃发务丸,这样才有可能聚歼鲜卑骑兵。
    西平郡这边已经稳定了,慕容彪暂时不敢再进攻,李松决定让刘忠带几个人去支援青海郡,教他们使用手雷,这样的话,至少能够多抵挡一阵。
    又是一个黎明时分,刘忠带着几个下属,从城南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圈,然后折向西边。
    从探马那里得知,秃发务丸已经不敢走水泥马路,改走了山间小路,所以刘忠他们就放心大胆地沿水泥马路疾行,遇到炸毁的地段就爬上山坡绕过去。如此一来,前进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赶到了青海郡。
    此时,秃发务丸的人马也即将抵达青海湖边。
    金坤对马隆说:“安宁侯说依靠火药可以抵挡半个月,我们已经做到了。这段时间,秃发务丸损失惨重,恐怕现在正心烦意乱呢。”
    马隆说:“那是肯定的。换了我,肯定烦躁得不行,说不定会选择退兵呢。”
    金坤说:“可是秃发务丸好像不这么想,完全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啊。”
    马隆说:“是啊,现在敌军已经到了青海湖边,这里一马平川,无法防御,我们得赶紧回防府城了。”
    金坤说:“是的,接下来将是硬仗了。”
    等马隆率领人马刚回到府城,刘忠就来拜会。
    马隆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刘忠说:“是侯爷命我和几个下属来帮助你们守城。”
    金坤问:“西平郡不是被包围了吗?你是怎么冲出来的?”
    刘忠说:“说来话长。那天,秃发务丸领兵出发后,慕容彪也率领人马,疯狂进攻西平郡,想尽快破城。”
    马隆担心地问:“那你们顶住了没有?”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可笑:要是西平郡没顶住,刘忠还能来到这里?
    刘忠说:“说起来,那天也确实挺可怕的。慕容彪的人像不要命似的,爬着云梯拼命往上冲,还说是要给他们那个什么慕容廆大王报仇。”
    马隆想了想,明白了:“这些人以前肯定是慕容廆的部下,兵败后被发配到凉州采石场,后来被秃发务丸放出来了。现在他们听说安宁侯在城里,就想抓住他报仇。”
    刘忠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这些人都被我们狠狠地打退了,死伤惨重,后来就再也不敢进攻了。而且那些投降秃发务丸的凉州降兵们,也在周太守的规劝下,纷纷逃回家乡了。现在慕容彪那里只剩6000名骑兵。”
    马隆惊奇地说:“你们可真有办法。那么多敌军,硬是被你们消耗得只剩这么些了?”
    刘忠说:“是啊。现在包围西平郡的敌军少了很多,防范也没那么严了,我们这才有机会冲出来,到了这里啊。”
    金坤很想知道西平郡是怎么守城的:“你刚才说,慕容彪的人不要命地进攻,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打退他们的呢?”
    刘忠有些得意地说:“那就要靠侯爷发明的手雷了。”于是他把手雷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马隆听得惊叹不已:“乖乖,这么厉害的东西,安宁侯上次来,怎么不告诉我呢?”
    刘忠说:“侯爷那时刚发明手雷,还没在实战中用过呢。再说,这手雷是要经过训练才能使用的。可就算是经过训练,有个叫徐威的,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没有及时扔出手雷,不但炸死了自己,还死伤了好几个人呢。所以这手雷使用起来还是有危险的。”
    金坤说:“我们不怕危险,你赶紧训练我们使用吧,秃发务丸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刘忠说:“这几天,我们已经帮这边训练好几个人了。”
    马隆说:“太好了,这下守住府城没问题了。”
    刘忠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本来我们都已找好了铁匠,造了不少铁壳,但是你们这里能提供的火药太少,没能造出多少手雷。”
    金坤听了愁容满面:“是啊,这一路上埋设火药对付鲜卑骑兵,已经用掉了很多。”
    刘忠感叹说:“这青海郡,盐多、羊毛多,可是制造火药的材料却难找。”
    马隆抱怨说:“你们从西平郡出来,怎么不带些火药呢?”
    刘忠解释说:“大人,我们是要冲过敌军包围圈的,带着火药多危险啊。”
    金坤也说:“是啊大人,他们能到这里就已经不容易,您就别强人所难了。”
    马隆说:“可是手雷数量太少的话,府城还是有可能守不住啊。”
    金坤说:“那不一样,至少可以多坚守些时日。安宁侯不是说过,只要能拖住秃发务丸一个月就算胜利,就算将来丢了青海郡都不要紧嘛。”
    正当他们讨论如何应对敌军的时候,秃发务丸的人马已经来到青海郡府城外,把这里包围得严严实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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