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让厨房烧了一大锅开水,用蒸笼给注射器具消毒。
    李松说:“这些注射用的器具,都得像这样先消毒,然后才能使用。”公主点头记下了。
    等器具凉下来后,就准备教公主做皮试了。
    皮试得有实验对象啊,有谁愿意被“试扎”?
    张琛、刘忠他们都在外面忙碌,府里没几个人了。难道让奶娘来做这个实验?李松和公主都觉得不妥。
    公主说:“算了,你就扎我吧,也让我体会一下,这皮试扎下去是什么感觉,以后给别人做皮试,就会更清楚该怎么做。”
    李松说:“你可想好了,这皮试可是有点疼的。”
    公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吧,我不怕。”
    李松有点哭笑不得:“别那么紧张,一下子就好。”
    然而,当看到李松用针管从小药瓶里抽取皮试的药剂时,公主还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像极了幼儿园里等待打防疫针的小朋友。
    李松看得想笑,不过他还是能理解公主,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打针,有点紧张也是正常的。
    没有医用酒精,只好弄点酒来,权当给公主手腕上消毒,然后扎了下去。
    公主刚来得及“哎呦”了一声,却听到李松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啦。”
    公主睁眼一看,手腕上有一个小红点,那应该是针扎的痕迹吧。
    李松说:“稍等一会儿,就知道你是否对青霉素过敏。”
    过了一会儿,李松端起公主的手腕:“你看,这皮试的地方没啥变化,说明你对青霉素不过敏。如果这周围是一片红色,那就是过敏,暂时就不能打青霉素了。”
    公主点点头。
    李松说:“现在该你给我打针了。”说着,指导公主换针头、开小药瓶、从小药瓶里抽取药剂。
    给自己手腕上也倒了点酒清洁一下,然后对公主说:“来吧,扎这里,就像刚才扎在你手腕上那样。”
    可是,接下来公主过于紧张,扎了几下都没扎好,反而扎出点血来了。
    公主有些心疼地问:“痛吗?我是不是有点笨?”
    李松安慰她说:“新手刚开始都这样,你这还算不错的啦。”
    公主定定神,又扎了一次,总算符合要求了。
    过了一会,公主看了看李松扎针的地方,没有过敏。
    接下来,李松又拿自己做实验,教公主怎么在胳膊上方三角肌注射青霉素,折腾了一阵,公主总算掌握了。
    李松说:“这青霉素,在‘那边’都是选择臀部进行注射的,效果更好些。但是在这边,这么做怕是不太方便,所以选择在胳膊上注射。”
    李晟昨天打了一针后,今天已经好多了,李松又给他打了一针,选择的都是臀部。
    公主问:“晟儿的病好些了吗?”
    李松摸摸儿子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咳嗽也好了很多。
    说来也是神奇,也许是因为这新世界里很少有人打青霉素,这药的效果特别好,即使是严重的感染,也好得很快。
    李松估计打完这一针,儿子就该完全好了,不用再打针。而在现世界里,儿子这种情况,肯定要打第三针,说不定要打五天针。
    回想起在现世界里,青霉素虽然是第一种抗生素,但由于大量使用,效果逐渐减退。比如,金黄色葡萄球菌对青霉素的耐药性就高达95%,青霉素基本无效。
    为此,人类只能不断研究新的抗生素类型,但是细菌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甚至出现了超级细菌。
    鉴于这些教训,李松在这新世界里尽量不使用青霉素,而他之所以制定看病先找太医的原则,也是因为这层考虑。
    公主刚学会打针,李松虽然对她的技艺有些担心,但第一步总得迈出,明天就从老医者的病人那里开始吧。
    第二天早上,李松带了青霉素、注射器具和其他药品,让公主仍旧女扮男装,再次来到老医者那里。
    今天,遇到了一个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需要打青霉素。
    按照流程,公主先给他做皮试。初次接触陌生男子,公主的手有些发抖,疼得那个病人龇牙咧嘴,针却还是没打好。
    病人气得大骂:“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到底会不会治病啊?”
    公主被骂得有点不知所措,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老医者闻声迅速跑过来,训斥那个病人:“叫什么叫,你知道是谁在给你看病吗?这位可是安宁侯。”
    那人听说侯爷在这里,吓得连忙道歉。
    李松和蔼地说:“这位是我的亲戚,刚学会打针,请多担待。”那人赶紧点点头。
    李松随后轻声对公主说:“别紧张,我刚开始给人打针时,也跟你差不多,打多了就熟练了。”
    公主集中精神,努力回想昨天给李松打针的情景,总算完成了皮试。过了一会,等病人皮试通过后,又给病人注射了青霉素。
    虽然第一次打针不算顺利,但总算完成了注射。
    回到家里,公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李松让公主给儿子听听肺部罗音。公主拿着听头,贴在儿子后背不同的位置都听了一会:“这次真的没听到罗音了。是不是病好了?”
    李松点点头。李晟确实已经好了,不需要再打针。
    此后10多天,李松每天上午都陪同公主去老医者那里。渐渐地,李松让公主来给病人诊断,他在旁边把关,遇到疑难的地方就提供些参考意见。至于打针则完全交给公主了。
    这些天来,公主给60多人看了病,见识了发烧咳嗽的各种不同症状,对于该如何应对已经非常熟悉了。另外还给20多人打了针,技艺变得非常熟练,现在很少有人抱怨了。
    李松知道,公主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能够坚持下去,从这几年她种地的经历就能看出来,本来以为她只是好玩,却能常常去地里,这就很不容易。现在学习看病打针,也是很有韧性,所以能学得有模有样。
    公主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名声也开始传出去了。老医者感叹:这个年轻、俊俏的书生要后来居上,超过自己了。
    这天,老医者悄悄问李松:“一直还没请教,侯爷的这位亲戚贵姓啊?”
    李松一愣,随即回答:“复姓司马。”
    老医者说:“哦,原来是国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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