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在想起那个公安的话,这辈子在想见到香香是不可能的了。对于明天去白巿,那不过是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而己。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就象晴天一个霹雳似的让人措手不及。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就回到了从前。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即有着相思、也有着委屈。可村子这么多人,却偏偏的选中了自己。以后带着孩子怎么生活哪?这个时候想必她己经快要到了地方,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哪?冰凉的手铐与空洞的牢房。
    她杀了自己的养父,为什么哪?是性骚扰或是虐待与暴力。怎么也不会将她与杀人犯联系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三年多。她是那么的温柔与体帖,开明与礼智。就连杀鸡都要求人的主,竟然杀了人。我点上了一只烟,呛的咳嗽了起来。那间屋里传出二驴子的呼噜声,使得静悄悄的房子里有了些生机。
    我的心象着了火似的,恨不能一下便到了白巿。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哪?当初她妈来时可是绝口没提。即便是说了也是瞒着自己,难道共同生活了三、四年了一点儿的信任度都没有吗?
    列车象个蛆虫一样缓慢的行驶着,屁股大的小站都要停一下。它自然不会在乎你心急如焚,坐车的旅客也悠闲悠哉的扯着闲篇。同坐位的几个旅客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说着什么?可满脑子的官失却一句也听不进去。香香现在怎么样了?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事儿发生了,不知岳母可曾知道。杀人犯:多么可怕的罪名,这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接受的事实。为什么这种事儿会发生在我俩的身上?想起了以往的恩恩爱爱,转眼之间便成了恶梦、天各一方。如果上苍开眼,能有未来该多好呀?
    列车进入了东北大平原,一望无际的全都是平整的土地与皑皑的白雪。村庄一个接着一个,房屋虽然是平平常常。可那屋里定然是春光无限,温暖怡人。人们还没有从普天同庆的喜悦之中醒转过来,而自己的心情却似掉进了冰窟窿里,饥寒交迫。列车如同牛车一样的晃晃悠悠着,看着满目暂新的对联与穿着漂亮新衣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恨意,同人不同命,同车不同路。心中的愁与恨化作了畸形的怪胎,看什么都是对自己讥讽与嘲笑。
    在省城倒车了,整整坐了十二个小时的车。即没有上厕所,也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就连同车的伙伴们都感到很差异,不言不语,不吃不睡。最后连车长都过来看了看我,他说了些需寒问暖的话。见我摇了摇头,便无可奈何的走开了。
    当我见到了岳母的时候,终于轰然倒下了。
    “小李子:你可别吓我,云香被抓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说起来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去找她哪?为什么要带她改嫁哪?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错的。事发以后要是投案自首,也不会向着死亡的方向在推她一步。可怜的孩子,十岁没了父亲,我又没能好好的引导她。最终才使她走上了不归路。”她边哭边说着,泪水稀哩哗啦的流个不停。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了炕上,甚至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失意之中醒转过来。
    这就是归宿,我的生命己经走到尽头。二十三个春秋,短暂的如同一梦。父亲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时隐时现着:高大威猛的如同一坐铁塔一样。记得六岁那年,只要他一有闲暇之时,我就象个赖皮似的长在了他的身上。可好景不长,十岁那年,父亲那壮硕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倒了下去。我跟母亲象失去了靠山一样掉进了冰窟之中。半年后母亲便带着我改嫁到一个骡夫的家中。无论他对我怎么好,可跟父亲的爱却有着迥然不同。特别是那双贱兮兮的眼睛,就象是隔着衣服能看见人赤身裸体一样让人感到羞辱。
    自己一天天的成大了,而他的样子也让人随着岁月的增大而感到了恐惧与厌恶。真不知为什么母亲会对这么猥琐而龌龊的男人而痴迷着。有时也曾偷偷的问过她,可得到的答案却总是那么的摸乎不清。如果案发之时自己的选择不是逃避而是自首,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哪?
    一想到那可怜的女儿与憨厚的李子时,这是世上唯一的牵挂了。脸上己经没有了泪水,冰冷的监房之中,有两个中年妇女在虎势耽耽的看到自己。警察没有第一时间提审我,可那个头的话却在我的心里盈绕着:你的问题很严重,一定要想明白了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案发时你是十八岁,我们都是按照周岁来定年纪的。对于你的养父,我们也做了详细的了解。想想你的爱人与孩子吧?从长白山回到白巿的一路上,他总在不厌其烦的磨叨那几句话。可即便是理由在充分,情结在推敲又能怎样哪?终归是杀了人,与情与理也是在劫难逃了。
    “你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关进了这个号里?”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终于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杀人呗?”我回头看了看她,无精打彩的说。
    “牛x,什么时候的事儿?”另外那人象是突然来了精伸,连忙凑到了我的身边。
    “三年多了。”我麻木的回了一句。
    “看你的年岁也不大呀?那年你有二十岁吗?”
    “十八。”
    “为什么?”
    “不知道?”我实在懒得跟她们费话,索性躺在了铁床上,掉转过头去。真的困了,也没有了压力,释然的睡去了。
    当我来到了公安局,也如约的见到了李局长。他仔仔细细的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也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与对未来的不确定。现在的关键是她认罪悔罪的态度,再则便是开庭时能为她找个好的律师。
    当我问及能否见到她时,他却肯定的摇了摇头说只有等到审判之后了。至于程序的快慢要我听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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