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垫土公程终于完工了,劳教所领导按照我们的要求将建房许可证如期的送到了手上。他们也将所有没用的东西(砖、石与门窗)全部留了下来。他爱人还在拆迁办要了一些房架、瓷管与旧暖气等物质。这样建房就省了许多钱,以我的意思是等公路全线贯通以后再干。而她却象是等不及了一样,料备齐了以后,便雇了些工匠们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因为都是些旧料,外面必须得挂面。又多买了二吨水泥。几天时间里,房子终于竣工了。二百四十平米,分做一庁六个单间,一个洗手间与一个厨房。在地的边缘还修了一个化粪池子,供剩余菜地施肥之用。在道边又修整了一个大院子,香香又通过关系要了些材料铺设了一番。边缘地界也被她修辑了一下,留的来年种些花草之类的,装饰着饭店。
    那些前来吃饭的顾客们都说应该现在就开业。香香却不以为然,她认为还是等公路通车以后是最佳时机。因为盖饭店,手头上己经是空空如野了。我的心里对那个大饭店是一点儿的信心都没有。要说开个卖店、干个小吃还好。一年下也能剩个三万、二万的,那还是存收入。而那么大个饭店,要是没有客源会是什么样子呢?可一看到她志气意满、胸有成足的样子,心里还能稍稍稳当了一下。
    自从盖好了房,姨母便带着孩子晚间去看房子。家里还是特别的忙,还好这阵子自己的工作轻闲的很。到也成了她的左右手,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拚命。有时我也问她,而她只是苦笑了一下而不答。
    当李问及我为何这么卖力时,心中却是异常的苦闷。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危机,自做孽不可活。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从母亲来了以后,就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女儿己经两岁了,看李子的样子,没了我那天,他定然是颓唐萎靡的。怕只怕一生都会成为一个阴影。想到了这里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要不是自己掩住了嘴,都会哭出声来。李子己经沉沉的睡去,鼻子里不时的发出了酣声。我两到一起快三年了,从没见他着急上火的。这当然不是好兆头。越是这种人,用情越深。一但发泄了起来,如同排山倒海一样。无论自己死活,总得为孩子屯积一份财产的。希望孩子不要象我一样命苦,起码她有一个合格的父亲。外面起风了,一会儿的功负稀稀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李子一翻身,粗壮的胳膊紧紧的搂着我的身体。憶语了两句又甜甜的睡去了。
    事情的经过是那么的突然,仔细想想那绝对不是预谋的。而适巧那把尖刀就放在了桌子的边缘。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养父出去喝酒,酩酊大醉的回到了家。也不知是他无意还是有意的竟然闯进了我的小屋,而且是爬上炕来便是一顿的乱抓乱摸。当我从熟睡中醒来时,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再加上以往他对我的林林总总。顿时怒发冲冠,摸黑从桌子上抓起了尖刀,狠狠的向他的身上捅去。当他的身体因失横而重重的摔在炕上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母亲打开了灯看到了那惊人的场面,顿时瘫坐在地上。她的第一反映便是你快跑,你杀人啦!最后也不知母亲是怎么处理的。而自己却磕磕跘跘的跑出了家门,顺着大路跑进了城里。当时的心情是走的越远越好,也不知列车去向何方便一步踏了上去。虽知竟然是这里,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本想在城里找分工作维持一段时间的,可一见到警察就自然而然的颤抖不己。最后只有到乡下的偏僻之地,又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只有扮作乞丐四处的漂泊,讨饭为生。想想真不该到这里来,也不该去洗澡。不然李子也不会为自己来送衣物,自己也不会对他一见忠情,而闹到现在进退维谷的地步。现在只要是一走了之,也许还会有生存的机会。可一想到李子与孩子,怎么能放心而去哪?还有那走头无路的母亲。
    现在只有混一天算一天吧?日子一天天的好了,家业也一天天的大了。正所为树大招风,越是这样,越不是好事。
    山洞的工程与桥梁的架设都进入了尾声,剩下的便是路面的铺油了。老的顾客走了,又来了新的顾客。本来想借机休息几天的,这个希望又泡汤了。
    “马上就要全国性的普查人口了,咱们国家的人口总数要突破十亿大观喽?”一个顾客在不经意的对着同伴说。
    “我也听说了,还要颁发居民身份证哪?”另一人接过了话题说:“那样无论到那只要有了身份证,便可畅通无阻了。而没证的人却是寸步难行喽?”
    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这个消息不仅让我心中一惊,我这当然好办。而母亲那却难了,她本身的应变能力就差,一但拿出了户口本那不是原形毕露而最终也会揪出自己来吗?
    “请问大哥你说人口普查、又是办理身份证。我的村怎么从没听说过哪?”我连忙上前借机问到。
    “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明年四月份就会出来结果的。”那个人一见我主动搭讪,更加热情的说:“别说是小小的村子,就是省里、市里不敢出半点马乎的。这可是建国以来第一次这么详细的工程,国家为此派出上百万的工作人员,以准保数字的准确性哪?”
    “那临时户口可以吗?”我连忙追问了一句。
    “那也有年限控制的,我们那里是以两年前的为准。还必须有国家企事业单位担保,方能过关的。”他看着香香那俊美的脸庞,不厌其烦的解释着说。
    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底板,母亲要不尽快的离开,那必定要东窗事发的。可怎么与她说却成了关键之中的关键。看样子她也无处可去了,不然也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可这个问题关乎着自己的生与死,如果用一辈子的幸福去牵就她一时的苟安。这个代价未免太高了些,想到了这儿心里己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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