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西北风,冒烟雪。由于雪大,这场雪还没有清理干净,下场雪紧跟着脚步而来。这些年来,只有今年冬天有点营生,不管多少,生活还可以维持着。由于轻闲,香香也养的白白胖胖。
    农村人就是有种爱串门子的习惯,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如此。由于冬闲,我家里便成了小伙伴们天堂了。每天吃两顿饭,时间就更加的富裕了起来。上午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我家的人就从没断过,有时也觉烦,又不好意思开口。香香到是不以为然,每天把屋子烧的热烘烘。炕上坐着王敏子、淑贤她们一些女生。地下则是王长贵与二驴子等一帮子男生。有时也打打扑克,输赢自然都买了吃食与酒。一喝便是一下午,剩下的时间自然是胡吹乱捧的。由于雪大,我的工作量到是很大,一出去就是一天。整日里乡农电所属的各个村子都去,不是这里的线压断了;就是那个村的线路出了问题。更可气的便是农村偷电的现象特别的严重。户户电表都设在各家的屋子里面,他的竟然弄个带皮的铝线,弯成一个大半圆形。将两端的皮子弄掉,直接插进电表里。我到总表一看,三千五百多度。可各家各户的数据收积上来一看却只有不足两千,这下我可傻了眼。将情况向上级一说,领导却只是一笑,看来他们是司空见惯了。没办法只能在电费上涨价,弄得一些老实人都怨声载道,表示不满。最后还是农电所与村领导联合检查了几回,也重罚了几家才算是渐渐的收敛了许多。
    长岗的线路又被雪压断了,一提起这个地方大家的头都疼。由乡农电所到村的尽头直线距离也有十公里左右。村子八个生产队盘距在马鞍岭的沟沟岔岔之中。总线路的距离就更长了,我们从早晨开始,拔山涉水、翻山跃岭的干了一天,连一半都没有修理好。回到了家香香满脸笑容的说:“怎么才回来,等你了半天,我都快饿死了。今天可有好嚼谷给你打打牙祭哪!”说着端上了来一小盆的狗肉。
    我也是真的饿了,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问道:“这是谁给的?”
    “二驴子拿过来的,说是赵三家的狗死了。让他给收拾了一下,给你也送过来了一条腿。”她正是害口,一边吃着一边说着。眼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满嘴都是油滋麻哈的样子,看起来都让人可笑。
    “咱这孩子己经三个多月了,顶天再有半年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户口、结婚证、营生证要啥没啥?你说可怎么办哪?”吃罢了晚饭,我斜依在炕头口问到。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天月亮出来了,明天太阳就会升起的。人生短短几十个春秋,想那些烦心事干什么?老话不是说吗?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和非吗?你呀那样都好,就是不懂得浪漫。凡事都有个定数,并不能按着你的意图而顺风顺水的生活着。今天高兴了唱唱歌儿开心一下,明天烦恼了摇摇头,睡一觉就过去了。即便是办不成的事儿,愁也没用。来吧今天我好好的陪陪你,再过两个月你就又回到了苦行僧的生活喽!”香香边说边钻开了我的怀中发起腻来。
    一阵的激情过后,就听着外面肖罗锅子的老婆嗷嗷的骂着:“是那个挨千刀的偷吃了俺家的狗,也不怕你吃了以后头顶生疮、脚底长脓,养个孩子也没有**。有种的你就站出来,有能耐偷就敢站出来。看老娘我今天不撕烂了你的馋x嘴。欺负我老肖家,也不撸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可不是吃生米的。我可告诉你的别以为老娘我不知道,就你的那几个货色,整天的偷鸡摸狗搞破鞋的。你家里人惯着你,老娘可不是惯人的主。”
    我的心里猛然一惊,二驴子与赵三本来就劣迹斑斑的。这狗一定是他俩人给偷的,自己也吃了。这算怎么回事哪?不知香香可否知道其中的内情。想到了此处情不自禁的紧紧搂着她那光滑的胴体:“这事你知道吗?他们两个该死的,明天不要让他们再来了。你听听她骂的多难听啊?”
    “我那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他两用袋子拎过来,说是赵三家的。非要在这弄一弄,而且淑梅、王敏子与郭华子都在这吃的。”香香气喘嘘嘘的说着:“这个该死的二驴子,偷了狗竟然给咱们安眼,真的可恶。明天我看见他定要狠狠的骂死他。”
    “得了,明天还是我来处理吧?说你别嫌我啰嗦。住家过日子那有象咱家这样的,每天象狗吊秧子似的,不管什么人你都往家招呼。这回出事好了吧?都是邻邻居居的,今天偷个狗,明天就许摸只鸡。这叫什么事哪!我家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招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都是我招应的吗?再说了住家过日子那有不来往的。房吧上开门吗!要不明天你撵个我看看。大家处的都跟亲姊妹一样,人家来你这来是瞧得起你,他(她)们怎么不去张三、李四家。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你的学会婉转的办事方法。明天你该去上班还去上班,这事让我来办就成了。”她的一番话就是强词夺理,要说女的来是找她玩。可那些山猫野兽的来,是夜猫子进宅,必有所图的。再说今晚肖婆子的一番骂,那必有所指。主要是做贼心虚吧?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了,家里的事儿说句气话还可以,真得想解决,我也无计可施的。上了一天班,心却长在了家里,也不知香香有什么办法去跟她(他)们说。
    昨晚肖的叫骂想必她(他)们也都听到,真希望这是个教训,让他们都长长记性。风在呼呼的乱,我们在积雪没膝的旷野中,一时不动弹就象是要冻僵了一样。即便是上杆干活,浑身出着汗,脚却象猫咬的一样。可站在脚扎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干个二、三十分钟赶紧就得换人。下午三点总算是将这趟线路全部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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