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过的特别充实,母亲还带着她去城里从里到外给换着一新,又给胡伯伯买了件棉衣。三十的下午我请了秀儿爷俩过来一起吃了顿团圆饭。秀儿也早早的过来帮着忙乎了一气儿。本来想三十晚上再聚聚,可李叔硬是给那爷俩拽了回去。
    自从我跟秀儿的事儿定下来后,村子里的人都是议论纷纷。什么祖坟冒清气了,白白拣了个漂亮媳妇儿了。甚至还有人说便宜没好货,指不定还有什么毛病也说不上哪?
    最不愿意的就是张叔一家了,以前见面早早的便打招呼。如今要不是他还想吃我作的豆腐,想必老死也不相往来了。
    村子本来就小,谁家会有那么多的鞋子可修。再就名花有主,粉丝自然也随之而去,更别提捧场了。说实在的要单单秀儿自己,什么婚前婚后早晚都是一家人。即便是过来住也没什么可说的。加上胡叔就不同了,母亲是单身,他又是骡夫。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的好说也不好听。
    这时李叔那里传来了个好消息,市局终于决定对胡伯伯进行格外的关照,让他去区公安局下属的一个单位打更。对于胡伯来说这不蒂于是个最好的归宿。在他上班走之前我与秀儿草草的举办了婚礼,也了却了母亲与丈人的一桩心事。
    豆腐还是照常的做,日子却增添了快乐与微笑。这时母亲便有了往前再走一步的打算了。
    父亲死了五年,母亲现今才四十二岁。为了我白白的浪费了她五年的青春。这时就不得不说说村里的老光棍钟连和了,说起他来本就是父母小时的同学。因为个性强,有些个怪疪年轻时便错过了许多的姻缘。久而久之便单身至此。父亲去逝后,他便有意要与母亲撘伙为伴。可母亲总以我没成家为由而拒绝了他。
    我刚结完婚的第三天,媒人便颠颠的登门拜访了。
    “大妹子可喜可贺啊!”四姑,其实就是钟连和的四姐。一生就以保媒拉线混日子,那张嘴也确实就是干这行的料,进屋往炕上一坐就先唱了段喜歌:“唉呀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种柳柳阴浓啊!你看看这就是命,咱家的二小就是命好。平空天上就掉下了个林妹妹,成就了一段好姻缘。这就叫福,有福不用忙。你看看咱村多少个光棍,论模样那个差,可偏偏就讨不到婆娘。这说明了人无论到什么时侯都得有个手艺,老话不是说吗是艺强三分哪!”
    “四姐你这张嘴才是个最好的手艺哪!今个怎么有空过来?”母亲心里依昔也明白她的来意,笑着问到。
    “我呀想叫你来个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哪!”
    “得了吧四姐,现在媳妇取上了,能平安就好啊!”母亲的话到也真诚。
    “那能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这儿媳一娶就完事大吉了,这么小的岁数就甘心为孩子守一辈子啊?老话不是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老伴老伴,小是夫妻老是伴吗?俺那不争气的兄弟可惦念了有些个年头了,怎么样往前走一步吧?”
    “四姐俺也谢谢老钟他那么痴情了,可俺这条件也不允许啊!儿子前脚刚结婚,俺后脚就嫁了汉子这好说也不好听啊!”母亲看了看正在一边拣豆子的秀儿难为情的说。
    “妹子说这话姐就不爱听啦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有笑话这个的。你别顾三顾四的,嘴巴长在人家的下巴底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完她又瞧了眼正听的津津有味的秀儿:“孩子你说呢?这年头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再说了你婆婆也办完了她该办的事儿,找个地方享几天清福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坏事啊!”
    “理是这么个理,我们做小的也不好说什么?”秀儿腼腆的说。
    “做小的才该说哪?别以为母亲留在你们身边是尽孝。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人吗?谁没有个生理需要,才四十岁就守寡,那挠炕席的滋味可不好过啊?”
    “四姐你当着孩子的面胡咧咧些什么啊?”母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训斥着说。
    “什么孩子,结了婚什么她不懂。反正俺是实话实说,你呀就仔细的掂量掂量吧?俺弟弟什么样的人咱邻里邻居的都清楚,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了。”四姑象是下了最后的通谍一样。
    对于母亲的改嫁我做为一个男人是持不同态度的。就象别人说的那样,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孝顺。可秀儿的一番话到让我的心里宽场了许多。
    “二小我知道你心里别扭,可妈太年轻了。才四十二岁,这后半辈子的幸福即有我们也有钟叔。你没看见妈开心的样子吗?女人终归得有个男人,那怕是七老八十了那也有个说话唠嗑的伴啊?更何况她就在咱们身边,有个天灾病痛的也有个照应。真的她俩到了不能动弹的一天咱们再尽孝也不迟啊!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不要克意的去计较什么?到了一定的年纪就都释怀了。”
    是啊!却实如她所说的一样,岁月的洗礼会让人淡薄了一切。就象我现在一样,一切都在顺理成章的继续着。她走了若干个年头了,我又娶了一个媳妇儿。人都得生活,生活就是拚命的干活。只有进入了忘我的境界里才会没有烦恼与思念。我是个有福人,两段的婚姻都是那么的平和。在别人的眼中我是那么的平静,可内心的痛苦就象是刚刚长好的伤疤又被重新撕裂了一样的痛。有时伊人总会将我从痛哭的梦中推醒,那却实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
    母亲的婚姻使得家中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秀儿的肩上;我也相应的要辛苦了许多。早晨两点就要起来磨豆付,一直到九十点钟才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而家中所饲养的猪与些小牲小口的都由她一个人全面经管着。虽然时常的母亲与我都能够帖帮一点,但那么小的岁数与身板也着时的让人可怜。也只有这时我才觉得母亲这辈子的负出是多么大,多么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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