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我的血玉,当年长孙皇后在贺兰带回血玉的时候,我就说过,是借,而不是呈献给您,这是我的,不是你的!”
    李世民心中气愤,宇文哲更加气愤,反正以后也不在你手下办事了,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没好气的给顶了回去。
    李世民大眼一瞪,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讪讪的摸了摸脑袋,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血玉放在了长孙皇后和小家伙的身上,小家伙的两只小手,直接就抓在了血玉上,笑的更加开心。
    “陛下,这孩子……”
    “观音婢,无需多言,朕早就准备好了,这孩子的名字,叫明达,明事理,达济天下,封号晋阳,晋阳公主,李明达!”
    “陛下,封号不是……”
    “观音婢,这是朕的决定,之前准备的封号,不用了,就册封晋阳,朕的女儿,晋阳公主!”
    宇文哲笑了笑,李世民最为疼爱的两个女儿,一个是长乐,一个是李明达,当年李家是在晋阳发家,李渊曾经说过,李家能登上皇位,是因晋阳起兵之故!
    不说别的,就单说以晋阳为封号,就能看出,李世民对于这个女儿有多么期待。
    而李明达,是和长孙皇后最为相像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品质,完美的继承了长孙皇后的一切优点。
    李明达的出生,一波三折,显然最大程度的引发了李世民的怜爱。
    “多谢陛下,那么小名呢?”
    “朕想想,小名就叫…啊!朕想到了,小名就叫…”
    “小名就叫兕子,小兕子!”
    就在这一瞬间,宇文哲打断了李世民的思考,把李世民已经脱口而出的名字给顶了回去。
    “林哲,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朕的女儿!”
    李世民真的怒了,小兕子什么的,听上去就一点女孩子的感觉都没有。
    “娘娘,兕,曾经在上古出现,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山海经》曰:“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兕是小独角犀,十分凶猛壮硕。“兕”为小名,将来晋阳公主定能远离一切不测和疾病,象兕一样顽强,健康成长。
    “陛下,就叫小兕子,臣妾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这孩子会健康的成长!”
    长孙皇后点头认同,彻底把李世民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否认了。
    “罢了,看在你救了皇后的份上,就叫小兕子吧!”
    李世民心中安慰自己,名字虽然叫着比较拗口,但是寓意还是十分好的,可以接受。
    此时,已过午夜,小兕子也就刚刚出生的那一会,很清醒,又哭又笑的,很快,就睡了过去,婴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小兕子睡的很熟,肉嘟嘟的小手搭在血玉上,这双小手还太过于稚嫩,柔软,血玉的映照下,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长孙皇后同样昏沉的睡去,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即便喝了宇文哲的血,也到达了极限。长孙皇后休息,李世民带着宇文哲离开了寝宫,走到了立政殿的大殿内。
    大殿中,除了长孙无忌和王德,焦急的等待,就剩下了了一群御医,这些御医依然忙碌,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冒火。
    这些御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煎药,写方子,写到孩子生了下来,母女平安了,还在熬药,还在写方子。
    不说一点忙也没有帮的上,还浪费了大量的药材和纸张,这可都是十分金贵的物品。
    “全都给朕滚,皇宫里有玲珑一人就够了,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世民气恼的大骂道。
    刚才宇文哲有长孙皇后护着,李世民有气撒不出,现在有这么好的一群出气筒,不用才怪!
    李世民话音落下,这些御医们却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唯恐落在后面,不说别的,就这一天的忙碌,已经让人感到十分疲劳了,若是还留在这,到时长孙皇后有什么意外,可就不是出气筒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发脾气,长孙无忌顿时脸色大变,“陛下,娘娘她如何了……”
    长孙无忌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长孙无忌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李世民那么多兄弟姐妹不同,自己就这一个妹妹啊!
    “不必担忧,皇后为朕诞下了公主母女平安!”
    李世民安抚道。
    “平……平安?”长孙无忌有些发蒙,心中还是不大相信。
    既然平安,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说你一出来,就耸拉着脸,仿佛谁欠你多少钱一样,这不是成心让人误会吗!
    “陛下,文武百官依然在后宫之外等候,是不是先把喜讯告知他们?”
    王德提醒道。
    “对,没错,你立刻去拟旨,朕喜得公主,要大赦天下!”
    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大赦天下?这太儿戏了,皇后娘娘即便诞下皇子,也不曾有过大赦天下的先例,众臣不会认同的!”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随后,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什么大赦天下,想要特赦的分明就是宇文哲。
    “无忌!他们凭什么不认同,朕又凭什么要他们认同!观音婢难产,母女危急,他们除了在后宫外站着,还能做什么!
    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但是他又一次救了朕的皇后,救了你的妹妹,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守在观音婢身边,耗尽了心力,现在还在昏迷!
    他们谁敢不服,若是不服,怎么不进来救你妹妹!”
    李世民一声咆哮,巨大的声音在立政殿内来回不停的回荡。
    “无忌,就在之前,朕仿佛感受到要失去观音婢,那种感觉,让朕感觉窒息,无比恐惧!她是你妹妹,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神色变幻不定。
    “去吧,立刻去传旨!”
    深夜之中,一道圣旨在立政殿传出,经过了等候在后宫前的大臣,以皇宫为中心,向着全国扩散而去。
    最终,王德拟完圣旨的时候,李世民在圣旨上做了改动,就像是长孙无忌所说,仅仅因为生了女儿就要特赦天下,太过了些。
    反正就是找理由特赦宇文哲罢了,宇文哲救治皇后有功,功过相抵,从此逐出军队,再也不得为兵。
    有的大臣难以接受,不过,也得咬着牙承认,谁能想的到,长孙皇后好好的怎么就难产了。
    长孙皇后难产,宇文哲给救了回来,大臣们都觉得有些扯淡,都觉得是张玲珑的医术,才能保住皇后和小公主,,但是让人家有婚约,还能说什么!
    以前宇文哲也救了长孙皇后和长乐,但是当时距离的太过于遥远,而且过了那么长时间。给人的冲击,远不如这一次的冲击,那么深刻。
    玄武城外,依然有些很多百姓前来请愿,到时间就回去,没事就来跪着,长安城那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百姓聚集在这。
    为此,长安十六卫的将士们也调集了一批,前来守卫大门,将士们刚开始还会驱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将士也扔下了手里的兵器,跟着跪在城墙外。
    终南山下,军校之中。
    李靖坐在原本宇文哲的办公室里,苏定方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靖真正的学生只有一个,就是苏定方,至于侯君集,只是迫于李世民的命令,才不得不传授了些兵法韬略。
    “将军,幸亏有您在这里坐镇,否则,他们还不得全都跑回长安城,去为林将军请愿了!”
    “唉,哲儿在他们心里的威望太高了,即便是本将,也压制不了的多少,如果陛下朕的判了哲儿死罪,本将也……”
    “将军,末将不明白,为何你会压着军校的学员?”
    “定方,身在朝堂,可不是只顾着每天练兵那么简单,现在的军校内,都是当年跟随陛下征战天下的玄甲军将士,他们若是跑去,做出逼宫的举动,陛下会怎么想,只有静止不动,对于林哲来说,才是最大的帮助!”
    “那么其他将军的部队?”
    “其他将军的部队和林哲关系不大,所以不管怎么做,也是因为二狗子的遭遇,只有这所军校,这所军校是林哲亲手建立,但是里面的学员是陛下最为嫡系的,他们必须以陛下的意志为中心!”
    “末将明白了!”
    “定方,安静的等着吧,等着最终的结果!”
    “若是林将军真的被判了死罪,又怎么办!”
    “放心吧,就算陛下真的狠心,林哲也死不了,绝对死不了!”
    ………………
    程府,程咬金抱着一坛子酒,喝的醉醺醺的,直到程处亮在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大哥现在身在军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程咬金不耐的撇了撇嘴,继续抱着酒坛子喝,也没有理会程处亮。
    “父亲,您倒是说话啊,您的偏将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了,你就在这喝酒,连面都不露,是不是不太好!”
    “让他在外面等着!”
    程咬金嘟囔道。
    “父亲,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哼,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手底下的兵不听话了!不说其他的十五卫,就说金吾卫,从林哲在太极殿强杀了贺兰楚石,被下了大狱之后,现在最少有一半将士,申请退伍还乡!”
    “父亲,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你怎么还要每天躲在府里喝酒!”
    “你知道个屁,老子都恨不得杀了贺兰楚石,这一次林哲手下的二狗子出了这种事,太让将军们寒心了,只是林哲做的太过于激烈,把陛下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林哲不这样做,陛下是无论如何让一个三品大员陪葬的!”
    程咬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精光,一点都没有往常那种憨傻的感觉。
    “父亲,话不能这么说,您是金吾卫的将领,金吾卫若是乱了,您可要担责任的!”
    “乱吧,越乱,林哲就越有可能活着,看着吧,不只是金吾卫,长安十六卫,甚至全国各地的府兵,都会有乱起来的趋势,尤其是都护府城,更加麻烦,越乱越好,让那些平时只会抠字眼的老家伙看看,底线是绝对不允许触碰的,碰到了,就要以军人的方式来解决,些许责任,你老子还担的起!”
    ……………………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道赦免的圣旨才算是在皇宫里发了出来。
    李世民特赦宇文哲之罪,宇文哲才是本名,宇文化及之子,宇文哲被免除死罪,逐出了朝堂。
    有了这道圣旨,军队中混乱的苗头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程咬金在府中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副将,不时发出一声感叹。
    “林哲这小子,还真是好命,我们军方还没开始发力呢,他就救了皇后,这样来说,比本将的命都好啊!”
    “将军,幸亏他命好,要是军队一乱,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偏将神色苦涩,这几天程咬金一直躲着,明显是放纵将士们胡来。
    可是,这样一来,压力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涉及到那种程度的斗争,自己一个小小的偏将,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差点没被压死。
    程咬金撇了撇嘴,“行了,别废话了,本将要去军校一趟,明天就轮到本将授课了,金吾卫你多费心吧!”
    程咬金摆手,把偏将赶了出去,看着偏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一下子,形式完全转变,李靖若不是因为军校,基本就是半退隐状态,李绩也不能能整天光看着**坊,这两个地方,可不能到了侯君集手上,到底该如何是好,还是去讨教一下吧!”
    ……………
    东宫。
    李承乾左手拿着一道圣旨,脸色剧烈变幻,右手的手指上,还绑着夹板,每次使劲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殿下,我弟弟……”
    称心跪伏在大殿中,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声音里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
    “够了,这是天意,孤也无能为力!”
    李承乾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副疲倦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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