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和自己的不同,并不是肉乎乎的,反而是挺而硬的。
    她捏在手里,小声威胁说:“哼,前些日子把我好一番折腾,结果第二天提起裤子就不见了。你就说吧,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萧铎见她言语间满满都是醋意,不由得越发笑起来,笑得低哑性感。
    他这么一笑,阿砚的小性子越发上来了,干脆一个翻身,骑在那里,威武地逼问道:“快说,在外面都干什么坏事了!”
    萧铎狭长好看的眉眼半合着,就那么望着这个在自己身上耀武扬威的小姑娘,哑声道:“我能干什么坏事?”
    阿砚趴下来,凑在他耳朵边道:“叫个姑娘什么的?”
    萧铎一听,眯着眸子,故意道:“就是叫了又如何?”
    阿砚其实心里约莫知道他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定然是干干净净的,本来以为他会对自己解释一番,然后好生地哄哄自己,自己顺势撒撒娇,再搂着脖子亲一会儿——这才是正经路子啊!
    谁知道他竟然说叫了又如何,这下子阿砚心里顿时冒了酸,这算怎么个意思,意思是说他就算叫了姑娘,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阿砚先是心里颇不是滋味,之后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起伏的炙热气息,脑子里便开始转开了。
    自己只是他一个小妾而已,他别说在外面叫姑娘听小曲儿,便是真领了一百个姑娘回家,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回头他还要娶个正头王妃呢!
    阿砚这个时候再想起思静等御赐美人儿,那滋味顿时和之前不一样了。
    一时之间,陈年老醋酝酿发酵,半眯着眼睛的萧铎都能闻到一股子酸味了。
    他睁开眸子,正要说什么,谁知道阿砚已经重重地在他腰际一坐,顿时,他一个吃力。
    “你——”他便是金刚之体,也禁不住她故意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这么折腾啊。
    “你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阿砚霸道地这么说。
    “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我就把你阉了。”阿砚捏着他脆弱的地方,这么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萧铎抬手扶着她的腰,哑声道:“好。”
    “什么啊?”阿砚正满肚子气鼓鼓地,想着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呢,没想到他就来了一句好。
    “我是说,好。”萧铎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意思是说,只会有我,不会有其他人,如果有了其他女人,我就可以把你阉了吗?”阿砚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嗯。”他抬起手,去抚摸她的黑发,如云黑发披散在纤弱的肩膀上,这一刻的她,妩媚丛生。
    阿砚又想了想,趁机道:“可是,以后你不会娶王妃吗?”
    这才是重点,自己只是一个小妾啊!
    阿砚想起端午节时在大殿上的那一幕,她当时还为了当一个通房丫鬟而奋斗呢,没想到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关系。”他搂着她,这么说。
    “为什么关系?你意思是说你回头娶个王妃回家也没关系?那我算什么,小老婆吗?到时候乖乖地在旁边伺候你和你王妃吗?”阿砚想想这场景,都觉得前景凄凉。
    她是个倒霉的,该不会到时候那个王妃会直接把自己给结果了吧?
    萧铎抬眼看了她一下,一眼就明白她想到哪里去了,当下也是无奈,直接伸手一揽,让这个骑在他身上的小丫头落在了他臂弯里。
    然后他轻轻俯首下去,亲了亲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唇儿,这才哑声道:“若是真有王妃,我也会克死她的,放心好了。”
    克死她的?
    阿砚听到这个“死”字,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萧铎这才慢吞吞地道:“反正不会有的,也没人敢。”
    其实他最开始应该娶的人是夏侯皎月,可惜夏侯家违背诺言不敢嫁给他,怕他克人也怕他不举之症,夏侯皎月自己也是宁死不屈。后来夏侯家生死关头,又恰好欠了他一个人情,当年夏侯老爷子忍辱负重,只好送出夏侯皎月任凭处置。
    可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夏侯皎月在萧铎身边,竟然当了个贴身丫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这件事越发印证了萧铎有不举之症的传闻。
    自此之后,更是没人敢嫁了。
    也有那不顾女儿死活谋求前途的,意欲将女儿嫁给萧铎,然而这个主意刚开始打起来,家中女儿或者暴毙,或者重病。
    这么一来,萧铎更是成了瘟疫,便是长得如何俊美,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只是在心里肖想一下罢了。
    可是阿砚却是不知道这些前情的。
    她脑子里开始琢磨这件事了,若是自己嫁给萧铎,和他结为连理,从此后是不是?
    她这么一想,胸口那里竟然狂跳,心间也发起烫来。
    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自己会因此死去吗?
    还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其实一直留在他身边躺在他怀里成为他的女人,其实自己反而不会死?
    陷入这个思绪的阿砚,不由得趴在那里细细地想起这种可能来。
    以至于后来萧铎有事出去,又和她闻言细语地说了一番话,她都没听进心里去。
    待到这么趴了半日,她也是无聊了,懈怠的身子总算有了些力道,她起了床,用了膳,再想起萧铎这事儿,不由得心烦意乱。
    后来干脆不想了,于是下令:“如意,我去后面院子里走走,透透气,你们不必跟着我了!”
    一时来到了后面院子里,她信步胡乱走着,正走着间,却听到几个侍卫经过,在那里窃窃私语。
    “昨晚上一共是三次,第一次真是山崩地裂摧枯拉朽,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来得猛去得也快。这么稍微歇了一会儿,本以为消停了,谁知道就开始第二次了。第二次不像第一次那么猛,时间却也更久,就那么折腾了有约莫一个时辰才算罢休,后来我们等了半响,觉得今晚应该是太平了吧,就这么眯着眼打了个盹儿,谁知道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了,竟然又开始了,这一次就跟海里泛起巨浪似的,来势汹汹,实在是吓人。”
    阿砚听得这话,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后来便有些吃惊,再后来震惊不已,最后两腿一软,险些就这么栽倒在那里了!
    ☆、第88章
    本来那几个侍卫只是在偷偷地讲,如今阿砚这么一摔,他们顿时听到了动静,连忙过来拜见。
    阿砚身份不一般,自家殿下是个吃醋的性子,谁也不敢碰阿砚一下子,没奈何,他们只好跪在那里,试探着道:“夫人,您,您没事吧?”
    阿砚两腿无力地摔倒在那里,抬眼看了看几个侍卫,挣扎着爬起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想了想刚才那几个侍卫的对话,绷着脸,故意问道:“你们刚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几个侍卫见她不悦,当下也是怕了,忙跪在那里道:“我等知错,还请夫人责罚。”
    阿砚见他们竟然承认了,心里越发气恼:“你们,你们实在是胆大妄为!我这就去殿下那里,看他们如何责罚你们!”
    也亏得她是个脸皮厚的,若是寻常姑娘,还不当场一头撞死在树上?
    这王府里的侍卫们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阿砚简直是不敢相信!
    竟然敢妄议主子的房事?他们竟然去听壁角了?!
    阿砚简直是……想揍死他们!
    这几个侍卫见阿砚恼了,顿时越发怕了,忙磕头道:“这原本是我等不对,不该妄议库房之事,还请夫人恕罪,我等再也不敢了!”
    库房?
    阿砚一愣:“什么库房?”
    侍卫们听阿砚竟然不知道,也是吃了一惊,当下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这才艰难地道:“就是地下室中群剑之事……”
    该不会讲了不该讲的吧?
    阿砚见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明了,当下故意道:“地下室群剑一事,本是决计不该对外讲的,这件事,我也特意和柴大管家说过,殿下更是严令不许再提,你们却在这里说得绘声绘色,若是被人听去了,那可是——”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如今也不敢多讲,只是故意吓唬吓唬这几个侍卫。
    侍卫们还真被他唬住了,当下忙道:“我等知错,我等往日也不敢讲的,只是恰好今日没有外人,再者昨晚之事实在是离奇。”
    阿砚将双手背在后头,学着往日萧铎的架势,冷冷地道:“昨晚之事,具体怎么个离奇法,我倒是还不知,本来打算让柴大管家把你们都叫过去好生问问,如今既然恰好碰到你们,你们就详细说说吧。”
    几个侍卫本已经被阿砚唬住了的,如今并不怀疑,便将昨晚库房中群剑乱舞的情景一一道来。
    最后他们还道:“本来这群剑已经消停了十数日了,我等都以为从此没事了,谁曾想,昨晚忽然接连闹腾了三次,而且颇为激烈!”
    阿砚微皱着眉头,仿佛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最后深思熟虑般地道:“先下去吧,这件事不可对外提起。”
    几个侍卫见她仿佛不再追究,忙跪退了。
    待到他们退下后,阿砚自己细想了下,便迈开步子,直接去找柴大管家了。
    数日不见,柴大管家瘦得真犹如干柴一般了,整个看着是油尽灯枯的模样,皮包骨头,分外可怕。
    阿砚纳闷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柴大管家一边艰难地咳嗽着,一边道:“剑的事,你是知道了吧?”
    阿砚点头,怀疑地看着他:“你素来是个狡猾的,断断不会让这种不小心走漏风声的事发生,那几个侍卫在那里胡说八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其实就是引自己过来吧。
    阿砚这一段时间也想过的,柴大管家这个人身份必然不一般,他知道的事情,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他也必然在自己往世的人生中参与过,甚至可能直接导致了自己世世惨死的悲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柴大管家是什么人呢,他也是拥有七世的记忆,甚至每一世都能认出自己,他一直掌控者着自己和萧铎之间的一切?
    阿砚想到这里,越发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干瘦的老头。
    这么仔细一打量,忽然觉得,还真有些眼熟呢。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往世记忆中真得有这么个人啊,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柴大管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也不用多想,我其实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阿砚听到这个,笑了下,回道:“可是我不信。”
    会信才有鬼呢。
    柴大管家越发笑了:“顾砚,我今日就和你说实话吧,你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是劝你,若想活着,很简单,赶紧离开我家殿下,能跑多远跑多远。”
    阿砚默然不语,定定地望着他:“明人不说暗话,你以前害过我,害过我多少次?”
    柴大管家冷笑:“什么叫我害你,分明是你自己作死!”
    阿砚轻笑了下,叹口气:“第一次,为什么萧铎要杖毙凌秀宫的宫女太监,因为他心里有怨恨。如今的胡贵妃,正是昔日他的那位奶娘吧,他的奶娘是被凌秀宫的当家太监给杖毙的,是吧?”
    柴大管家两眸骤然收缩,紧紧盯着阿砚。
    阿砚从未有这么一刻,比如今更为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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