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阔别多年的二弟糜芳,糜竺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糜家三兄妹,乃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糜竺的母亲乃是正室,糜芳和糜萱的母亲是妾,而且糜竺之父纳妾之时,糜竺就已经十一岁了,因此糜竺要比糜芳、糜萱二人要大上许多。
    在糜芳和糜萱的眼中,糜竺既是兄长,又像慈父。而且,糜家自在糜竺接掌之后,生意扩大了数倍,跻身为天下有名的富豪的行列,因此也花去了糜竺太多的时间,糜芳和糜萱幼年之时很少能见到兄长,故在两人心中对糜竺存在了一种无形的害怕。
    在糜芳想来,自己数年未回徐州,虽然也是兵败被俘,被迫留在青州,但是也应该给兄长写一封书信,报一声平安,毕竟杨奉从来没有拿自己当作囚犯对待,除了暂时不让自己回徐州之外,其他几乎和宾客相差无几,而且杨奉还将从皇宫带出来的那二十名美女赏赐给了糜芳两人。
    如果糜芳想要写封信给哥哥,自然是不成问题,但是糜芳却害怕哥哥一旦知道自己的消息,会立即派人将自己接回,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和这两个美女整日混在一起了,毕竟糜芳也知道杨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徐州。至于徐州落到谁的手中糜芳并不关心,血气方刚的糜芳关心的只是这两个几乎让所有男人都心动的美女,从全国候选的秀女之中仅仅选出这二十人,可见其姿色非同一般。
    糜竺见到糜芳之后,并没有像糜芳想象的先呵斥一番,而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糜芳看了一遍,然后激动地紧紧抱住糜芳,泣声道:“二弟,为兄可算是把你找到了,你可知道为兄这几年四处派人打探你的消息,都没有任何消息,可把为兄急死了。”
    糜芳也是激动得紧紧抱住兄长,眼中尽是泪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兄弟二人才分开,然后,糜芳才将这些年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糜竺,就连杨奉赏赐给自己两名从皇宫带出来的美女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只是隐瞒了自己因为沉迷于这两个女子的美貌而不愿回徐州的心理。
    糜竺听后,沉思良久,一脸沉重地对糜芳道:“二弟,果然不出为兄意料,杨奉早有图谋徐州之心,他将你软禁在青州的目的不言而喻,正是想让我兄弟二人成为其在徐州的内线,二弟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糜芳也不是傻瓜一个,在杨奉身边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杨奉的野心。只是,当初城阳兵败的时候,糜芳心中便已经恨透了陶谦的两个儿子,而且糜芳年轻,而且一直在军队中,并没有和陶谦有太大的接触,自然不像糜竺一样,心感陶谦的恩德。
    当听到兄长心中颇有犹豫的时候,糜芳担心大哥会心有顾虑,于是急急劝道:“大哥,我兄妹三人父母早逝,小弟和糜萱年幼,全是大哥将我二人拉扯长大,在小弟心中大哥如父亦兄,本来小弟年轻,遇事不如大哥稳重,更不如大哥见识多广,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到整个糜家的兴衰存亡,是以小弟有一句话,觉得不吐不快,如果小弟说的不对,还望大哥莫怪。”
    糜竺心中知道糜芳想说什么,糜芳在杨奉身边多年,自然早就投靠了杨奉的阵营,但是糜竺转而一想,听听糜芳的理由也好,自己也好参照一下,于是糜竺道:“二弟,你我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客套可言,二弟有话尽管说,对与错为兄都不会责怪你。”
    得了糜竺的这句话,糜芳胆气更壮,道:“大哥,小弟这些年在青冀两州跟着镇北大将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镇北大将军虽说年轻,即便比之前朝大将军卫青也不呈多让,确实乃是世间少找的英雄豪杰,单从青冀两州这几年的境况便可看出一二。”
    糜竺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接过糜芳的话道:“不错,为兄也早就听说杨镇北此人雄才大略,乃是人中龙凤,从最初的独力平定天下黄巾,到后来的威震北海,扫平青州黄巾,再到后来的与袁绍的冀州争霸,都表明此人乃是天下少找的英主,二弟在他的手下为兄也算是能够放心了。”
    糜芳见糜竺会错了意,不由大急道:“大哥,小弟并非是说自己,更是担忧大哥的处境。如今徐州陶谦老迈,命不久矣,其二子陶商、陶应皆不成才,徐州日后必然会落入外人之手,大哥岂能不早作打算,以为后路。”
    糜竺长叹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道:“这些情况大哥岂能不知,只是府君大人对为兄有知遇之恩,而且更是对为兄言听计从,以为心腹,如今在徐州最为危难的关头,为兄岂能背故主而求荣。”
    糜芳本来这次是被杨奉授了意来专门做糜竺的工作的,只是糜芳没想到糜竺竟然这么固执,不禁有点心急,道:“大哥错了,小弟如此劝你并非让你背叛陶大人,如今徐州危机,能救徐州而退曹兵的,普天之下,只有镇北大将军。大哥此次请镇北大将军出兵相救,倘若击退了曹军,便是救了徐州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更是报答了陶大人数年的恩德。但是大哥想过没有,一旦曹兵退去之后,徐州的情况将会如何?”
    糜芳的这句话顿时让糜竺不太明白了,曹军退了之后,徐州不就安全了吗。糜竺道:“二弟此言何意,曹军一旦退去,徐州自然会恢复到以前的景象,难道会有其他的……莫非二弟是说……”
    糜芳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正是。陶谦老迈,陶商、陶应二兄弟为了徐州牧的位置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而且陶商、陶商二人皆是无能之辈,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既无进取之能,又无守成之心,一对败家子。”
    糜竺素有善辩之才,此时在几乎无甚文才的糜芳跟前,语言甚是苍白无力,毕竟糜芳说的都是实情。陶谦死后,陶商、陶应二人无论谁登上徐州牧的位置,都不是徐州人民的福分,或许会是徐州的噩梦的开始。
    糜芳见自己的这些话已经开始悄悄地影响了大哥的心理,心中暗喜,却不敢表露出来,于是便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大哥可曾考虑过,陶商、陶应二人中无论谁人成为新的徐州牧,糜家将要面临的状况吗?”
    “咚”,糜竺的心头巨震,糜芳的这一句话算是说到最关键之处了,犹如一记响锤狠狠砸在了糜竺的心头,不错,无论陶商、陶应二人谁人登上徐州牧的位置,糜家将要面临的必然就是灭门之灾。
    看到大哥勃然变色,糜芳知道马上就要说服大哥,于是再加一剂猛药:“大哥,若是陶商成为徐州牧,必然觊觎我糜家的家财,想占为己有,早晚会对我糜家动手;若是陶应成为徐州牧,或许我糜家会依旧如从前,只是陶应岂能放过小妹,若是大哥愿意将小妹许给陶应,我糜家在徐州的地位将会更胜从前,若是陶应再次提婚,大哥依然不许,那我糜家的命运将会是更加悲惨,小妹的命运……”
    糜芳的话未说完,糜竺便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咆哮起来:“不要说了,为兄岂能将小妹被那头色狼蹂躏,为兄主意已定,只要杨镇北能击退曹军,救徐州百姓于水火,就算是为兄还了府君大人的恩情,为兄便会举家投靠杨镇北,更会助其夺得徐州,徐州就算是交给外人,也绝对不能交给那两个败家子。”
    就在茶杯摔在地上粉碎、余音未消的时候,就在糜竺话音刚落、气喘吁吁的时候,就在糜竺还未能从恼怒中平静的时候,就在糜芳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一改斯文之举,大发脾气的大哥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镇北大将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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