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互相抢夺人口,而且是外喀尔喀部先动的手。大明这一方,也就没了什么道义上的顾忌,各凭本事吧。
    关键是大明如今的战力远超蒙元,占着地利守的也严密,出手还迅速凌厉。外喀尔喀这亏就吃的有些大,但也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只是李成梁这边的动作却是持续不断的,让外喀尔喀的阿巴岱汗十分心塞。
    到了隆庆元年九月,京城之中的大比也有了结果。鲤鱼跃龙门的士子,足足有八百余人,算是兑现了朱载坖加倍录取士子的诺言。
    其中有许多历年赶考,都没能过关的士子,此次秋闱之中一举脱颖而出,金榜之上得以题名。榜下抱头痛哭,喜极而泣者有之,也有名落孙山涕泪横者有之。
    身为主考官的李玑与刘来两人,却又有着不同的心情。
    李玑是被朱载坖给狠狠的摆了一道,虽然这一次的门生翻了一倍之多。可他这老尚书误了大家之事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更是自己跑到格物书院学习,被众多考生所鄙夷,真是有苦说不出。
    而刘来也并不是那么高兴,此次的考生虽然提前补了三个月有余的格物之学,可是依然将格物学的卷子答的七零八落。他这个山长的脸上,也是颜面无光。
    两人向朱载坖复命,并且请开殿试。
    朱载坖看完了两人所呈上的奏折,便笑道:“怎么,两位卿家都有些不满意?”
    “陛下,此次金榜题名八百余人,是不是太多了些。”李玑却也不想露出自己的尴尬,转向人数问题,“如此多的新科进士,如何安排才能让他们免于赋闲。若是与宋时一样,成为冗官,对我大明朝廷不是好事。”
    刘来也道:“陛下,这些新科进士的格物之学,都不甚理想,臣也是因此有些不快。”
    哈哈一笑,朱载坖道:“你们所说的,都不是问题。官多了不怕,自然有地方缺官。格物不理想也不是问题,看他们自己能不学以致用。”
    李玑打了一个冷战,看向朱载坖道:“陛下,你不会是想着,真将这些新科进士都送去新拓之土吧?”
    刘来也吓了跳,对于朱载坖曾经说过的话,也想了起来。
    “当然不会,不过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不能做亲民官,将来如何替朕牧民一方?”朱载坖微微摇头道:“让那些考评不好的官员,去边镇之地,而新科进士们,则补充这些空缺出的位置。其中名次不高的,也要去边镇历练才可。”
    李玑与刘来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陛下如此说,可这也够狠的。
    “陛下,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新科进士就送到边镇之地,是不是有点不妥当。”李玑吸着凉气道:“他们并无什么经验,如何可以管住边镇的那些不逊之人。”
    朱载坖点点头道:“这也不是问题,读了圣贤书,便明圣贤之理。给他们三个月的观政期,而后便可赴任。如今西北的瓜州、沙州、哈密等地尚是军镇,岂是良久之计。而东北除了辽东缺官,还有奴儿干都司万里之地。这些地方若是不让这些新科进士去治理,难道让中原州县的官员去边镇治理,给这些新科进士们让出中原州县的位置吗。”
    李玑立时便哑口无言了,陛下说的没错。这些官场新人,凭什么一入官场,就到平安之地当官。边镇如今正在改土归流,难道让那些已经有了一定资历的官员去吗。李玑要敢说这种话,明天弹劾他的奏折定会如雪花一样飞向内阁。
    其实朱载坖有意多让一些新科进士去边镇任职,考虑的是这些新科进士们的闯劲,并没养成一些官场的习气。经过几年的历练,如果没死的话,肯定会出现不少的人才。
    边镇之地情况复杂,不但百业待兴,还有外敌随时会来侵扰。这些人去了之后,便要使出全副的聪明才智,才可将地方管好。甚至所辖之地全数皆为异族,如何交流都是问题。
    不过朱载坖是不会管他们这些人的难处,只负责派兵将他们护送过去。剩下的,就看他们各人的本事了。
    刘来山长对于朱载坖所说的话,很是赞同,“陛下所言甚是,这等新拓之地,最是不服王化。若是能实行教化,便有莫大的功德。于我大明,更是有无穷的好处。还有那些考评为差的官员,也未必是没有本事,只不过是没被逼到那个地步。是该让他们吃些苦头,才可正视自己为官的身份。”
    李玑看了刘来一眼,暗道对方就是个书呆子。边镇的风险和困难之大,早就超过这家伙的想象。只一句胡北风卷地百草折,可窥全貌的。
    不过李玑也想通了,只要陛下不再找他的麻烦,就阿弥陀佛。
    接下来商定了殿试的日子,还有一些其他事项,这才算完。
    殿试之时,朱载坖是要在场的。太和殿可放不下这八百余人,试场是在殿道的广场之上。
    这么多的新科进士们在这里考试,场面倒也十分壮观。
    朱载坖看着如许多人在答卷,不由得想起李世民曾说过的一句话,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不过朱载坖却没这么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些家伙,都是只会八股文的。要说这东西有啥么用,便只是文章的结构要求的严格,内容纯属老学究耍嘴皮子的东西。
    寻章摘句,而后牵强附会的胡乱解释一通,还要貌似看上去挺有道理。这种东西有何用?学出来的话,岂不是只能培养一大批狡辩之人。
    想到这里便叫过李玑,对他道:“李卿,殿试虽然是策论,但是大比之时首重的还是八股制经义和四书义吧?”
    李玑点头道:“不错,此制从唐之时便已存在,陛下可有何见解。”
    “见解么倒是有一点点。”朱载坖笑道:“经义固然重要,但是策论这等实务亦应并重。所学经义,亦为实务所用才是。如是不重实务,岂不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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