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壁一呆,景王如此做岂能服众。
    虽然银行里有这些银票,但是银票是能兑换现银的。一沓就是百万两银子的银票,说拿就拿,还美其名曰验看一番。
    “景王殿下要拿这些银票也行,但是须走个手续。”徐文壁当然不能答应,当下命人过来,取出一份文书,“殿下可在此签定画押,自然这些银票也就归了殿下。”
    “怎么,我查看自家银行的银票,也要签字画押不成?”景王脸上露出怒容道:“我可是代替父皇前来查帐,若是父皇要验看这些银票,是不是你也要让父皇签字画押!”
    说到后来,景王已经是声色俱厉。
    徐文壁却笑着点头道:“裕成商号可不只是皇家的,还有众多勋贵都有份子。殿下有一点说的不错,陛下要取走这许多银票,也是要签字画押的。否则少了这些银票,我可担待不起。”
    景王当场下不来台,却硬挺着道:“我若是不签字画押呢,你还能扣住我不成!”
    “那就,只有请殿下将银票留下来了。”徐文壁依旧笑道。
    景王看向自己的护卫,想着让人护着自己强行而走。
    可徐文壁只是对外面点了点头,银票房的两扇铁门便轰然关闭。
    到了这个时候,景王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强行拿走银票是不可能的。
    他只得将已经揣起的银票取出来,扔了回去,“徐文壁,你给我记住,最好你别出什么差错,否则我让你好看!还不开门!”
    徐文壁却不紧不慢,将景王扔下的银票拿起来来,慢慢的清点过数目。
    “银票一张不少,殿下做事还是有底限的。”徐文壁慢条斯理的道。
    此时景王早就等的不耐,看着徐文壁如此磨蹭,更是胸口都往外冒火。而对方的话中,更是隐隐约约的带着讥讽之语,让他几乎发狂。
    “姓徐的,你这是成心和我做对,是不是?”景王瞪着徐文壁,阴狠问道。
    “岂敢与殿下做对。”徐文壁急忙摇头,“管理这裕成银行,每天都要过手巨万资财。若是没点耐心,不够细致,只怕早就在数目上出了问题。那样,不用殿下出手,我就被各家勋贵撕了。”
    徐文壁说话滴水不漏,景王被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得冷哼一声不再多话。他暗中咬牙,等有机会,一定不会让这姓徐的好过。若是自己将来登基称帝,必定要他的命!
    徐文壁让人开门,带着景王去别处接着巡视。
    他们巡视一圈下来,那几名帐房也将帐册大致查对了一番。都能对得上,并无差错之处。
    景王死死的盯了徐文壁一眼,才带着人悻悻而去。
    等景王一走,徐文壁立时让人备马。他要将景王代管裕成商号的事,赶快通知朱载坖才成。
    朱载坖所在皇庄的后面,此时已经盖起一座不大的教堂。只是这建筑看上去是中西结合的,除了飞檐斗拱之外,还盖了座钟楼。
    那沙勿略和阿尔卡佐瓦两人,倒也不挑剔,颇有点随遇而安的意思。
    当!
    钟声悠扬,沙勿略试敲了一下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明有句话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对我们神甫也适用。阿尔卡佐瓦,耶稣的圣像就拜托你了。”
    “没有问题,我的兄弟。”阿尔卡佐瓦指了指外面,“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在你译书的时候,我已经向裕王殿下要了些木料,雕出一座圣像。只等礼拜大厅落成,圣像就可以安放到圣坛上去。”
    “你真是个好伙伴,这几天你居然都没有告诉我。”沙勿略大喜道。
    阿尔卡佐瓦耸了下肩,“你译书可是有酬劳的,殿下对待我们很是优厚,怎么能让你分心,耽误他的事情呢?要知道,翻译一部书,可是要一百两银子。这么慷慨的人,可真的不好找。”
    朱载坖就在外面不远,教堂的进度不慢,而沙勿略也开始了翻译欧洲著作。并且让人告知朱载坖,他已经翻译好了一本。
    他过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要看看沙勿略翻译了一本什么书。
    当沙勿略将一本汉字写成的《工具论》交到朱载坖手中的时候,朱载坖是相当满意的。
    《工具论》号称一切科学的工具,但是也是逻辑方法论,提出了完善的演绎三段论的原理。最让朱载坖所认可的,就是其中所包含的理性分析精神。
    理性分析是很重要的,这基本就排除了做事靠猜靠凑合,会更加严谨。
    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生产技术,《工具论》都是很有指导作用的一本书。
    “慷慨的殿下,您觉得我这本书翻译的还可以吗?”沙勿略恭敬的问道。
    “当然,这本书很重要。”朱载坖在前世就听说过这本书的大名,现在才算是看到的真的内容,“文字虽然直白,但是通俗易懂,这样能让人轻易看明白,也很重要。不得不承认,沙先生你做的比我预期的还好。”
    对于沙勿略的贡献,朱载坖根本就不吝赞美之辞。
    沙勿略笑着道:“那么殿下,这本书您会给我多少银子呢?”
    朱载坖将书交给了田义,“沙先生,你们弗朗机这类科学书籍应该有不少,太高了也不好。这本书,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
    “这个价钱很不错,相当于还给了我们一匹弗里斯兰马。”阿尔卡佐瓦道。
    “一匹弗里斯兰马要一百两银子吗?”朱载坖追问道。
    沙勿略摊开双手道:“那是在欧洲当地的价钱,如果运过来,就不会这么便宜。”
    阿尔卡佐瓦缩了下脖子,“是的,殿下您那五匹弗里斯兰马,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运送过来。半路上还死了几匹,否则更多。”
    一想到要长途海运,朱载坖便十分的失望。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大量的去购买,还不如从中亚一带想办法。
    这个时候徐文壁赶到了皇庄,求见朱载坖。
    他回到皇庄自己的书房时,便看到徐文壁正在外面来回的踱步。那一脸焦急的样子,似乎和写在脸上我很急一样。
    “殿下,大事不好。”徐文壁看到朱载坖,便尤如见到主心骨,“陛下让景王入主裕成商号,今日景王刚刚去京城的裕成银行查了帐。难道就真的让景王插手裕成商号?殿下可要早拿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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