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还未亮,明宅之中早已灯通明,人声吵杂。
    明宅,演武厅。
    黑压压,学员们站了一片,静悄悄地望着前面的明中信。
    而明家众人在旁边站着,静待明中信做武举前动员。
    “今天,将是你们踏上一条与众不同前程的日子,今日之前,我已经将我该教你们的一切都已教授,剩下的,就看你们今日的临场表现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学员们齐声应和。
    “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实战,你们对自己的水平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尤其是刘大人对你们的测试,不只是令你们对武举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而且也检验出了你们的一些弱点,随后,刘大人及各位将军对你们的弱点进行了加强,相信经过这些时日的,你们的武技水平、策论水平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现在一定信心十足,但我在此,奉劝你们一句,此次武举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认真对待,积极应对,切不可骄傲自满、急躁冒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谁也不可能保证他就不会遇上比自己更强的对手!在此,我要求你们戒焦戒躁,保持良好心态!”
    “是!”学员们应道。
    “今日举行的是策论,不用动武,我希望,大家就依据刘大人教授你们的应试技巧,认真做答,应试之文要有理有据,在严格按照策论格式的基础上,尽数展现你们的才华。但千万注意,切不可有过激之言词!切记,切记!”明中信神识扫过,在学员们的神识当中种下了深深的印象。
    “当然,明家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有何不惑,随时保持联系为你们解惑。学员们,这是你们人生的第一次大事,你们不可缩手缩脚,放开胆子去闯,闯出一片天,是你们的本事,也是明家的荣耀,闯个头破血流,那也是你们最宝贵的勋章,相信它会令你终身难忘!”
    “闲言少叙,最后,我预祝你们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谢教习!”学员们齐声致谢。
    “出发!”明中信一声令下,学员们鱼贯而出,上了马车,直奔考场。
    当然,明家也选出了几名代表护送他们前去兵部。
    出得明宅,却见街头早已布满了人群,汇聚着向一个方向奔去。
    考场,设在了兵部的演武场上,第一场考得正是策略,此乃应有之义。
    兵部也早已在公告之上注明。
    第一场策试同文试科举一般无二。
    当明家众人来到兵部演武场考场之时,却只见考场外,人头涌动,将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兵部人员早已就位。
    一位兵部主事早已经站于考场之外。自有差役维持秩序,周边还布置有极多的士兵盔明甲亮,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毕竟武举不同文举,应试之人皆为武人,性情脾气也不同于读书人,以武犯禁时有发生,故此兵部深怕这些应试之人因一时激愤,扰乱考场秩序,所以比之文举要严密得多。
    而早到的应试武人尽皆排着队伍,静待入场。
    武堂学员们在赵明兴的带领下,排在了后面,静静等待。
    差役们分为五队,进行着入场前的搜查,对每一位应试武人搜遍全身,防止挟带抄写纸张入场。
    随着差役们的检查,应试武人渐渐入了考场。
    明中信大手一挥,带着大家找地休憩静候学员们考试。
    赵明兴缓步进了考场,却只见眼前是一片空地,被栅栏围着,正对着他们有一辕门,考生们从辕门而入,站于栅栏之内,静候点名入场。
    此时,天刚刚放亮,一丝阳光洒向了考场之中。
    赵明兴借着一缕阳光看向栅栏之后,嚯,一片考棚延伸向远方,一眼望不到边。
    在考棚近处,有一个帐篷,面朝栅栏,内里坐着几位官员。
    据刘大人说,那些人乃是唱保确认官员,所有考生必须进入帐篷,接受唱保验保。
    在考棚之中央,有一高台,上面搭着篷帐,有考官早已坐于其上,此乃主考官。周围站立着无数兵士,显然,也是维持秩序之用。
    赵明兴虽想看清,但由于距离太远,用尽眼力也根本看不清。
    应考武人,在栅栏内静待一会。
    有兵部官员上前,宣布了考试规则,警告了应考武人一番,随即点名入场。
    应考之人,点名入帐篷,接受唱保验保,随即入场就座,静候考试开始。
    队伍在慢慢地前行,应考之人也一一唱保验保领了号牌入了考场。
    慢慢的,应考之人尽数入了考场。
    赵明兴凭号牌对号入座,却只见考棚之中一张案几之上早已布置了文房四宝,试卷铺陈于其上。
    赵明兴入座,稍候片刻,只觉一阵不知名的压力向他扑来,心中居然紧张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明教习所说的考场压力?
    在之前,明中信早已凭借自己的考场经验,向他们嘱咐,别看平时实战什么的,没什么压力,学员们也不会紧张,但当进入到一个特定的考场之时,无形之中绝对会对考生产生一种特殊的压力,这不由自己就会感受到,而有很多考生就因为这无形的压力导致精神紧张,进而崩溃,使得平时的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最后名落孙山,遗憾终生。故此,明中信为防万一,已经提前传授了学员们减压消压的方法。
    赵明兴看向远处的武堂学员,见他们已经按照明教习教授一一运功,欣慰地点点头,缓缓行功,减轻压力。
    差役用灯巡行场内,考题贴板巡回展示,官员大声讲述答题陈式规则。
    赵明兴拿起毛笔,沾满墨汁,提笔填涂准考证号,将将考题写于考卷上,又将一应准备工作做好。
    望着考题陷入沉思,开始解题,答题。
    突然,一阵低声私语之声传入耳中。
    赵明兴置若罔闻,依旧思考着。
    然而,私语之声越加频繁。
    赵明兴的思路被打断,抬头不悦地望向私语之人。
    却只见,乃是两位差役,在赵明兴抬头之际,二人本来看着赵明兴的眼神,转移到了它处,同时,停止了私语。
    哦!赵明兴不以为意,低对继续沉思。
    但是,赵明兴思路刚刚有了起色,突然,私语之声又传入耳中。
    赵明兴抬头望去,咦,还是那两位差役!
    如同之前一般,一见赵明兴抬头,二位差役就停止了私语,并向远处行去。。
    赵明兴皱皱眉,但也未曾说什么,继续低头思索。
    不大一会儿工夫,又是私语之声传来。
    抬头望去,这二位居然走到了自己案几前面
    这下,赵明兴心中明悟,这两位还真是针对的他。
    赵明兴心中一惊,自己没得罪过这二位啊!这是为何呢?
    不经意间,他的眼神望向远处一位同窗,嚯,那位前面居然也有一位差役在咳嗽!
    赵明兴放下了思索之心,低头,用眼的余光观察着那位同窗,却只见,那位同窗身前也是不断出现各种情况,反正就是不让他安心思考。
    赵明兴再观察其他应考之人,然而,根本就没有人再有他们这般待遇。
    难道,这是针对的明家考生?赵明兴心下一惊。
    再抬头望向那二位差役,却见他们又转了回来。
    唉!自求多福吧!赵明兴无奈地看看远处那位看得见的同窗,埋头思索。
    这次,他运用了明中信教给他们的闭息之法,将听力闭塞,再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响。
    赵明兴安心思索。
    然而,那二位差役见扰乱无效,居然又换了方法。
    二人居然轮番上阵,不时地碰触一下案几,当然,动作也不敢大了,只是让案几稍稍震动,力求达到扰乱赵明兴的思绪的目的。
    赵明兴抬头看看这二位,一脸无奈,自己能够闭塞听力,但五感不敢都闭塞啊,否则还考个屁的试,直接交卷走人就是!
    那二位差役却是向他一笑,走过。
    但那二位眼中的戏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
    赵明兴倒想向考官申诉,但人家这些动作都是小动作,根本就无法证明人家是存心的,叹息一声,只好竭尽全力屏蔽干扰,撰定策论。
    然而,那二位还真的是干扰上瘾了,不时过来招呼一下,令得赵明兴心繁意乱,脾气渐长。
    于是这般情形之下,赵明兴心绪不宁,思路不畅,根本就无法全身心投入,草稿纸上的策论自己看了都是狗屁不通,又如何能够考得过呢?
    就在赵明兴就要陷入绝望之时,突然,身前传来一阵轻咳之声。
    赵明兴抬头望去,却只见一位青年官员正站在两位差役身后,厉目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二位差役心虚地对视一眼,向其行礼,随后灰溜溜而去。
    青年官员冲赵明兴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赵明兴感激地望着青年官员的背影,心中感慨,还是有好人的啊!
    令他吃惊的是,那位青年官员居然直接冲着自己那位同窗而去,而且也将干扰他的差役赶走!
    哟,这位官员是看出了有人故意捣乱了!赵明兴心中一阵激动,但随即动功安抚心绪,安心作文。
    随后,两位差役几次三番过来,但青年官员随后就到,令得他们的干扰大计功亏一篑。
    赵明兴怀着感激的心情答完了考题,就在他答完都是的一瞬间,铜锣敲响,放排了!
    赵明兴听到锣声,心中万分庆幸,幸好啊!幸好!差点自己就答不完考题!
    在出场之际,赵明兴张目寻找那位青年官员,却已经看不到了!
    就这样,赵明兴怀着遗憾的心情出了考场,与各位同窗汇合。
    赵明兴在第一时间向同窗们询问了考场情形。
    不出所料,所有的明家学员都被差役们重点照顾过,便是蹊跷之处在于,居然不约而同的,自己等人居然都有贵人相助,安然渡过了干扰,当然,也有几位被干扰得心浮气躁,答得不太理想。
    究竟是何人针对明家呢?赵明兴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有人针对你们?”明中远瞪大双眼,望着学员们,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黑幕!”孙宇在旁也是怒斥一声。
    “不错!”赵明兴点点头,只是望着明中信,想要得到答案,在他看来,自己只要将事情向明教习和盘托出,明教习必定会心中有数,抓出那位暗中使坏之人。
    明中信听了,皱着眉头,望望学员们,“大家将那些救护你们的官员形貌说一遍!”
    赵明兴带头,将青年官员的面貌一一道来。
    学员们纷纷上前说详述,明中信听完之后,点点头,“好了,大家回去吧,好好准备第二场弓马试!”
    明中信并未给出明示,学员们失望地对视一眼,听话地回转明宅。
    一路之上,明中远等人尽皆追问明中信,但明中信就是不说,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中信,中信!”就在明中信所乘马车即将转入明宅街道之时,马车之外传来一个人声。
    “张兄,回府再说!”明中信掀帘而起。
    张延龄吃惊地望着一脸严肃的明中信,“学员们没考好吗?”
    “回去再说!”明中信一摆手,也不答话,放下车帘,回转车中。
    “走!”张延龄一见,就知晓,出事了!
    只好吩咐马夫,驱车前往明宅。
    学员们回后宅休息,明中信一行来到了大厅。
    “中信,如何了?”刘大夏从大厅中迎了出来。
    “哦,刘老来了!”明中信冲刘大夏一拱手,点头而进。
    刘大夏望着明中信的面色,心中一惊,探寻的眼神望向明中远。
    明中远苦笑一声,摇摇头,进了大厅。
    大厅之中,石文义、张采早已坐在那儿等候。
    明中信冲他们一笑,坐在主位,冲孙宇吩咐道,“孙宇,你去安抚一下学员们,不要让他们心中有负担!”
    哟,这是真的出事了!刘大夏等人心中咯噔一下,尽皆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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