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这套?”楼柒却动都没动,站在那里只是微微笑着,甚至还觉得有点儿无聊地又扯了一片花瓣下来,用嘴吹走,看着它飘落,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女人再次瞪大了眼睛,这一次,她简直是惊恐了,惊恐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怕鬼草粉?”
    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
    鬼草,只有极阴之地能够生长,而且因为它的生长要吸收那个地方的所有灵气和阳气,所以那个地方会变得越来越阴,而这样一来,鬼草又会长得更好。
    把鬼草磨成粉,只要吸入一点点,那个人就会立即不省人事,而且,生机会被鬼草粉快速地争夺吸收光,人不会死,但是会形如老者,也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了作用,这样的人可以用来制作傀儡。
    以楼柒为傀儡,沉煞会中招吧。
    可惜,她没有想到,楼柒竟然就这样站着,避也不避的,却什么事都没有!
    在他们西疆都没能找出一个不怕鬼草粉的人!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怪胎!
    “这种东西我怕倒是不怕,但是的确很讨厌。”楼柒拍了拍手,抬起眸子看向她。那女人惊骇地发现,她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人还是这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气势不一样了,眼神不一样了!
    原来她是懒洋洋的样子,眼神也是懒懒散散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就是在说要解咒的时候,她偷看了几眼,也没见她有什么样的气势,但是现在的楼柒,整个人却突然间变得冷酷无情,像是一把冰剑,冰冷而又锋锐,她的目光那样冷漠,看了过来,就像是死神在看一个死人。
    那个死人,就是她自己。
    女罗煞,女阎王。
    这是全然不同的楼柒!
    那女人骇然地退了几步。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完全被锁定了,不管她退几步,还是感觉到,楼柒好像一伸手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她捏死一样!
    不不不,不!
    原来看起来那样无害的女人,怎么会一瞬间变得这么可怕?这样的气息锁定,这样的气势镇压,怎么做到的?这不是绝世高手才能够做到的吗?可是她明明看起来没有内力!
    要是早知道楼柒这么厉害,她哪里还敢忘了离王子的命令,这一次私自来找楼柒!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女人的声音继续颤抖,刚才的冷漠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不是真的平淡,之前只不过是觉得楼柒在她面前如同一只蚂蚁,她随便一出手就能够捏死。
    楼柒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朱唇微启,语气如冰:“我是什么人,如果真有阎王的话,你倒可以下去问问一他。”
    话音刚落,她也如同那女人刚才一样,轻轻地抬起手,虚空对着她,“我讨厌你这种人,知道吗?”说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捏,就像捏住了一缕轻风。
    她的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美,闲适,但是就在她的手捏上时,那女人突然自己掐住了咽喉,双目鼓了出来,满脸惊恐,绝望得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她哽着喉,只发出堵塞的一点声音来,她的脸开始涨红,然后转青,又有点儿发紫,整个人就像是被剥夺了空气一样。
    楼柒轻轻退后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了,本来我不想理会你的,要怪就怪你太主动,非要凑上来,还敢对我用鬼草粉。”不知道她最讨厌这种东西吗?像是兰意和北芙蓉的那种挑衅和为难,现在的她可以不计较,只要不影响自己装萌扮蠢,怎么都好,可是,但凡要她的命的,都得先把自己的命交上来。
    她,楼柒,本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可惜,他们不知道。
    那女人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动弹了。而诡异的是,就在她没了气息之后,她的手也软软地松开了,然后脸色飞快地恢复了正常,与之前活着无异,表情甚至还很平静,看起来就像是在睡梦中死去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她在临死之前经历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在临死的时候是充满了惊骇、恐惧,以及绝望的。
    这极为可怕。
    如果在刑侦来看,这根本就很难推断出凶手和她的死来。
    而就在她的脸色完全恢复如常时,楼柒浑身气息也是一松,她抚了一把自己的脸,轻轻吁了口气,又回到之前那个样子。
    她就知道,在沉煞这里,她总是告别不了原来的那个自己的。
    要走,还是要走。
    楼柒也没有再看地上的女人,转身就走。反正,总会有人发现的,她懒得处理。
    回到了三重殿,楼柒直接用了冷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密实的中衣,上床睡了。她很主动地上了沉煞的大床,反正抗议无效。
    而这一夜,沉煞却注定是没有办法早回来抱着美人安睡了。
    之前楼柒阻止他杀兰意,宴会结束之后,他便去了一趟牢区,找了华于存想听他审问兰意,但是兰意却奇怪地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不多时,又有侍女发现在长廊里有一死绝的侍女,那侍女被认出来,是一个哑巴,平时在二重殿的花园里帮忙,因为她是哑巴,别人都觉得她没有威胁性,所以不太在意她,也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
    但是她的死法却很奇怪,不管华于存怎么检查都查不出来致命伤在哪里,是怎么死的。因为这段时间各方宾客都陆续来了,还有玉太子及公主这样身份的贵客,要是在这里出了事,破域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事一定要彻查,不把凶手揪出来,他们不能安心。
    只是沉煞并不知道,凶手这会儿正在他的大床上睡得香呢。
    等沉煞回到三重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天一为他开门,但只在外面点了一支烛,然后垂着眸退了出去。楼柒现在住在帝君寝殿里,他们出入都注意着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不该落的地方,否则帝君会立即成冰块的。
    第52章阴地鬼草
    <h1>第52章 阴地鬼草</h1>
    第二天醒来,楼柒有点无语,因为她昨晚竟然连沉煞是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上床的都不知道。她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死。
    沉煞坐在床上,握着她的一只手,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与他自己地贴住一比长短。
    “昨晚,你是从哪里回来的?”见她醒来,他低下头看着她问道。
    楼柒抽回手,揉了揉眼睛道:“从长廊那边啊。”
    “嗯,那你有遇到什么人或事吗?”
    楼柒也坐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嘻嘻笑道:“主子,您可以问得直接一点,是不是说那个死了的侍女?”
    “嗯?”
    “嗯,看到了,不过我没管,直接走了。”楼柒满脸无辜:“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久了,胆子也变大了很多?我也是这么觉得!本来我想找人的,但是那里正好没人,我又懒得回去叫,所以只能无视啦。”
    “是吗?”沉煞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是啊,怎么,那是什么人?”继续无辜。
    “西疆人。”沉煞突然说道,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以及眼神里的半点迹象。
    “这样啊,真没想到是西疆人,不过也不奇怪,要是九霄殿里没有西疆人混进来,你的咒术也就不会发作了,那种咒术,是需要咒引的,有咒引才能够发作。”
    “嗯,原来如此。”沉煞明了地点了点头,
    楼柒伸了个懒腰,“我饿了,起床吃早餐!”
    这一天的议事厅,华于存很是郝然地上前对沉煞道:“禀帝君,属下没用,那个哑巴侍女还没能查出死因和真实身份来。”
    沉煞摇了摇头道:“这事就此作罢,不用查了。”
    “啊?帝君,这是为什么?”华于存大惊。
    “那人是西疆的奸细,杀了她的,是自己人。”沉煞淡淡说道。他的脑海里浮现早晨在床上,楼柒的反应和她的话。
    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不愿意对他说实话,还是藏着掖着,很好,很好。人明明就是她杀的,跟他装。他相信她不会乱杀人,之前他咒术发作时,他们心里都明白九霄殿里肯定是有奸细的,但是那人不动,他们也只能按兵不动。所以,在这九霄殿里,在这个时候,能让楼柒出手杀了的,只有可能是那个奸细。所以,早晨他说那是西疆人,就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推断罢了。
    她装得很是像模像样,可惜,瞒不过他。
    人是她杀的,就是西疆奸细。
    她要玩,他就陪她玩。他现在倒是想知道,她到底还会些什么,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多少意外。
    鹰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奇怪,自己人?谁啊?竟然会悄悄地找出奸细来,然后悄悄地杀了?可是他们跟了帝君这么久,并不知道他们之中有谁会这样诡异的杀人手法啊,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华于存从那个女人身上并没有检查出毒药和暗器,也没有伤痕。
    “主子,是谁动的手?”鹰是真的很好奇,如果是自己人,他得找找人家问清楚是怎么杀的啊,要不然他要憋死了。
    怎知,他问了出来,沉煞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这下子真是把他憋死了。
    月卫若有所思。
    “帝君,北苍国的大公主,本来可以给一个妃位,但是昨晚她在花园里众目睽睽之下已经跟玉太子有了身体接触,这件事,还请帝君定夺。”
    一位参与选妃大典的主事站了出来。
    他们帝君的女人,怎么能被别的男人搂过?虽然那是玉太子是为了救人,可也不行啊。但是北苍大公主又的确是他们曾经已经内定好了的帝妃之一,那可以关系到与北苍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关系,要是他们不把北芙蓉留下,她到时跟东清国玉太子联姻了怎么办?东清和北苍本来就是大国,强强联合的话,对破域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事情本来以前就已经开始探讨过的,那个时候沉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这些事却觉得很是无趣极了,而且还有点儿抵抗的情绪。
    选妃?找一堆女人住进来,到时叽叽喳喳的可能吵死人。还有,他一想到要抱着女人睡觉,怎么着都觉得心理不舒服。嗯,楼柒可以。
    底下的人之后说了什么他就没有什么兴趣听了,倒是后面华于存有点不好意思地提了个请求,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并且,准了这个请求。
    于是,回去的时候,华于存欢天喜地地跟着去了三重殿。刚刚吃完极丰盛早餐的楼柒一看华于存,心里顿时就明白是有什么事了,立即就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们,对二灵道:“哎呀,二灵,吃得好饱,陪我去消消食吧!”
    华于存哭笑不得,楼姑娘这明显是看到他过来猜到了他的来意了吧?
    “帝君?”
    他不敢直接开口叫她,只能苦笑着请求帝君了。
    “过来。”沉煞倒是没有令他失望,开口叫住了那要溜的楼柒。
    楼柒无奈地转过身来,“主子有何吩咐?哦,要是没有我就先去消食了,不打扰你跟华统领谈正事。”
    说完她又拉着二灵转身要走。
    二灵涨红了脸,她哪里习惯这样,见到帝君不下跪不行礼也就算了,帝君开了口,竟然还敢跑?楼姑娘敢,可她不敢啊!
    “主子,我头疼......”楼柒一招不成,又偏着头可怜兮兮地道。
    装,再装。沉煞不禁也有点儿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时时有花样。他咳了一声,板着脸道:“过来。”
    楼柒撇了撇嘴,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华于存,你说。”沉煞道。
    “楼姑娘,是这样的,你看,之前茶山七杀阵被你破了.....”
    楼柒一下子打断了他:“什么叫被我破的?华统领你这样可不厚道,我本来没想破的是不是?是你让我破的啊,我不过是听从你的话而已,你现在该不会是要我负责吧?”
    看她瞪着眼睛很是不忿的模样,沉煞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好好说话。”
    楼柒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不是好好说话了?讨厌,她想插科打诨都不行啊。她一点儿都不想揽事上身好不好,这里要是能用到她的地方越多,到时候她要走就越困难,走了之后,沉煞会派人去追她去抓她的机率就更大。
    其实她真的很想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把自己当成一只猪,等到时候她走了,沉煞最好还会觉得是少养了一只米虫,感觉很庆幸。这样多好,大家都好。
    都怪她,怪她。怪她当时看到华于存,想起了他的画像是在臭老道那一叠可信的画像里的,再加上看那个什么七杀阵到处破绽很不顺眼,按捺不住就给破了。
    早知道她就不多事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华于存赶紧道:“楼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楼姑娘在阵法上的造诣,华某自愧不如,牢区那边有很多地方需要阵法,还请楼姑娘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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