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大婚正日之后,新婚的小两口应当腻歪在一起才对,可像夏臻这样身份之人,那有时间,从祖父书房出来,祖孙三代,三个男人不是见客人,就是见管事,还有军中将领,讲真,真是一刻不得闲。
    夏臻恨不得白天不过,直接到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人刚出了办事的地方就大步朝自己院子走,要不是体统,他能跑起来,实在是身份容不得他这样做。
    麻敏儿已经整理好了她和夏臻的趁手衣物,要不是昨天刚大婚,房间喜庆的饰物不能动,她能把这些红通通东西都收了。
    “少夫人,你就消停消停吧。”
    由于大家叫大将军的妻子为夫人,麻敏儿称谓前加了个少字。
    麻敏儿笑笑,“没,我没动,我就是摸摸看。”
    单小单给她个我才不信的眼神,正想出去问问什么时候晚餐时,男主人回来了,低首让到一边,“爷——”
    夏臻拔步进来,伸了一下手,示意房间内的人都出去。
    不就自己一个嘛,单小单暗暗缩了一下头,连忙出去不碍人家小两子了。
    门刚被合上,夏臻就抱起了麻敏儿,以下省略n字。
    一通亲之后,夏臻抱着小妻子坐在床边,“下午在做什么?”
    “整理衣物。”麻敏儿伸手指了指床边上的小箱子、小柜子:“都在那边。”
    夏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哦!”看到自己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不知为何,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鬓角,拢了因为亲吻而散乱的碎角,动作细致而温柔。
    “你呢,下午在做什么?”
    “见了两个前来祝贺的官员,军中几个将士,还有打理庶务的先生、管事。”
    “听起来挺忙。”
    “嗯。”
    麻敏儿伸手,手指划过他的眉毛,“怪不得眉宇间都是疲惫。”
    听到这话,夏臻嘴角上扬,握住她的小手亲了一口,“敏儿,咱们今天晚上应当有默契了吧。”
    “我们一直很默契呀。”
    “我说的是晚上……”
    麻敏儿的小脸腾一下红了,昨天晚上两人狼狈样,真是没法说,生气的拍了他的手,“你不会告诉你,这一天脑子里都是这些事吧。”
    “没有。”夏臻连忙否认。
    “呵呵……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麻敏儿撇嘴。
    “哈哈……”夏臻仰头大笑。
    门外,当值的丫头听到房间内的大笑声,实在没法跟北郡王本人对上号,刚才进房间时,他还是一副冷冰冰好像要随时砍人头的样子,怎么小半刻钟之后,就笑得这么爽朗开心了,郡王妃还真是有本事,还真不是凡人。
    宁王让人找小儿子,结果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这孩子连夏臻大婚的酒宴都没有出席,难道圣上让他出去办事了?”
    “有可能。”宁王妃道:“夏家人见我们去,连问都没有问一声,估计是知道子离去办事了。”
    “夏家的消息还真灵通。”宁王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宁王妃叹口气:“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一个都成婚了,有孩子的有孩子,为何我们子离就这么淡定呢,他在想什么呢?”
    宁王笑笑:“不是嫡长子,没压力,看来他不玩到腻是不会成婚的。”
    “夫君,你还是劝劝他吧,早点生儿子早点抱孙子。”宁王妃差急的说。
    “行,有机会我就劝劝吧。”
    乍来京城的彭掌柜原本找两个小铺子卖仙草冻的,结果被小东家送给了麻三夫人,又加上秋白砚忙不过来,他也就没再留意铺子之事了。
    下午,他把手中做的事跟大东家说了,然后道:“大东家,小东家已成婚,我也不那么忙了,最近准备在京里逛逛,买两个小铺子做生意。”
    麻齐风道:“行,你看着办,要是拿不定主意,跟小有商量商量。”
    “小有让我问问你,啥时回云水,要是时间还长,我们就往细里做,要是时间短,我们就做小杂货铺子。”
    “这个……”麻齐风道:“敏儿想让我在京里呆上一年半载。”
    彭掌柜愣了一下,时间长,他可以跟儿子多呆一段时间,可是家里妻子儿女就照顾不到了,他的心情和麻齐风一样复杂,难以取舍。
    “彭老弟,你说我是呆在这里呢,还是回云水?”麻齐风问。
    “这……这个嘛,呆在京里有京里的好处,回云水有回云水的好处。”
    “唉,你咋跟我想得一样。”麻齐风抿了一下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那就留在京城一段时间,明年这个时候再回去。”
    彭掌柜过了一会儿才点头,“行,既然东家决定了,我就写信回去,跟家中的妻儿老小讲一下,明年这个时候再回去。”
    麻齐风点点头,“让小有也安排一下云水的事。”
    “好。”
    第二天,天还抹黑,夏家人早早就起床了,今天,他们要进宫谢恩,还有麻敏儿将会被正式赐封郡王妃头衔,忙碌、紧张是免不了的。
    夏老夫人感觉到了孙媳妇的紧张:“子安媳妇,不必紧张,用心做好即可。”
    “多谢祖母。”
    夏老夫人仔细看了眼孙媳妇,穿着端庄的郡王妃朝服,遍绣金丝大朵牡丹红色襦裙曳地,外套淡灰色披帛,一条深红色锦带围在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裙角压了一块碧色通透的佩环。
    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鹅形脸蛋上施上了淡淡的妆粉,身材修长,雍容大气,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味道。
    夏老夫人暗暗点头,移眼,看了眼立在儿子身边的媳妇,跟孙媳妇简直不能比,真是……压下心头的不满,“老大人,吉时到了,我们赶紧进宫吧。”
    夏仁雍点点头,领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上了马车,直往皇宫方向而去,上了马车,他暗道,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有重孙,哈哈……想到这里,他就偷着乐,暗暗的为孙子打气,赶紧啊,赶紧啊,我的子安!
    好大的一座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麻敏儿前生今世是第一次和王权这么近。看着让人肃然起敬的皇宫大殿,内心既紧张又激动,不知不觉朝夏臻身边靠了靠。
    夏臻仿佛感觉到了小媳妇的不安,转头朝她微微一笑,意思是,跟着我,莫慌,一切都有为夫。
    麻敏儿不安的心瞬间被安抚了,不再紧张不安,甚至有暇情用余光看向身边的景色。
    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走廊,还有大假山、水莲池,都让人叹为观止,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果然是皇家啊,气派非凡!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觐见皇上的地方。由于皇帝在做晋王时,住过麻敏儿家,他们也算是熟人了。
    大殿内,元泰帝端坐在龙椅上,明黄色的朝服上团绣着腾龙的图案,镶金丝锈圆领,嵌暗锈祥云阔袖,神彩飞扬、长眉微挑,黑色的瞳仁闪烁着一个成熟帝王的光彩,他微微看了看前来谢恩的臣子,面露淡淡笑意。
    “老臣夏仕雍请圣上安——”
    “臣夏则涛给圣上请安——”
    “臣夏臻请圣上安——”
    ……
    夏家人依次给圣上请安,等到麻敏儿时,他特意多看了一眼,富不可言的小娘子啊,“子安,你的妻子比之云水时,好像长大了不少啊。”
    夏臻没料到皇上居然提了旧日之事,这是给脸面的意思,连忙叩首,“是,圣上!”
    元泰帝捋须点点头,“都起来吧。”
    “是,圣上!”夏家人纷纷礼成。
    “夏爱卿——”
    “老臣在——”
    元泰帝问:“让你孙子在京里成婚,感觉怎么样?”
    “回圣上,甚好。”
    “哦,好在那里?”
    “回圣上,那里都好,有圣上的龙恩浩荡,有人多热闹无比的场面,一切都很好。”
    “哈哈……”元泰帝大笑,“好就好,朕还怕你们不适应京城。”
    “禀……禀王上,要不是为了孙子,老臣还真……真有些不适应。”
    “是嘛。”
    “是,圣上。”
    元泰帝仍旧一脸笑眯眯,道:“夏老夫人——”
    “臣妾在——”
    “带着儿媳妇、孙媳妇去见见皇后吧。”
    “是,圣上。”夏老夫人连忙谢恩。
    内侍上前,引着夏家祖孙三代婆媳去见皇后娘娘了。
    麻慧儿没想到自己能到皇后宫殿,激动的眼泪就差掉下来,绿倚说道:“娘娘,别哭花了妆,咱们赶紧去吧,要是晚了,可就是失礼了,可要受到惩罚。”
    麻慧儿点点头,跟着前来引路的管事太监去了皇后宫殿,“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着眼前新得宠的麻婕妤,脸上除了威仪没什么表情:“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赐坐。”
    “是,娘娘。”宫女给麻慧儿拿了个小圆凳,她又道了谢,最后才半坐下来,心里暗暗想道,皇后找自己来什么事呢?
    等他见到夏家婆媳妇,又看到麻敏儿时,才明白,原来她们进宫谢恩,皇后例行公事,把自己叫了过来,自己怎么就那么笨没想到呢。
    不过见到麻敏儿,麻慧儿的心情特别好,讲究起来,她在宫中的待遇,跟她的夫君息息相关,说得难听得点,她得借她的夫君往上爬了,他们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家婆媳三代规规矩矩地拜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四十岁出头,保养极好,坐在香梨木雕花座上,一手执着白玉莲花瓷盏,一手捏着盏盖,涤着茶汤,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看到夏老夫人行礼,把手中的杯盏递给了宫女,伸手虚扶了一把老夫人,“老夫人快请起,快请起——”
    “多谢娘娘!”夏老夫人谢过皇后。
    皇后笑眯眯道:“老夫人啊,看到你,就想起老将军带着大军突围救出哀家的事,真是多谢老将军了。”
    夏老夫人连忙道:“娘娘啊,你客气了,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啊,倒是让娘娘你千金贵体受苦了,你可是大魏朝的典范啊。”
    不要说,夏老夫人还挺会说话拍马的,把皇后娘娘说得笑意盈盈,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的结果是,夏家人被皇帝招待了一顿,至于吃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在冷落夏家一段时间后请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风向标。
    一直有些失落的夏仕雍高兴了、满足了,回家的马车上,一直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圣上态度终于缓和了。”
    夏家人回去了,当天晚上,元泰帝翻了麻慧儿的牌子,留宿在麻婕妤宫殿,第二天,等他走后没多久,大内总官搬旨过来了,“麻婕妤接旨——”
    麻慧儿连忙跪下接旨:“恭迎圣旨——”
    “现封三等婕妤麻氏为二等淑容,钦此!”
    天啊,天啊,麻慧儿差点乐晕过去,连连叩首,“多谢圣上龙恩,多谢圣上龙恩……”
    方玉源朝磕头麻氏看了几眼,“收拾一下,搬到秀鸾宫吧。”
    “是,多谢圣上,多谢公公!”那可是靠近皇后宫殿的地方,比这里热闹多了。
    皇后随即知道了皇上的封赐,边上的嬷嬷轻声道:“娘娘……”
    皇后垂眼,轻轻拔了茶杯中的勺子,“把她往上捧。”
    “娘娘……”
    “没听懂吗?”
    “是,老奴知道了!”
    第三天,麻敏儿回门,由于是自由恋爱,麻敏儿一点也不担心回门礼节、礼品之事,搂着夏臻一觉睡到大天亮。
    果然不出所料,夏老夫人已经为孙媳妇准备好回门的各式礼品,让管事、仆人们装上马车,满满当当,塞了三辆。
    小两口高高兴兴的回麻家了,九月秋阳高照,更让人心情愉悦,马车行驶在秋日的大街上,天是那么高,云是那么淡,阳光普照的地方让人有些晃眼,小风过处竟有一种让温暖包裹的感觉,抑或是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味道,风轻云淡中,温暖像似流动于天地之间。
    马车内,麻敏儿偎在夏臻的怀中,透过马车车窗看向外面的天际,被这样的秋日深深吸引住了,“真想下车走走。”
    夏臻低头笑笑:“现在只能在家中花园里享受阳光了。”
    麻敏儿扁扁嘴,“那一个月后呢?”
    “或许可以。”
    “或许?”
    “嗯。”
    麻敏儿想了想道:“我可以扮成小子出来逛街,怎么样?”
    “就你想得出来。”
    “那你同不同意嘛?”
    “嗯,不过一定要与我一起出来。”
    “是,亲爱的臻哥哥。”
    得到夏臻的同意,麻敏儿高兴极了,偶尔的小失意马上消失了,再次愉快的看向车窗外。
    悠悠哉哉中,突然马车停了,晓文在外面大叫一声:“何人挡道?”
    对面马车上的管事也下了马车,拱手谦和道:“阁下是……”
    “没看到嘛?”晓文口气挺冲。
    管事顺着晓文的目光看向马车上的族微,“原来是北郡王,得罪了!”说完,连忙转头,挥手让马车往边上靠。
    “我说你会不会走路啊,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干嘛挤到我们这一边让路?”晓文不耐烦的上前叫道。
    管事调头左右看看,“哦,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家马车已经习惯往左走了。”
    “靠右行,你不懂吗?不懂做什么管事,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是是是……”管事惭愧的连连作揖。
    街道两侧都是铺面,有行人、商家,都被相向而行的马车吸引出来,看到一方态度叫嚣,一方谦和,个个小声议论,“这边是北郡王府的马车,那边马车是谁家啊?”
    “好像是常山郡王。”
    “哦,就是那个以文会天下友的常山郡王?”
    “对,没错。”
    “听说他为人谦和,即便是郡王,也很底调,出门很少用霍王府的标志出行。”
    “是这样,你看看刚才的管事就能窥一斑了。”
    “果然非同凡响。”
    晓文看着对方慢慢吞吞的挪马车,又抬头看看天色,都快错过吉时,又上前一步,“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
    “是是是,马上马上……”对方管事抹头,好像急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但是驾马车的人却慢慢腾腾。
    “动作快点啊!”
    “对不住了,这位爷,我家主人说过,过街行道,最怕伤着行人,这马车不能急,还请稍安勿燥。”
    “你……”晓文想骂人,转头看向街道两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了很多人,挥起的马鞭朝空处甩过去,却在半路上,被人截了,“王爷——”
    夏臻看向对方的马车,依旧卡在他家马车的正前方,而右边空着道,目光沉沉,站着没动。
    对方管事见北郡王下车了,连忙过来见礼,“小的见过北郡王……”
    夏臻没有搭腔,看向后面的马车,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手执纸扇,提着袍角下了马车,“对不住了,北郡王——”边走边拱手。
    夏臻眼微眯,“常山郡王。”
    “想不到在大街上偶遇北郡王,幸会幸会——”
    “京里的道都是靠左行?”
    常山郡王微微一笑,“这里并不是主街道,是单行道,没有左右之分。”
    “是嘛。”夏臻又朝右边空地看了看,勾嘴一笑。
    “一直以来,拐这个街角时,我家下人都是左行道,挡住郡王的道了,实在抱歉!”常山郡王边说边拱手对街角看热闹的人群道:“麻烦大家让一让,让我家马车快速调头,给郡王让道。”
    一个郡王啊,这么谦和客气,谁不给面子,众人纷纷朝后退,那马夫连甩两鞭子,马车很快挪到了右行道。
    “多谢了,诸位!”
    “郡王太客气。”人群中有人道:“果然不负温玉公子美名。”
    “是啊,果然人名其名,温和谦礼,是文人表率。”
    ……
    常山郡王谦虚一笑,朝夏臻拱手,“不扰郡王了,郡王请——”说完伸手作请。
    夏臻再次勾唇一笑,抬手道:“多谢了。”说完,转身朝后,上了自家马车。
    一次可能会发生摩擦的小插曲,在和和气气中解决了。大街上又人流攒动,恢复如常了。
    麻敏儿见夏臻上了马车,“认识他?”
    “知道有这个人,没打过交道。”
    “听起来好像挺有礼貌的样子,这在皇亲国戚、权门贵胄中并不多见吧。”
    夏臻恩了一声,挑窗帘朝外面看了一下,对方马车已经缓缓离开了,深沉的看了眼,收回目光,面对小媳妇时,又恢复如常,“在京里,豪门权贵,一抓一大把,并不见怪。”
    “那倒是。”麻如敏儿笑道:“下次逛街可得注意了。”
    “那倒不必。”夏臻道。
    “……”麻敏儿挑眉,“臻哥哥的意思是,有你这个大腿,我可以随便得瑟?”
    夏臻伸手就拍她脑门瓜子,“难道为夫还不够你得瑟的?”
    “够够!”麻敏儿双手抱着夏臻的胳膊,嘻嘻笑。
    某处宅院门口,与夏臻相撞的低调马车停了下来,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常山郡王下了马车,马上有人上前伺候,扶手的扶手,开门的开门,理后缀衣袍的理后缀后袍,贵族的气派在这一刻展露无疑,等他坐到院内书房时,端着上等白瓷杯,轻轻啜了茶水。
    片刻之后,才有人敢上前回话,“爷,查到顺手牵羊之人了。”
    “何人?”常山郡王优雅的问。
    “燕成郡王。”
    “刘载离?”优雅的常山郡王瞬间抬眉。
    “是,爷。”
    常山郡王放下手中的杯子,冥思片刻,“难道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爷,夏臻大婚当日,宁王夫妇都去了,但与夏臻一起为皇上打天下的燕成郡王没去。”
    “还真是有些意思啊!”
    “爷,要不要我们去查查?”
    “查,当然,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查呢?”常山郡王抬起双眸,面上都是笑意,眸光却极其深沉。
    一大天亮,麻家迎来的并不是回门的女婿女儿,竟是洛阳郡王。
    “小王爷,你这是……”为了女儿回门,麻齐风早早的就等在正厅了,见门房把他引过来,惊得连忙站起来给他行礼。
    “麻老爷,你不必多礼,随意坐,随意坐……”
    纵是麻齐风是个老实人,也被他随意的行径搞糊涂了,我女儿女婿回门,你来做啥啊!
    刘载呈却不管这些,坐在椅子上也没个坐相,随口说道:“早饭还没有吃,有没有什么吃的,给爷弄点过来。”
    伺候在麻齐风身边的陈家小子——茅子连忙道,“小的去找四娘,马上来回小王爷。”
    听到四娘,刘载呈眉目动了动:“让她给爷做最好的好吃的。”
    “是,小王爷。”茅子连忙去了后院。
    由于中午有宴席,麻悦儿已经忙活开了,正和单婶、牛婶商量着席面,茅子竟然找过来,“什么事?”她以为姐姐姐夫到了。
    “小王爷来了,说是没吃早饭,让给弄点好吃的。”
    “小……谁啊?”麻悦儿脑袋没转过来。
    “就是上次给姑爷做伴郎的那个小王爷。”
    “他……”麻悦儿终于明白了,那厮还要娶姐姐呢,“他来干嘛?”
    茅子摇摇头,“小的不知道,但他交待了,要吃好吃的。”
    这家伙是个不靠谱的,麻悦儿皱头眉,朝单婶、牛婶看了下。
    牛婶连忙道:“要不,弄碗大煮干丝,端一盘蟹黄包子?”
    麻悦儿点点头,“行吧。”
    牛婶亲自操刀,一阵忙活,很快弄好了早点,让人端了出去。
    茅子连忙到了正厅对主人道:“小王爷的早餐已经好了,在餐厅。”
    麻齐风立起身,“小王爷,请——”
    刘载呈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跟着去了餐厅,麻悦儿正在与丫头们说中午宴席的事,听到脚步声,看了眼,见爹跟着小王爷来了,连忙避到边上,等他到面前时,给他行了一礼:“小王爷……”
    刘载呈咧嘴一笑,“早饭是不是你亲自做的呀?”
    麻悦儿搞不懂他问这话的意思,“我家的早饭啊!”模糊的回答。
    刘载呈先是一愣,后是咧嘴笑,“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了。”麻悦儿有些不满他的问话,不过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刘载呈也不管小娘子如何反应了,连忙坐到餐桌前,他的仆人给他拿了筷子,“咦,是淮扬风味的早饭?”
    “对,王爷,有些清淡,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清淡好,清淡好。”刘载呈差点说小爷我昨天晚上大鱼大肉的吃,吃得一身油腻,就想吃些清淡的呢,不知为何,没有冒出口,在潜意识里保护了什么,至于是什么,那得等时间来验证。
    见他低头吃早饭,麻悦儿把爹拉到餐厅外,“爹,没请他吧。”
    “当然没有,就算请,也未必能请到呀。”
    “真是奇怪的人。”麻悦儿朝餐厅内看了眼,然后问:“姐姐他们怕是要到了吧。”
    “嗯!”麻齐风道,“我已经让小有去门口等了。”
    麻家院子门口,付小有正殷殷的看着路口,思绪却飞得有些远,小单现在是王妃的仆人了,我现在还是大东家的管事,那我怎么娶小单啊,难道要两地分居?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话说,以后我想见小单一面,是不是很难啊!
    付小有真是愁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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