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菊满是故事的双眼忍住泪意,坚定的摇摇头:“配不上就是配不上,我不会跟你的。”
    “秋……秋娘……”顾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被她拒绝,“是不是夫人又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不让你嫁?”
    “夫人让我嫁,但不让我做小妾!”
    顾敦有那么一会恍乎,突然转身朝门外,“我去找她,除了我,这辈子谁还会把你捧在心尖上!”说完大步跨出了门,朝前院小跑而去。
    “你别去……别去……”施秋菊捂嘴哭了,跌坐在门后。
    麻敏儿就知道顾敦还会来找她,看到他也不觉奇怪。
    顾敦站在未来的王妃跟前,想发脾气,又不敢发,生生把自己憋成了猪肝。
    麻敏儿也不跟他废话:“纳妾,绝无可能。”
    “咋不可能,那个男人不是三妾四妾……”顾敦的话被她冲开了,“王爷以后难道就不会娶三妾四妾?他不纳,皇上、权贵们谁都会让他纳,你有制止得了?”
    “老将军没有,大将军没有,我相信夏臻也不会有。”麻敏儿直接杵道。
    “……”顾敦的话一下子被堵了。
    麻敏儿立起身,站在他面前,“要么娶了施婶,要么给我死心。”
    “不,我不会死心的,我离不开秋娘。”顾敦横眼道。
    “离不离得开,那是你的事,但让施婶做妾没有可能。”麻敏儿再次强调。
    “你……”顾敦真是拿未来王妃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我……”
    麻敏儿瞟了他一眼,“没事出去吧。”
    “我……”顾敦气得想伸手指人,手刚抬起一点,没敢,气呼呼的转身走了,这女人可是王爷放在心尖上宠的人,他惹不起。
    单小单见他走了,关上门,“小东家——”
    麻敏儿叹了口气,“等小有回来,让他再找两个烧火打杂的。”
    “小东家,你……你同意?”单小单惊讶的捂嘴。
    “没同意。”
    “那你招人……?”
    “明年就要大婚了,总得多招些人吧。”
    单小单觉得不对劲,“小东家,你……你有啥想法?”
    “是有想法。”
    单小单感兴趣的看向麻敏儿。
    麻敏儿道:“施婶不能再坐在灶台后面烧火打杂了,得让她出来锻练锻炼了,就算不嫁给顾敦这样的将军,她也得学会怎样应对复杂的大宅门生活。”
    单小单懂了,小东家将来是王妃,她身边的人,那怕就是个烧火的,也会有人奉承、拍马屁,如果施婶一直这么老实拎不清的话,那以后就算有好日子,也不会过得好。
    房间内,一主一仆陷入沉思之中,突然之间,麻敏儿突然开口问,“子安呢?”
    “王爷跟章将军出去了。”单小单说:“后天就要出发了,他们大概还有很多事要忙吧。”
    “哦。”
    ——
    知道女儿要回来了,麻齐风跟小女儿两个人,忙得热火朝天,把麻敏儿留在家里的所有衣物、被褥都拿到太阳底下晒。
    “爹,都晒了四五回了,二姐怎么还不回来?”麻悦儿焦急的问。
    “天寒地冻,路上不好走,肯定要耽误。”
    “那爹,二姐能赶回来过年吗?”
    “肯定能的。”麻齐风道:“说不定快到翼州境内了。”
    “哦。”麻悦儿有点无精打采,从开始的兴奋,到等的焦急,她等都累了。
    麻齐风笑道:“你这丫头,别无精打彩的,跟你婉姨去学习理家。”
    “爹,你让我帮着婉姨理家就理家,说什么学习……”
    “哈哈……”麻齐风欢快一笑,“爹这点小心思也被你看出来了呀?”
    “哼,我当然看出来了。”麻悦儿故意瘪瘪嘴。
    “去吧,被子我来拍。”
    “哦。”麻悦儿想了一下说道:“爹,婉姨还有几天就生了,你也下去呀,别拍了。”
    麻齐风答到:“知道了,吴婶在跟你婉姨说话,我不方便。”
    “那你让我下去干嘛?”
    麻齐风说:“去看看你牛叔备了那些菜回来,不要等你二姐回来没菜。”
    “哦,知道了。”麻悦儿下楼去找牛叔牛婶了。
    麻家小客厅,莫婉怡挺着就要生的肚子正和她的大掌事说话,“这么说,都已经备得差不多了?”
    “嗯,婉娘,都备得差不多了,花了近二万两。”吴许氏说到银子,感觉心疼。
    莫婉怡感觉到她心疼,微笑道:“吴婶,别心疼,这些年,要不是沾了二娘的光,我的铺子不仅不能开分店,更不会赚这么多银子。”
    “知道,我知道。”吴许氏叹口气,“托你娘的福,让你嫁了个好人家,我呀看到你过得衬心如愿,也不想银子不银子了。”
    莫婉怡拿起吴婶的手,“多谢婶子,这么多年以来,要不是你为我操劳,我那能有这么多银子。”
    “这话别说了,我答应过你娘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莫婉怡微笑,“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吴婶笑了,“你这孩子,不是世上好人多,是你命好。”
    莫婉怡低头,拿着吴婶的手道:“婶,你摸摸,这孩子可皮实了,这几天大概知道自己要出来了,不爱动了。”
    吴婶道:“这圆溜扁的肚子怕是男娃。”
    “不管生啥,我都喜欢。”莫婉怡幸福的说道。
    看过东家,吴许氏留下清单,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回家之前,到总铺子瞧瞧,那曾想,男人在店里被人打了,她惊恐的问:“怎么回事?”
    店里的小伙计道:“掌柜的,柳家人打了大掌柜,还要抢东西,幸好我们家的仓库门锁牢,没被他们砸开,不过他们说了,明天还会过来。”
    吴许氏连忙让伙计去找郎中的找郎中,收拾的收拾,扶起男人到了铺子账房内,“是不是柳家人知道我们采买东西了。”
    吴许氏男人点点头,他气得不轻,“那可是给未来郡王妃置办的东西,他们竟也敢动手。”
    “肯定是柳氏作的幺蛾子!”吴许氏咬牙切齿,“等你看过郎中,跟我去找莫大人。”
    吴大掌柜点点头。
    结果,莫大人不在府里,去了府城,他一方面是去向上司回禀平定的情况,另一方面,给儿子铺人脉去了。
    吴家两口子差点被柳氏逮在府里出不来,幸好带了几个伙计过来,有伙计挡着才脱身。
    “当家的,怎么办?”吴许氏慌了,那些东西不是从京里买来的,就是托人在产生的买来的,都是上等的好东西,要是被柳家人抢去了,可怎么好?”
    吴氏男人也没了主意,“那……那怎么办?”
    吴许氏急得在大街上转圈,田先生收到郡王要回平定的消息,刚刚让人打扫完空置的将军府,准备回大营。
    吴许氏的目光扫到他马车,这可是平定人不敢惹的马车,整个平定人都知道,她盯着那辆马车拍了下男人,道:“我有办法了。”说完,就跑了过去,人还没有到,就被侍卫挡住了,“什么人,乱闯乱窜?”
    “我……我是麻二娘家的……的……”吴许氏半天没有憋出话。
    倒是田先生听到麻二娘,感到亲切,揭开马车帘,“何人?”
    “我是麻二娘家的婉姨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田先生就知道她是谁了,“你是许氏绣坊的掌柜?”只要跟夏家能沾上一点关系的人,田先生都会派人打听,更不要说未来的王妃娘家人了,这娘家人包括后娘,这后娘还不错,家里的铺子没有打着郡王的旗号欺道霸市。
    “是,正是……”
    田先生笑着挥了一下手,那些挡着她的侍卫马上让出一条道:“先生,先生,小民有一事相求。”
    “何事?”
    吴许氏把自己遇到的难事说给他听。
    “原来是这样?”
    吴许氏连连点头,“是,先生,还麻烦你找几个人帮我看一下仓库。”
    田先生微笑点点头,“倒是难为你们家主人了,行,这事我知道了。”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田先生挥了一下手,马上有人过来,他说道,“找一小队人马,让柳家消停。”
    “是,先生。”
    吴许氏亲耳听到了这话,高兴的连连施礼。田先生在她的施礼中离开了。
    柳氏听到弟弟被人打伤,那叫一个气啊,可她那敢把气撒在田先生身上,在家里转了两天,到底被她想到了办法。
    仆人劝阻道:“夫人,老爷临走时,可千叮宁万嘱咐,那你别……”
    柳氏毫不在乎的说道:““别什么,我既不掐人又不打人,难道我这个后娘就不能到继女家坐坐了。”
    “夫人……郡王的人都插手这件事了,你就不要……”
    “不要什么……”柳氏一想到那些金光闪闪的嫁妆,心口就疼,“我弟弟说了,那些可都是在京城和产地买回来的好东西,得值万两银子啊,万两啊……这个小贱货,拿去讨好继女,也不给她弟弟、妹妹留一些,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夫人,夫人……”
    第二天一大早,柳氏把家里膀大腰圆的丫头、婆子都带上了,坐着马车到了麻家,等他们到时,是早上八九点钟,刚好是太阳开始暖和的时候。
    妻子就要生了,麻齐风不让她下楼了,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正在回事厅里和牛大宝说年货的事情。
    施春月除了忙厨房的事,家里的打扫杂事等也都归她管,也忙得脚不沾地。
    门口,看门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是施家族里一个老光棍,一辈子没娶过媳妇,日子不好过,付老爹老了,麻齐风见他老实巴交就让他到自家看门了。
    麻悦儿正和莫婉怡在二楼廊下晒太阳,二楼较高,她们能看到远处,突然看到马车从官道上拐下来,麻悦儿惊喜的叫了一声:“难道是我二姐?”
    莫婉怡摇头:“怕不是!”
    “不是?”
    “嗯,二娘信上说,她跟郡王爷一道回来,马车队伍肯定壮大,不会是一辆。”
    “那倒是,那有可能是大平哥回来了。”麻悦儿猜了猜。
    “有可能。”莫怡姨回道。
    麻悦儿撅撅嘴,“郭婶很久没来了。”
    莫婉怡道,“你要是想她,可以请她到家里吃顿饭啊。”
    麻悦儿摇头:“她做生意忙着呢。”
    “那倒是。”
    “我让她请几个人帮忙,她都舍不得。”麻悦儿道,“郭婶还真是劳碌命。”
    “等她娶了媳妇就好了。”
    “不知道大平哥会娶什么样的媳妇,会不会对郭婶好……”
    ……
    楼下,施老头正坐在门内,迎着太阳晒,与付老爹闲聊磕牙,门环被拉响了,“开门,开门……”
    施老头赶紧上前开门,探出头,“你们是……”
    “我们是莫大人家的家眷。”
    “莫大人家眷到我们家做什么?”老实的施老头脑子没转到东家续弦是莫大人的女儿。
    婆子惊叫:“哎哟喂,我的娘呀,这麻家是什么人家,娶了莫大人的女儿,转过脸,居然不认识人家娘家了,这是何道理……”
    婆子的声音很大,乡间闲逛的人很多,原本就被他们的马车吸引,虽然小旺村生活不错,但是能置马车的人家也少,他正好奇这辆马车是干嘛来的呢,都跟了过来,没想到是麻家续弦的娘家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续弦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吧,咋很少看到莫家来人呢,要么不来,这一来,居然带这么多婆子丫头。
    果然是富贵人家,仆人就是多。
    施老头脑子这下转开了,夫人的娘家啊,那是为尊为大啊,赶紧开了门,“请——请……”
    柳氏被丫头婆子搀着下了马车,通身穿得花团锦簇,富贵逼人,半昂着脸,不屑的扫了眼众人,蹬着步子就朝门内走。
    “啧啧……果然是县太爷的夫人,这通身的气派还真是华贵……”
    “气派啊,官夫人哪……”
    围观的人也跟着移进了门,都是乡里乡亲,施老头也没有不让他们进。
    莫婉怡和麻悦儿在楼上已经看到这阵仗了,麻悦儿扶着后娘小心翼翼下了楼。
    不知为何,莫婉怡感觉眼皮跳得厉害,左边是丫头、左边是继女,她还是心慌的很,听说父亲去府城了,这柳氏来干嘛。
    看着面前这个一年除了送节礼才回去的继女,柳氏心里跟打翻了醋坛一样,她一直想看继女苦水涟涟的样子,可是每次看到每次都失望,不但如此,自己跟继女相处的不好,可看到她跟麻家的继女相处的不错,心里就更恨,这个小贱人……
    麻悦儿见面前的妇人眼神不善,有些紧张,悄悄捣了身边的丫头雁儿,让她去报信找人。
    “夫人——”莫婉怡平平静静的叫了一声,想行礼也行不了,肚子太大。
    柳氏看了眼大肚子,突然毫无征兆的抢地哭地,“夫人啊,我对不住你啊,我不好啊……”
    柳氏突然呼地抢地时,莫婉怡被举起的双手吓了一大跳,以为她伸手要推自己,下意识护孩子就朝后退,差点踉倒,沁红吓得本能的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就把夫人连抱带顶顶住了。
    动作发生在一瞬间,等大家反映过来时,柳氏被她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架住了,她肥胖的身子就倚在她们身上,一边抹泪,一边哭诉。
    莫婉怡心定下来时,发现柳氏并没有伸手过来,只是自己吓到了,暗暗拍拍自己的心,却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但她忍住了,问:“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对不住夫人哪,明知道你小,还让你管铺子、管下人,让你操劳啊,我这个做后娘的不应该啊……老天爷啊……我不该偷懒,让你小小年纪就受这等苦……”
    莫婉怡嘴角直抽,抢不到自己的铺子,现在居然被她说成帮不了忙,这女人想干什么?
    没等莫婉怡想弄清楚什么,麻齐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站到妻子边上,扶住她才看向莫大人的继室:“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柳氏又哭又诉,好像明白了,对麻齐风道:“莫夫人说对不住你家娘子,让她受苦了。”
    “……”麻齐风摸不着头脑了,莫大人继室跟妻子并不合,咋上来就说这些呢,他感觉不对劲,呆着不知说什么。
    “老天爷,你咋让婉怡吃了多么苦啊,一个县太爷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嫁给鳏夫做继室,这样就罢了,为了肚中的孩子,竟然花了大把的银子讨好继女,苦啊,我的婉儿啊,你好苦啊!”
    “你胡说什么!”麻齐风见周围的村人议论纷纷,大声斥道。
    “我胡说?”柳氏抹了一把眼泪,冷哼一声,“有没有胡说,你问你妻子啊,难道她花了万两银子讨好你闺女,你不知道?”
    麻齐风知道柳氏不是个好人,根本不信她的话:“看在莫大人与少林公子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你要是来做客,我欢迎,要是来挤兑人,还请你离开。”
    “呵呵,你是不是心虚了,骗了婉怡的嫁妆银子,怕被别人说你吧……”柳氏的八字眉竖得老高,眼角瞄了眼议论纷纷的邻人。
    “不会吧,麻老爷这么有钱,怎么会骗娘子的银子?”
    柳氏阴笑一声:“呵,怎么不能,你们不要忘了,他有女儿要嫁给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为了让女儿嫁过去体面,他不得不多陪嫁啊!”
    “可麻老爷这么有钱,自己的钱也够了呀,何必要娘子的陪嫁银子?”有人村人问。
    柳氏讥笑:“呵,你们这些土村人,你们知道嫁王爷要多少银子吗?”
    “多少?”
    这世上,无论何时,平头百姓对于权贵们的一言一行、吃穿住用都是极为八卦的,平时想知道都没地方知道,没料到县太爷夫人能爆这料,个个瞪圆眼看着她。
    “这个数。”柳氏伸出一只手。
    “五百两?”
    “呵呵……那是镇上富户嫁女儿。”
    “五千两?”
    “呵呵……那是县太爷嫁女儿。”
    “什么,麻老爷娶个续弦,夫人居然有五千两的陪嫁银,老天啊,我家里连一百两都没有,他二娶还能得五千两……”
    听到五千两,莫婉怡感觉自己的肚子更疼了,这可是当时母亲留给自己的铺子、田产加起来的银两,居然被她说成是他们陪嫁过来,她张嘴想说话,被麻齐风捂住了,朝她摇摇头,轻语道:“咱们过自己的日子,随她说去。”
    “夫君……”
    被夫君安抚,莫婉怡感觉好多了,对,不跟她争这些无谓的东西,双手轻轻托着自己的肚子,感觉不那么疼了。
    “五千两啊,我这辈子怕是赚不到了……”
    “就是,怪不得麻老爷对新夫人这么好,要是我娘子能有这么多嫁妆,我也当大爷供着……”
    “咳咳……”见众人只管五千两了,柳氏急得咳了几下,可是围观的人听到五千两实在震惊,根本就忘了刚才万两之事,你说人奇怪不奇怪。
    见大家不接话,柳氏又作起来,“苦啊,婉怡,你好苦啊……”她伏在两个老嬷嬷的身上,作地作地。
    众人的注意力被她喊得又转过来,“你女儿她不苦啊,你看麻老爷对她多好,站在这里,都扶着她,小心翼翼。”
    “你们那是不知道啊,他是在骗我女儿的银子啊,等他把她诈干了,就卷铺盖回京城了,那里还要我女儿啊……”
    “柳氏,你胡说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污蔑夫君。”莫婉怡急得上前一步,指着柳氏就道。
    柳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婉怡啊,你真是被他骗得不轻啊,他大儿子在京城,二女儿马上又要嫁给镇国小将军,那里还会呆在这个穷不拉叽的地方……”
    “那也不是骗我银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莫婉怡气得肚子又疼起来了,而且这次疼得不轻,但她急着为夫君争辨,都没有注意到羊水悄悄留了下来。
    “婉怡啊,你忘了,你跟了他好久都没有怀上孩子,了还不是怕你有了孩子不好甩了你……”
    “你……”麻齐风也被柳氏气得不轻,县太爷的夫人,怎么说话跟个泼妇似的。
    老天啊,村人们一直奇怪,麻家都回京做大官了,麻六老爷为何不肯回去,原来是银子没有骗到手啊!唉乡间娱乐贫乏,柳氏的胡说八道,让乡人脑子里生出n个八卦剧本,那还管事情的真假。
    牛大宝急死了,这妇人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骗银子,他们家的银子何止五千两,十万两都有,怎么会骗夫人这点银子。
    施春月感觉不对劲,夫人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了,柳氏跟夫人一直不对付,曾二娘提过,老爷能娶到县太爷的女儿,县太爷的继室‘功不可没’,她不可能这么好心的过来为夫人讨‘公道’,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她不放心的走到夫人身边,刚走到她身边,就闻到了羊水腥气。
    “不好!”施春月大叫一声,“当家,赶紧去叫产婆,四娘,赶紧让人找我娘。”
    “牛婶,怎么啦?”
    “你婉姨要生了。”
    “哦。”
    麻悦儿一听这话,拔脚就朝后退,叫家中的仆人,“你去烧水,你去叫施大娘……”十一岁的小娘子已经隐隐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众人都被施春月的叫声、麻悦儿的吩咐声惊住了。
    莫婉怡也被吓住了,她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衣裙都湿了,吓得浑身发抖:“夫君……夫君……我不要像娘一样难产,我不要……我不要……”
    麻齐风也被吓住了,“婉怡,别怕,别怕……”实际上他比谁都慌,比谁都怕,悦儿娘也是生完悦儿后身体变虚,没多久就走了。
    柳氏可不管这些,见人群看向继女,她继续鬼哭狼嚎:“我苦命的儿啊,你为了讨好麻家,把家底都掀了,买万两妆嫁给麻家二娘啊……”
    “啊……”
    “啊……”
    众人又被柳氏吸引过来,“什么五千两还不算,还有万两……”
    “老天啊,这麻家人还真是……居然又骗了人家万两……”
    ……
    被吓得发拦的莫婉怡听到后娘这样败坏他夫君,大叫:“没有……没有的事……”
    柳氏就等她搭腔呢,走到被施春月准备架走的继女跟前:“那你放在许氏绣坊仓库里的万两家什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准备独立门户买的家具?”
    “你……你……”大冬天的,莫婉怡肚子疼,再加上被继母刺激,浑身冒汗,不一会,额头就有黄豆大的汗朝下流。
    产婆就住在家里,她在后院,现在被人叫过来,看到莫婉怡还没有被安置到产房,也急得冒汗,上前就推了一把莫夫人,力气不小,把她推倒了,手指着她,“莫夫人,你也有儿有女儿,能不能不要这么促狭,为儿女积点德。”
    “产婆说得对,做人不要这么绝,为儿女积点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吓一跳。
    “二姐——”麻悦儿正慌得不知怎么办,听到二姐的声音,连忙绕过人群,扑到她怀里,“二姐,快救婉姨,快救婉姨……”
    “来人,赶紧把人抬到产房,所有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柳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见村人哄散,她带的那些婆子、丫头护着她,也跟着人群哄走了。
    夏臻问,“要不要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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