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爱惊叫一声,直接扑到在地,将身前的蜡烛全都压在身下,嘴里一口鲜血溅了出去,脸色随即苍白,那双如水晶般明亮的眼睛都因痛苦而暗淡,手上却更快速的将那瓷盅的盖子盖住,宝贝般抱在怀里。麺魗芈晓
    蓝月仪则直接向后一仰,被苏紫衣扑过去接在了怀里,蜡烛引燃了苏紫衣的衣服,苏紫衣侧头之际,眼角余光看到进来的宏緖皇帝,将怀里的蓝月仪一把推至他怀里,急声道:“带她走,莫兰把小爱带出去!”
    歪倒的蜡烛引燃了床头的帷幔,火势一下子便窜了起来,苏紫衣直接脱下身上的外衫,甩了出去。
    莫兰一步冲了进来,犹豫的看了苏紫衣一眼,随即抓起夜小爱,一个用力冲门外正冲过来的人怀里丢去,随即飞扑过去,拦腰抱住苏紫衣冲出了屋子。
    苏誉冉抱着飞出来的人,向后踉跄了四五步,才一屁股摔在地上,支着身子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身上怪异的女子,那女子的 辫因为甩力直接缠在苏誉冉的脖子上,发辫上的银珠划破的他的脖子。
    苏誉冉用力的拽下来,正看到这个怪异的女子抬起头,第一眼看到她时,会一下子跌入她的眼睛里,全然忽略了她的长相,她的眼睛似发光体,在夜里也可以亮的慎人。
    “美男?!”夜小爱嘴角挂着血,呲牙笑了,眼睛瞬间贼亮,伸手一下子抱住,随即两眼一翻,美滋滋的晕了过去。
    苏誉冉诧异的拧着眉,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女人的眼亮的像--狼!
    好不容易推开夜小爱,苏誉冉快步走到苏紫衣身边,确定她无碍,紧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苏紫衣穿在身上。
    苏紫衣并没回身,只紧了紧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衣服,便匆匆跟在宏緖皇帝身后,对身后的大火置若罔闻。
    蓝月仪在宏緖皇帝怀里冒着冷汗,干瘦的手臂挥舞着,嘴里不停的大喊着:“火……,火……”
    宏緖皇帝快步行至另一个院子,一步踹开屋门,将蓝月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紧忙一手握住蓝月仪的手,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颈将她半抱在怀里,嘴里低声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
    宏緖皇帝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颤抖,半趴在蓝月仪的耳畔,音调由一开始的急促随着蓝月仪逐渐平静也缓缓的松弛了下来,到最后成了一种随意的低吟。
    苏紫衣静静的站在一旁,发髻散在身后,眸子里含着氤氲,宏緖皇帝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显然是做过无数次的,几乎能以此想象出当年蓝月仪从火场出来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宏绪皇帝嘴里的哼唱仍在继续,苏紫衣挑了挑酸痛的眼眶,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睡觉时,蓝月仪都会在自己耳边哼唱这个曲子,此刻自宏緖皇帝嘴里听到,竟然心酸的让苏紫衣忍不住泪水凝结。
    直到蓝月仪安静的睡着后,宏緖皇帝才放下怀里干瘦的身子,起身看了苏紫衣一眼,转而迈步往外走,低声道:“你跟朕来!”
    走出屋子时,苏紫衣闻到这屋里充斥着龙诞香的味道,知道宏緖皇帝每天入了夜都会自宫里出来,或许就睡在这屋子里。
    宏緖皇帝站在屋外的一颗杨树下,负手而立,月光落在他落寞的背影上,更添了笔伤感,让人忍不住会为这个男人觉得心酸。
    “父皇。”苏紫衣自他身后欠了欠身子,心里划过一丝心酸。
    宏緖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仍旧沙哑的似含着哽咽般:“你觉得朕没有能力让她恢复记忆吗?!”
    苏紫衣一愣,疑惑的看着宏緖皇帝的背影,如果夜小爱有把握能将蓝月仪的记忆恢复,宏緖皇帝若想,又有何难?:“父皇自然有这个能力,所以紫衣就更奇怪!”
    “你是觉得朕曾有愧与她,才不敢让她恢复记忆?!”宏緖皇帝声音里似带了份苦笑,片刻之后,再开口便带了份回忆里的沉思:“我认识蓝月仪时,她就生活在那片林子里,因为是双生子,她自出生便被蓝府抛弃,被一个嬷嬷偷偷抱走养大,生活在那样一个林子里,她竟然也可以笑容灿烂,笑的时候能赶走所有的忧愁,我初见她时,一度以为她是那片林子里的仙子,才可以一身灵气,笑容不染一丝尘埃,爽朗时能拍着我的肩膀叫我小哥,温婉时能像泉水一样,滋润人心!”
    苏紫衣注意到宏緖皇帝在讲到蓝月仪时用的是‘我’,这样的自称让苏紫衣瞬间便回忆起以前的蓝月仪,京城第一美女,与蓝月心长的一模一样,可蓝月仪只需要一抬眼,那眸子里的清澈和明媚,骨子里的那份自信和爽朗,便能瞬间淡没了其他的美。就连小小的自己都喜欢仰着头看她低低的笑着说‘紫衣大姐,你又皮了吗?!’
    宏绪皇帝的声音缓缓的带着一丝颤抖:“我把她带出了林子!我逼她上了玉辇,我要以蓝府嫡女的身份纳她为妃。”宏緖皇帝语气一下子多了份指点江山的霸气:“蓝府却让蓝月心代替她入宫,朕可以允她不死,但是朕给她指了一份商贾之婚!”
    难怪心高气傲的蓝月心会嫁给一个商贾!苏紫衣几乎可以肯定宏緖皇帝不知道蓝月心对蓝月仪做过什么,否则绝不会如此而已!
    宏緖皇帝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随即接着道:“可她却消失了!我知道她仍在那里等我,等我给她我承诺的一生一世,给她独一无二!我没去找她,只想等我能给她最好的时候才可以去接她,适逢叛将站飞燕在秦州举起造反,这是朕拿回兵权最好的时机,朕御驾亲征,却不想皇太后联合定国候欲置朕于死地,在朕的皇子中推一位上位,从而继续掌握大夏朝朝政。”
    苏紫衣挑了挑眉,试探性的说道:“蓝月仪女扮男装化名蓝易飞到边关助你?!”
    宏緖皇帝猛然转过身子,眼里带着血腥,声音凌厉的低吼道:“是苏赦音欲对蓝月仪不轨,被灵虚子救下,他竟然知道灵虚子练的是纯阳宫,便买通道观里的道士,给灵虚子下了春药,毁了灵虚子的功力,强了蓝月仪……”
    苏紫衣愣在了原地,全然无法消化宏緖皇帝的话,似被人点了定穴,却又疼的全身麻木,然而宏緖皇帝的恨意依旧,话语依旧
    “蓝月仪昏迷不醒,被灵虚子拼死护送到秦州,她醒来时,正直战事大乱,慕容家族和站飞燕联手,朕一度溃不成军,是她献计献策,让朕赢了那场战事,她却在大局将定后独自离开,当时朕废除后宫的诏书已下,定国候便于兰妃联合,截下蓝月仪将她送至蛮族……”
    宏緖皇帝说道这时,似乎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般,连唇上都失了血色,下颚微微的颤抖着,许久才破了音的说道:“蛮族……,对她做过什么……,你能想到吗?苏赦音把她救出来后半个月,朕才找到她,那时候她还没个人形,朕灭了那全族,却只能由着苏赦音抹去了她的记忆!”
    苏紫衣低头,看着自己眼里的泪滴落在土里,一滴随着一滴,双腿软的站不稳,抬头时见宏緖皇帝仰头望着天,似乎有一道晶莹顺着他的眼角落入发髻,那微湿的发髻勾起了她全身麻木过后的所有疼痛。
    “朕由着她眼里只有苏赦音,由着她怀了你,由着她因为苏赦音病死而怀疑朕!朕不解释!朕只想她以后都平安快乐,她能再拾笑颜,所以……,苏紫衣,你还要她恢复记忆吗?”
    苏紫衣踉跄的后退两步,控制不住眼里的雾气不停的凝结而落,婆娑转身背对宏緖皇帝,这一刻觉得自己没有面目面对身后这个男人,颠覆了自己曾经以为的所有认知,直到看着段凛澈冲过来,才侧头看向宏緖皇帝,哽咽着道:“对不起!”
    “为你还是为你爹?!”宏緖皇帝冷冷的说道,眸子里依旧阴沉冷冽:“朕如果不是答应过她,朕不会如此纵容你!”
    “我知道!”苏紫衣点头,随即迈开灌了铅的双腿迎向段凛澈,揽住段凛澈的腰,埋首在他怀里:“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到嘴的疑问含在嘴里,段凛澈转头看了看那大火未灭的屋子,将苏紫衣再次紧了紧,眸子里不由的多了份危险和疑惑看着站在一旁的宏緖皇帝。
    察觉到宏緖皇帝要转身离开,苏紫衣紧忙侧过身看向那个落寞的男人:“父皇,我想将我娘的身份公布于众,为我娘正名!”
    “那样会给你娘带来危险!”宏緖皇帝顿住脚步,未回身却本能的反对道,语调里也多了份怒气。
    苏紫衣垂眸,声音里带着沙哑:“该有的危险藏着反而会更多,而且你忍心让她一辈子见不得光吗?你与她能否在一起,不是靠禁锢的!”
    宏緖皇帝转头看向苏紫衣,随即拧起眼里的痛苦,似承受不住般深吸着气,随后缓缓的开口道:“她早就忘了我!”
    苏紫衣用力的摇了摇头,眼里的泪水都被摇了下来:“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即便丢了十次记忆,再见面时也会被彼此吸引!父皇不需要担心这个。”
    宏緖皇帝深深的看着苏紫衣,曾有一段时间,蓝月仪已经对自己的侵入心软,可那时候小小的苏紫衣太过敏感,自己每次靠近,苏紫衣都会先像个刺猬一样竖起所有的刺攻击自己,以至于蓝月仪让自己发誓不可以伤害苏紫衣,也因为苏紫衣不让自己靠近她,接着才发生了苏誉冉病死的事,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蓝月仪后期对自己的拒绝,因为苏紫衣的原因更大些。
    “苏紫衣,你要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宏緖皇帝眯着眼睛,眼里的沉暗中有些期待。
    苏紫衣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也希望她后半生可以过的开心,只是父皇承诺过她的如何能做到,就是父皇的事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宏緖皇帝转过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你就不怕我刚才的话都是假的?!”
    “我希望它是假的!”苏紫衣眼眶再次酸痛,希望蓝月仪身上的伤害从不曾存在过:“只要她以后能快乐,假的如何?!”
    “苏紫衣,朕一直都很讨厌你!”宏緖皇帝低低的说着,声音里死死的压着一份哽咽,说完转身快步的进了蓝月仪睡下的屋子,回身时,极轻、极小心的合上门。
    一直到第二日一早,宏緖皇帝和段凛澈一起入宫上朝,苏紫衣仍站在蓝月仪的门前,怕她恢复了记忆,更怕面对她的伤痛。
    接过仆人端着的早膳,苏紫衣推开房门,见蓝月仪早已醒来,斜倚在床榻上。
    蓝月仪抬手一笑,冲苏紫衣道:“我还是没想起来,反而做了个恶梦,半夜便睡不着了!”似乎想起了那不堪入目的噩梦,蓝月仪单臂抱住身子,脸上多了份寒惧。
    苏紫衣眼里划过伤痛,用力的咽下冲喉的哽咽,开口努力的笑着道:“夜小爱算是这个天下最好的祭司了,她都恢复不了娘的记忆,看来娘的记忆是恢复不了了,没关系,能记得我就行!”苏紫衣低头将托盘里的碟子一个一个的拿到桌子上,语调轻快的说道。
    “紫衣大姐,你刚才叫我什么?”蓝月仪屏着气,紧张的看着苏紫衣。
    苏紫衣抬起头看向她,随即走过去抱住她瘦骨嶙峋的身子,拍着她的后背道:“娘,我该养胖你!”
    “我喜欢你叫我仪妹妹……”蓝月仪咬着牙,哽咽的抽着气,泪水打湿了苏紫衣的肩头:“可你……好久没叫我娘了……”
    “我以后天天叫你娘,你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时,我就叫你仪妹妹!”
    苏紫衣端起粥,一口一口的喂着蓝月仪,看着她没有食欲却仍努力的咽着,眸子里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苏紫衣一直担忧的心松了下来,嘴角缓缓的勾起一道笑意:“娘,你要胖些才会是大美女,否则小心父皇移情别恋!”
    蓝月仪猛然呛住,用力的咳着,苏紫衣小时候,宏緖皇帝有一次夜里入了汾阳王府,结果被苏紫衣看见,虽然不懂什么,可是那份抗拒让苏紫衣一直哭闹到天明,也是因此,蓝月仪被陷害通奸后,苏紫衣自小到大就不曾怀疑过,甚至对蓝月仪恨之入骨。
    “我……,他……,其实紫衣……”蓝月仪脸色有些羞赧,竟然让那枯瘦的脸上绯了红。
    “娘,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被人关心被人疼爱,父皇虽给不了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从和你认识之后,敬事房的记录上便是空白的!”苏紫衣放下碗,拉住蓝月仪 的手说道。
    “你这个死丫头,你竟然去查皇上的临幸记录?”蓝月仪伸手点了苏紫衣的头,恶狠狠的说道,眼里却含着欣慰。
    苏紫衣感染了蓝月仪眼里的欣喜,轻笑着道:“我是为了查兰妃和你的关系,段千黎和我的关系,才去查的敬事房记录!”
    “千黎?!”蓝月仪脸上染上了些疼爱:“当时幸好他在我身边,比你大了两岁,却特别懂事,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你喜欢他!”难怪宏绪皇帝会对段千黎格外的疼爱,对宏绪皇帝而言,段千黎相当于他和蓝月仪的孩子了!
    蓝月仪含笑的点了点头,讲了些段千黎小时候的趣事。
    苏紫衣出了院子时,远远的便看见苏誉冉站在树下,苏紫衣有一瞬间的诧异,自从在金銮殿和汾阳王对峙以后,苏誉冉便走了,对苏紫衣而言最不想伤害的就是苏誉冉,可这样对立的情况又是势必要发生的,所以苏誉冉离开对两个人而言都好,却不想只这几天的功夫,他又回来了。
    苏紫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男装,又看了看苏誉冉那身领口绣福的里衣,这才想起,昨晚苏誉冉好似就回来了。
    苏紫衣犹豫了片刻,迎面走了过去,一贯清冷的眸子似有些不自然的闪躲:“哥,你怎么来了?”
    苏紫衣发髻歪斜的有些狼狈,眼睛有些红肿,身上的男衫长的拖在地上,因一夜没睡脸色有些苍白,苏誉冉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守在门口,很显然,她现在的心情比呆在屋外等待时好多了。
    苏誉冉松了口气,接着低头应声道:“我来了!”
    “汾阳王怎么样了?”不是出于挂心也不是想打探,只是于苏誉冉之间,隔着的必然是这个问题。
    “大殿之后,父王便大病不起,后来被百官弹劾,宏绪皇帝为顺应民意,将父王撤了藩王之封,父王请辞回汾阳,皇上应允了!”苏誉冉低声说道,一脸的落寞。
    “请辞回汾阳?!”苏紫衣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宏绪皇帝能将汾阳王撤藩,背地里不知还有多少动作,绝不会只为了自己那场对峙就撤了藩,只是那场对峙确实是导火索罢了,只是宏绪皇帝怎么会放虎归山呢,估计汾阳王能活着回到汾阳的可能性不大!“哥不回汾阳吗?”
    苏誉冉猛然看向苏紫衣,眼里的情绪复杂而矛盾,许久才开口道:“父王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把我赶出了府,而言……,我也放心不下你!”
    苏誉冉蹙眉,那双干净的杏眸里满是忧虑,耳边响起汾阳王的怒骂‘以后不许你再靠近我半步,苏紫衣我是势必要杀死她的,不报大殿之仇我誓不为人,你有本事你就天天护着她!’“紫衣,我以后天天跟着你,你会烦吗?”
    “不会!”苏紫衣淡淡一笑,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想必汾阳王是用自己的生死威胁他离开的。
    无论汾阳王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苏誉冉还是百般疼爱的,如果苏誉冉跟着汾阳王一路去汾阳,就无疑是去送死,只有狠心逼他留在京城,逼他留在自己身边,段凛澈至少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护他一个周全。
    “哥,你就不恨我吗?”苏紫衣仰头看着苏誉冉眼里的担忧,轻声问道。
    “从父王选择这样做时,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如果父王放手,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我不会恨你保护自己!”
    “哥,有你保护我,我会觉得安心!”苏紫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苏誉冉低声说道,以苏誉冉儒生迂腐的性子,不适合在这样的争斗中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仇人,汾阳王却情愿将苏誉冉托付给自己的原因吧!
    从蓝月仪的院子一出门,段千黎便候在睿王府的大门外,苏紫衣一身的狼狈让段千黎脸上的笑意瞬间隐退,快速的迈上台阶,低头看着这个发髻散乱的人儿,声音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紫衣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九皇子,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五官单拿出来都不出眼,可组合在一起却在帅气中添了份亲和力,一件沉稳的深海蓝色的长衫,竟然被他传出了一份张狂,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段凛澈一样去上早朝吗?“九皇子怎么来了?”
    段千黎闻言轻声一笑:“六哥现在不待见我你是知道的,我听人说睿王府被人一分为二的霸占了,本皇子自然好奇,谁敢分六哥的院子,趁六哥不在的时候过来看看,皇嫂,那院里住着谁?”问完时,眼里似含着一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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