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启被沈嫣扇了一巴掌,一时倒愣住了。他没想到,她扮演着自己的丫鬟,却敢掌掴自己。他也没想到,过去曾说非宁安侯不嫁的沈家小姐,面对自己的轻薄,反抗起来竟如此刚烈。看来,她是真不想跟自己好了。当然,他也有些生气,毕竟,没人敢掌掴自己。
    却说沈嫣丢出去一巴掌,很快理智了,看着李承启漠然的样子,她不知接下来会迎来什么。她望着他,只等他下一步举措。终于见他躺到床侧,她忙起身下床,跪到地上道:“奴婢该死。”
    见状,李承启也不气了,但他脸上却装得阴沉,还生硬道:“你下去吧。”
    沈嫣心里一轻,也不打算求他原宥了,很快穿好衣服退到了屋外。
    退到屋外之后,她没去旁的地方,径直去了书房偷锦盒。此刻,她只想早些把锦盒拿出去,早些离开这宁安侯府。
    而就在她拿到锦盒要离开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她忙顺势躲到了边上一个比较暗黑的角落,并将拿到的锦盒藏到后边的书架上。她仔细看了看从外头进来的那个颀长身影,发现他是焦怀玉的哥哥焦怀卿。
    他进到屋里,就是翻东西,似是找什么,可却没有找到。他有些疑惑,又开始翻腾,却不知怎地,他突然看向了沈嫣所在的角落。
    沈嫣心说不妙,忙将拿在手的锦盒塞向了后边的书架。
    焦怀卿走过来,见是“碧螺”,很有些吃惊:“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倒想问,表公子深夜潜入侯爷的书房做什么?”沈嫣反问。
    焦怀卿听言眼里露出了一抹冷厉的寒光。他突然伸手掐住“碧螺”的脖子,凶恶警告:“记住,你今晚没有见过我,否则,小心活命!”
    沈嫣被掐得难受,忙点头答应。
    焦怀卿方才松开她,厉声道:“快说,你藏在这里做什么。”
    “是……”沈嫣心生一计,故作胆怯答,“是侯爷叮嘱奴婢暗中守护书房的。侯爷在书房,放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听得此言,焦怀卿眼里发出了兴奋的光芒。
    沈嫣犹豫半晌,小心问:“表公子想要这东西?可您若拿去了,奴婢如何跟侯爷交代啊?”
    “少废话!”
    沈嫣一吓,便从兜里掏出了惜玉下午给自己弄来的**,递给焦怀卿道:“侯爷让奴婢守护的,就是这个。”
    焦怀卿翻了几页**,没有露出半点惊异之色,便将其收进了怀里。事实上,白间他已听自己的妹妹焦怀玉说过此事了。不过,他还是不失好颜色问“碧螺”:“你可知我表哥因何让你看护这东西?”
    “侯爷说,这书里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至于究竟是何秘密,奴婢就不得而知了。”沈嫣故意如是说。
    焦怀卿想了想没有多问,很快露出一点笑容好生提醒“碧螺”道:“明日在我表哥跟前,你可不能说今夜见过我。如若不然……”
    焦怀卿话未说完,一掌便砍在了“碧螺”的颈侧。沈嫣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儿,一时气得在心里骂娘,但她只觉颈上生疼,很快脑袋便不顶事失去了意识。她的身体瘫软到地上的时候,随手被她塞在书架上的锦盒,也掉到了地上,并在地上跌宕了一圈。焦怀卿怕弄出的声响会引来家仆,想也没多想便逃遁了去。
    其实,锦盒落地的声响,还不至于会招来守夜家仆的注意,只是,李承启被沈嫣打过之后,心里着实难受,这一难受,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因此,在床上辗转反侧没多久,他便起身下床,披了斗篷来到了书房。一进书房,他见到了锦盒,也见到了瘫软在地上的“碧螺”,一时心惊。
    他唤了“碧螺”几声,便探了探她的鼻息,接着,他又伸出拇指,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终于,沈嫣弹开眼皮,恢复了神智。睁眼见到李承启披着斗篷蹲身于自己跟前,她倒生生地吓了一颤。
    “你如何在我书房昏睡了去?”李承启问她。
    沈嫣反应机敏,当即诚惶诚恐答:“奴婢见书房有动静就进来看,才走到这里就被打晕了,连打奴婢的人是谁奴婢都不知道。”
    李承启听着拿起滚落在地的锦盒,可他刚拿到手上,锦盒的底部就破裂了,许是先前摔的那一下,给摔坏了。
    “这锦盒是怎么回事?”李承启一时激动,再不想“碧螺”说的被人打晕的话。他只将锦盒伸到她跟前,要她说清楚。
    “奴婢也不知道,不是奴婢弄坏的啊……”沈嫣解释着捧过锦盒,心道这端敬皇后送人东西也太不讲究了,竟弄这么个不经摔的盒子装。她心里如是埋怨着,目光却在某一刻被锦盒端口处露出的一点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住了。她仔细瞧了瞧,发现锦盒底部破损的木板里的确藏有异物,不禁欣喜:“这里头有东西!”
    李承启拿过锦盒一看,也发现了异物,他用手抠了抠没能抠出来,就索性将锦盒砸了。随着一声响,锦盒之中掉出了一块十字形铁器来。李承启摸到这铁器上有凸出的图案,便借着月光去看,他方才发现,这铁器上凸出的并非什么图案,而是一个“咸”字。很显然,这东西,是端敬皇后为她唯一的儿子刘咸准备的。
    “帮我掌灯。”李承启沉思片刻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要“碧螺”掌起书房的灯。
    沈嫣很快点了灯。再回到李承启身边,她只见他坐于书桌旁,拿了两本**在看。他还拿笔,在一本**上圈了几笔,高兴道:“这几处地方,都出现了这图案。”
    沈嫣凑过去看,发现李承启分别圈了四个画面的背景,第一个在一株柳树上,第二个在一张棋盘上,第三个在一座名作“卢口桥”的桥头,最后一个在一位赤
    裸男子的后背上。
    李承启说:“这四处,是其他**所没有的,而这四处,都呈现了这个铁器的样子。”
    “奴婢怎看不出这四处呈现了这铁器的样子?”沈嫣盯紧了看,怎么也看不出。
    听言,李承启一边在上面指点,一边提醒道:“你将目光扩大、放远……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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