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本想独自去接融融,张德却执意要跟着,宋汐知他是厉昭派来盯梢的,不一定信得过自己。
    只不过事关苏澈的暗桩,距离庄子不远时,宋汐不肯让马车前行,让张德在原地等候。兴许是见到了她的诚意,这一回,张德爽快地答应了。
    未进堂屋,便听到里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听出是自家儿子的声音,宋汐心头一紧,三两步踏入厅中,就见一婆子抱着一个婴孩轻声细哄,孩子仍啼哭不止。
    苏澈弯着腰,紧张地盯着小孩儿,抓耳挠腮,一边低声咕哝着,“我的小祖宗,你就别哭了行不行,要是哭坏了,你娘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熟悉的冷哼。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苏澈僵硬地转身,待看见宋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一个咯噔,脸上却像翻书似的绽开一个谄媚的笑容,“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小祖宗,哦不,你的小儿子,再不来,我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宋汐懒得和他啰嗦,从婆子怀里接过融融,轻轻地哄着,“乖啊,融融不哭,娘来了!”
    说来也怪,起先怎么哄都哭不停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里,居然很快就不哭了。
    只是孩子哭得久了,嗓音沙哑不说,还时不时地抽噎打嗝,看得宋汐一阵心疼。
    见此,苏澈连忙补救道:“到底是亲母子,这孩子只认你呢!”说话间,一边暗自窥宋汐脸色,弱弱地申辩着,“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请了婆子,也按时喂他喝羊Nai,只是孩子吃的不多,而且逮着空儿就哭。我看,他是在找娘呢!”
    宋汐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也没有责怪,只淡淡道:“融融比较认生,这两天辛苦你了!”
    这就是不怪他了,苏澈暗自松了口气,似想到什么,直起身打发了婆子,待大厅里只剩下两人,靠近宋汐,用沉重的低音问道:“阿宸怎么样了?”
    宋汐沉声道:“他受了点伤,已经没有大碍,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那就好!”苏澈点点头,伸手重重地压在宋汐的肩膀上,颇为严肃地开口,“以前不知你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介意。今后,我把阿宸交给你了,他吃了很多苦,请你不要再让他伤心。”
    宋汐眼眸一动,抬眸看向苏澈,含笑道:“我知道了!”
    苏澈这才笑了,颇有些如释重负。
    宋汐又问,“你和安云怎么样了?”
    苏澈瞬间苦了一张脸,“她说回武安向阴太后请旨,这一去就没有消息了,我没空去找她,又联系不上她。”
    宋汐安慰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二,因着安笙出事,阴太后十分恼怒,有关青州的一切事情,她都很不待见,就连我,也被她赶出武安了。”
    苏澈大惊,慌张道:“阴太后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不会到时候我三媒六聘地去求亲,也被她打出来的吧!”
    宋汐给他一个你真相的眼神。
    苏澈郁结,“那我和安云可怎么办吧!”
    宋汐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等青州的事情告一段落,你还是亲自走一趟吧,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苏澈垂着脑袋道:“也只有这样了!”
    宋汐环视一周,确实没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便道:“对了,宋翎和小路呢?”
    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询问,她回来这么久,这两个本该最期待她归来的人却一个也没出现,着实让人生疑。
    苏澈慢吞吞道:“上次忘了跟你说了,你中蛊昏迷时,药石无灵,宋翎自告奋勇,去南疆替你寻药。小路见宋翎迟迟不归,三月前,也启程去南疆寻找宋翎了。”
    宋汐的眉头深深皱起,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宋翎为什么迟迟不归?以他的武功,天下能制得住他的没有几个,便是真的没有寻到解药,也该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如今杳无音信,是遇到了麻烦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小路一走数月,竟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可惜她脱不开身,否则,定要去南疆一探。
    宋汐想了想,问苏澈道:“我脱不开身,你手底下可还有得用的人?”
    “有是有,只是身手好的没几个了,池一功夫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想让他这次随你回去伺候阿宸呢!”
    宋汐点点头道:“池一还是继续跟着宸宸,他身边总要有个心腹差遣。天照阁呢?小路在时,不是培养了一批杀手,可还有得用的?”
    苏澈苦笑道:“这一仗的,都折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也是重伤居多。南疆乃是邪教聚居之地,没两把刷子还真玩不转,不如派阁主柳去吧,她功夫极好,又很会应变。”
    宋汐摇头,“她是阁主,不能离阁,星还在吧?”
    “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将养几日,便能执行任务!”
    “就派他去吧!”
    苏澈点了两下头,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那个,你能不能让厉昭蜕变啊!”
    宋汐没好气道:“昭然又不是我的。”
    苏澈瞬间泄气,“哦!”
    忽听得宋汐道:“我会试试!”
    “额!”苏澈抬头对上宋汐自信坚毅的眼眸,瞬间大喜,“真的!”
    ……
    从庄子出来,宋汐身后跟了一条名为池一的尾巴,对于宋汐肯带他去寻他的主子,池一表示万分感激。
    张德只在池一出现时瞥了他一眼,倒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都被宋汐怀里的婴儿吸引了。
    马车里,张德碍于身份,不好要求宋汐主动给他看孩子,却忍不住伸长脖子偷偷张望,却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小孩儿的全貌。
    宋汐见他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暗自好笑,见他没有恶意,便抱着孩子靠近了一些,使孩子面对着他。
    对于她的善解人意,张德有些诧异,很快,就被她怀中的孩子吸引了。
    “小殿下长得跟陛下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玉雪可爱!”张德笑的满脸褶子,伸出手想触摸,最终又垂下手来,暗地里搓了搓,似有些紧张的模样。盯着孩子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微微湿润。
    王府里,厉昭早已等候多时,听闻下属来报,连忙从坐上站起。翘首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有进来,有些不耐,搓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宋汐抱着孩子进来时,他顿住脚步,大步朝宋汐走来,到了近前,又猛地停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怀里的孩子,近卿情怯似的。
    “将孩子给老奴吧!”张德伸出手来,有些紧张地盯着宋汐,生怕了她不给似的。
    融融哭累了,现在睡得正香,宋汐将孩子递给张德,张德立刻抱着孩子给厉昭看。
    “主子,小殿下跟陛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德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是淳儿的孩子!”厉昭也是又惊又喜,语气哽咽,伸出手想触碰孩子,却又怕吵醒了他,最终只落在了襁褓边缘的棉布上。
    两人围着孩子,显得新奇又激动,俨然忘了宋汐还在一旁。
    宋汐没有凑上前跟他们分享的心情,见两人只是光看着,便地悄悄退出来了。
    回到住处,远远地,宋汐便听到一阵婉转的萧声,似有似无,袅袅不断,盘旋在精致的屋角廊檐,似乎要延伸到广袤的天空里去。
    廊下的身影,一袭白衣,头发随意披散,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茕茕孑立,仿若与简单寂静的背景融为一体。这样看着他,脸上的伤疤,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
    清净、空灵、苍白、忧郁,却又美得别具一格。
    宋汐注目静听,几乎连呼吸都放轻了。
    萧声一停,那人抬眸与她静静对视。
    “吹得真好听!”宋汐抚掌称赞,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执萧的手。
    发现他的身体竟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宋汐眉头一皱,责备道:“天这么冷,怎么就站在外面,不怕着凉吗?”说话间,她捧住他执萧的手,对着嘴吹了几口热气,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身上的寒凉。
    进了屋,发现屋里也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气,宋汐长眉一竖,朝外大声道:“来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片刻后,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弯着腰,行礼道:“主子有何吩咐?”
    宋汐坐在主榻之上,猛地在坑桌上一拍,眼角眉梢都是煞气,“这么冷的天,连个火盆都没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风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安抚之意。
    宋汐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但自己又怎么舍得看他吃苦受累,当即反握住他的手,视线却紧紧盯着那侍从,冷声道:“立刻去添两个火盆来,若人问起,就说是我用的。或者,你更希望我亲自去和张德说?”
    那侍从脸色一肃,毕恭毕敬道:“奴才不敢,这就去置办火盆。”
    待那人出去了,宋汐这才将目光转向风宸,蹙眉问道:“我看这人十分眼生,不是宸王府的人吧!”
    宸王府的人又怎敢如此怠慢风宸!
    风宸道:是昭帝派来监视我的人,原来王府的家奴早就被赶出去了,苏澈大抵已将他们安置妥当,不至于让他们流落街头。
    宋汐笑:“那敢情好,日后昭军走了,还将他们召回来,使唤惯了的人,不该流落在外。”
    风宸听她说以后,神色间稍有异样,很快便消失无踪。
    宋汐知道他忧心的是什么,怕昭军一直占据着青州不走吗?她会想办法让厉昭退兵的。
    屋里多了两个火盆,很快暖和起来,眼见风宸的体温恢复到正常,宋汐捉他的手轻捏慢揉,玩的不亦乐乎,脸上却是一派沉思,“刘景儒可还在王府?”
    风宸道:城破前一月,他就离开了。大抵是怕昭军屠城放火,践踏了阿轸的坟茔,他将阿轸的棺木掘出火化,带着他的骨灰一起走了。
    宋汐蹙眉,良久,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走了也好,他跟着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死了都不得安生。刘景儒应该会带他畅游天下吧,他从未好好领略过大好河山的风景,走了,也好的。”
    听出她语气中的哀伤,风宸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宋汐微微一笑,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儿,便说起了正事,“我会向厉昭要来解药,恢复你的武功,如此身体恢复起来也就快了。”
    风宸这才知道她提起刘景儒的初衷,心里有些感动。
    宋汐又道:“对了,我将池一带回来了,回头跟厉昭说过才能让他进内院。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差他去做,出什么问题有我担着。”
    风宸诧异,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是那个侍从。
    “主子,张公公来了。”
    风宸正要起来,宋汐先一步站起身来,压住他的肩膀,温声道:“外面冷,你哪儿也别去,我去外面见他。”
    屋外,张德正在院中翘首以盼,神色颇为着急,见宋汐出来,忙上前说道:“请姑娘跟咱家走一趟。”
    宋汐挑眉问道:“可是融融有事?”
    张德点点头道:“小殿下醒来,啼哭不止,不知道饿了还是怎样,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Ru娘,你我快些去吧!”
    宋汐应了,心里也有数。
    融融比较认生,起先在岛上的时候,整天接触的不外乎三人,他不哭不闹,宋汐还当这孩子早熟。到了外头,接触了陌生的环境,离了母亲,便不能适应了。这孩子敏感倒是真的,终归只是小孩子,惶恐不安时,只能用啼哭抗议不满。
    到了主屋,还没进门就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
    厉昭笨拙地抱着孩子,慌张又恼怒地瞪着身边的两个侍女,“还不快想办法,哭坏了拿你们是问。”
    侍女们束手无策,见厉昭色厉内荏,唯恐一个不慎,就掉了脑袋,急的都快哭了。
    宋汐咳嗽一声,屋内的大人都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厉昭脸上是如释重负地喜悦,语气却不善,“还不过来!”
    宋汐大步走过去,见融融浑身发紫,显然是哭的太用力了,不免心疼,忙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也不见她哄的有技巧,偏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恰如Chun风细雨,柔柔地照拂在孩子身上。孩子竟慢慢止住了哭声,从襁褓里伸出一只短小的手臂,抓住母亲垂落的发丝,小声地抽噎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满足。
    一旁的张德笑道:“真是母子连心。”
    厉昭听了,却神色难辨,盯着宋汐好一会儿,才坐回位子。
    宋汐走到他对面的坐下,窥见他脸色不好,略一思忖,淡淡道:“融融早慧,会认人了,你与他多多相处,他自然会认得你这个爷爷。”
    不知道哪句话对了他的心意,厉昭脸上的冷意褪去,隐约有了几分笑模样,望着宋汐怀中的孩子,语气也柔和下来,“他叫融融?”
    宋汐道:“大名厉榕,木容榕,小名融融,暖融融,乐融融的融。”
    “融融!”厉昭将两个字儿在嘴里一咂摸,顿时眉开眼笑,抚掌道:“不错,就叫融融吧!”
    这个一听就应当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名字,让人心里暖暖的。
    宋汐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算不同意,他也是叫融融,我的儿子自然是我来取名字。
    很快,孩子又开始不安分了,胖乎乎的手指不停地揪着宋汐的衣襟,宋汐知道孩子饿了,便请求去内室。
    厉昭生怕饿坏了自家孙子,大手一挥,准了。
    他就算不准,宋汐也是要走的,不过是出于礼貌,想着接下来的谈判,还是不要将关系弄太僵比较好。
    宋汐从内室出来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无关人员都被打发出去了,室内就剩下厉昭、张德、自己,还有她怀里餍足的融融。
    厉昭端坐在软榻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身上的威势仿佛开启到最大。
    宋汐施施然在对面坐下,不动声色道:“陛下有话要和我说吗?”
    厉淳失踪一年之久,厉昭早就重新掌控了军政大权,叫一声陛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厉昭也没有卖关子,“我要立融融为皇太子,并将他带回昭然抚养长大。”
    宋汐嘴角微牵,显得漫不尽心,又极好说话,“可以呀,你退兵,我没有异议。”
    她带融融回来,本就打算让他子承父业,眼下不过是顺水推舟。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江山,她没有资格剥夺。
    见她态度随意,厉昭脸上不大好看,周围的气压也仿佛被拉低了。
    比起厉昭的严肃做派,宋汐就显得悠然自在多了,时不时逗弄怀中的融融,融融也很给面子的咯咯一笑。
    说起来,自从这孩子离岛以来,与她朝夕相处,笑得也多了,这得益于宋汐无聊了就喜欢逗他。只不过,与寻常孩子相比,融融还是稍显沉闷了一些。
    每当这时候,厉昭的面色就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望着这母子俩,明明羡慕却又端着架子,不肯示弱。
    看得宋汐好笑,真是个固执的老头,要是他的手段不那么激进,脾气不那么暴戾,她倒是很乐意融融多一个疼爱他的长辈。
    看在融融的面子上,厉昭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你随我和融融回昭然,孤立即退兵,并且承诺有生之年不再进犯风陵。”
    说实话,他这样好说话,宋汐当真有点吃惊,不过,结果对她而言,还是不太如意,“若我不答应呢?”
    厉昭冷冷道:“孤本可以独自带融融离开,只是考虑到他还小,不能失去母亲,难不成,你就舍得融融?”
    见融融如此依赖宋汐,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孩子没有母亲的确可怜,他已经失去了父亲。这世上,没有血缘至亲更加牢靠的关系,将孩子交予他人抚养,他不太放心。
    宋汐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嗤得一笑道:“我是舍不得融融,难不成,你那么容易就能将融融从我身边带走?就算一时得逞,你还能一辈子阻止我们相见?我也不怕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带走融融。”
    厉昭再次阴下脸,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瞅着她,端详她。
    宋汐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名为紧张的气氛。
    张德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
    宋汐见他眼中讥锋毕露,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下一刻,却见厉昭忽的一笑,“孤答应你。”
    宋汐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也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还望陛下将化功散的解药给我,另外,融融随我长途跋涉月余,落脚不过两日,最好再多休息几日。”
    宸宸遭此劫难,没有精力再应对厉昭。
    青州遭此一役,也元气大伤,需要一个和平的时期休养生息。
    她才与那人重逢,真不想那么快就分开。
    只是,融融的事,疏忽不得。
    大不了,她抽空回来看他吧!
    厉昭,总不能限制她的自由。
    厉昭心疼孙子,倒也没有异议,“十日后拔营!”
    ……
    因为要哄融融午睡,宋汐午时过了才回院子,午饭是和厉昭一起用的。因为该说的都说完了,饭桌上,两人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有。在这种压抑又诡异的气氛中,宋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风宸神情焦虑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知是否她走前没有说清楚,竟让他这样不安。
    见她归来,他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大步走过来,做出拥抱的姿势,大抵是觉得突然,最终只握了她的手。
    见此,宋汐大方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牵起他的手,真是暖和柔软,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软,“怎么,担心我?”
    风宸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她走前的那些话,若是都与厉昭提了,保不准那人怎么生气,他深知厉昭怎样一个难相处的人。
    这幅柔顺的样子,看得宋汐心里痒痒的,受伤的宸宸,总让她很想欺负呢!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放心,我因融融,顾忌着他,他又何尝不因为融融顾忌着我。融融生的很可爱,也很乖巧,回头得空,我抱来给你瞅瞅,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正是因为有融融这条纽带,双方才能暂时达成一致,谁也不想将来在融融面前做恶人,因此谁也不愿率先撕破脸。
    风宸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心中却莫名怅然。
    他多么希望,他们之间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宋汐时刻留意着他的表情,自然将他这点怅然看在眼里,在他手上抚了两下,用一种暧昧又轻快的语气说道:“孩子,我们也会有的,我向你保证。我的宸宸是喜欢男孩呢,还是喜欢女孩?”
    果然,一提这个,风宸眼里透出一股欣悦的亮光,深情地凝望住她:男孩女孩都喜欢。
    宋汐哑然失笑,抚上他俊秀的脸,略带痴迷道:“那我就给宸宸生个儿子吧,像将长得像你一样清俊脱俗,会继承你所有美好的品质,他会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好儿郎。”
    行至榻边,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他的吻,时而激烈,时而温柔,极尽柔情。
    她想,大抵是她这番话感动了他吧!
    他这么想要孩子,不知他真正见到了尧儿,会是怎样的高兴。
    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又怕厉昭看出端倪。
    回过神来,两人衣裳已衣裳半褪,气喘吁吁,见他翻身压上来,宋汐伸出手及时制止了他,“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呢!”
    他拉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好了的!
    宋汐不信,却不好打击他的热情,便扯了个由头道:“你吃饭了没?”
    他垂下眼:吃了!
    低眉垂首的模样,分外惹人怜,宋汐伸出手,触摸他的眉眼,他却趁势送上了自己的唇。
    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从唇间传来,蚕食了她的理智,她张开手搂住他,反客为主……
    (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运动……)
    云雨初歇,两人仍紧贴着身子,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他的身上像是淋了雨,全都是汗,两颊却浮起两团病态的红晕。
    宋汐摸了摸他的脸,心里有些打鼓,“你没事吧!”
    要是从前,他可不会这样。
    风宸搂住她,气喘吁吁地开口:没事的,只是有些乏力。
    明知他身体虚弱,还要放任他胡来。宋汐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语气自责,“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风宸连忙摇头,捉住她的手,急切道:“和你这样,我很欢喜。”
    他等了多久,才盼来这一场久别重逢的亲密。
    宋汐心疼地在他手背上吻了吻,低叹道:“我也很欢喜。困么?歇歇吧,晚饭我再叫你!”她伸出一只手臂,给他当枕头。
    他微弓着身子,像婴儿一般躺进她的怀里,轻轻地闭上眼,似乎精疲力尽了。
    宋汐亲了亲他汗湿的头发,心里宁静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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