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笑笑:“不会,只是,我要了这种飞机的资料了解了下,其中有驾驶知识和规则。”
    “那你闭着眼睛往哪里开?怎样找到航线?”杨杰将军惊讶地看了半天,才竖起大拇指感慨,又见他神情恬淡,诧异地问。
    赵羽睁开眼睛:“我用心计算我们现在的位置。”
    杨杰将军无语了。
    空中计算?怎么计算?完全靠着个人的感觉,是一种猜测吧?
    他不再惧怕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结束,只要飞机还能开,两人都有获救的机会,对,那个飞行员已经昏死过去,脉搏微弱,无法施救了。
    在悲怆和迷惘之中,杨杰将军干脆信马由缰,随便赵羽去折腾,自己也闭目养神,甚至瞌睡起来。
    惊心动魄的战斗,失血不少的对眼穿弹洞,让他精神困乏无力,慵懒混沌……
    突然,一阵轻盈的颠簸,浑浊的意识被搅动,一支暖热的手在他的肩头轻拍:“杨将军?参座?参座?”
    杨杰将军苏醒了,眼神逐渐清晰,看到了赵羽那张稍微苍白的脸面。
    他愤然而起,顿时大吃一惊,因为,飞机已经降落停泊,安静地屹立在洁净光滑的跑道尽头,远处是庄稼地的碧绿色,近处是几架飞机和一些机库和厂房,还有数十名国府军官兵朝着他们热情地挥手奔来。
    “什么地方?”他懵懂地问。
    “应该是兰州机场吧?”赵羽抹着脸上的细汗轻巧地说。
    杨杰将军从破损的机场顶盖上完全直起身,使劲地扫描观察了一番,看到那机场高耸的指挥塔,终于确认了地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兄弟,多亏你了!”杨杰将军冲动地抱着赵羽,随即又哇哇惨叫起来----他的肩膀受伤严重呢。
    很快,机场人员对他们进行了救治,已经待命的医护人员迅速出击,机场指挥官还立刻向重庆方面发出了喜报,并且询问了赵羽以后,做出了第二期更精密的汇报。
    此时的重庆军委会,一轮日寇的轰炸刚刚结束,硝烟弥漫,呛人的氤氲不散,一些被轰炸的房屋和街道废墟嶙峋,烧灼的黑烟,焦臭的尸体,横七竖八。
    “委座,这是第二期汇报。”钱大钧和戴笠两人一起前来报告,因为他们通过不同的信息渠道获得消息,钱大钧是侍从室机要员获取的正规电文,戴笠是军统的特种情报分析处获得的日军情报。
    蒋介石认真查看了钱大钧的电报文件,用手抚摸着光秃的头顶,“侥幸,侥幸!这是上帝的赐予的洪福!”
    戴笠等了片刻,汇报日军方面取得的资料:“委座,这次日军出动了至少一个零式歼击机大队,分多路拦截我赴苏军援谈判小组,根据日军的战报,他们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时段上拦截,其中只有一个小队发现拦截,可是,三架零式战机,只有一架受伤返航,其余两架失踪。”
    钱大钧立刻插话:“委座,卑职估计,这个失踪,是日本人的文字游戏,八成是被我军,被赵羽将军等人击落了!正好和兰州军报吻合。”
    蒋介石认真听取了汇报,脸上绽放出得意和惊喜:“了不起,了不起,赵羽将军和杨杰将军此行到兰州,真是九死一生啊,他们不仅逃脱了敌人的追杀,还击落敌机两架,击伤一架,太厉害了,轰炸机打败了歼击机,娘希匹,娘希匹,娘希匹。”
    蒋介石要立刻电报给兰州,嘉奖赵羽和杨杰,还对他们的受伤情况进行了慰问,要求治疗伤病以后再去苏联。
    此时,山西运城,飞行司令部里,新的飞行集团司令官菊池迥次郎少将大发雷霆,将一溜儿零式战机飞行员骂得狗血喷头。
    七个小队,二十一架飞机在不同的空域和时间点截击,都没有发现赵羽轰炸机的身影,唯一的一个小队,两架战机失踪,一架战机在运城机场西面坠毁,飞行员摔断脖颈成了植物人。事前曾拍着胸脯打包票的菊池少将差一点儿剖腹自杀。
    “这是最惨重的失败,耻辱,耻辱!我们零战的英雄伟业,全部被你们这群混蛋玷污了!”
    在菊池少将的咆哮声中,山西第一军司令部所在地太原城,梅津美治郎大将也得到了情报,他凝重的眉宇颤抖着,沉思默想良久,只有重重的叹息。“这个赵羽简直是个恶魔,简直是个野猫,杀不死的家伙!”
    参谋长则提醒大将:“也许,是我们提出的方案太过艰难了,空中击落杀死他比机上飞机逮捕他要容易得多,我们的飞行员也很不容易!”
    梅津大将点点头:“的确如此,好吧,跟土肥原总监联系,要求他的人直接格杀赵羽,不论何时何地!”
    武汉王家墩飞行基地秘密住所,日本大本营的教育总监,中国通特务头子土肥原,脸色阴郁,久久不能平和,最终,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此时,就连上海驻扎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都热切地过问此时,伪满洲国境内的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也在等待着一消息,并且失望了很久。
    兰州城内的医院,军警密集布防,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全部拉出来,架起来,这是最近刚从苏联运送到的军援,通过新疆渠道,费尽心机。驻扎兰州的原来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临时代办处,已经空无一人,以其他名义前来的接洽的苏联官员,迅疾联系了莫斯科,请求增援,帮助中国军事代表团赴苏。
    赵羽的伤口进行了专业处理,不过,医生对于赵羽自己的处理非常惊讶,太专业了!
    休息一天时间,赵羽要求立刻赴苏联。
    杨杰将军伤势不轻,失血太多,肩膀上还有骨骼碎裂,按照医生叮嘱,必须长期休息静养,所以,能够西行的人只剩下了赵羽一人。
    重庆方面明令,禁止赵羽等人再奔赴苏联,要求他们必须休养身体,至于赴苏人员,另外安排。
    此时,最安全的航空线不是没有,而是太繁琐啰嗦,首先得奔赴香港,因为日军占领广州和珠江口一带,要进入香港非常不容易。进入以后,就可以乘坐英国航班赶赴美国,再转道苏联,需要辗转多次,耗费太多时间。
    面对重庆政府的好意,赵羽三次督促兰州军政当局电告请示,最终获得支持。
    此时,已经移驾兰州的国府之第八战区司令,兼陕甘宁边区总司令的朱绍良将军,亲自慰问了赵羽两人。
    朱绍良将军是国府中资历极老的人物,参加过同盟会和武昌起义,担任甘肃省主席也有八年了,深谙西北民情军政。对于赵羽这样的后起之秀,极为佩服。
    “既然如此,我也赞同,但是,必须派遣医生同去!”
    赵羽不想耽误事情,德国即将进攻苏联,苏联的局势危急,必将波及到中国战场的形势,历史记载,苏联在《日苏中立条约》签订以后,实际上还在支持着中国抗战,直到11月份,德军顿兵莫斯科城下,苏联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这才停止援华。
    对于老毛子,赵羽和任何一个中国人一样,都五味杂陈,但是,此时,提醒苏联,加强苏联的卫国战争能力,也是帮助自己!
    感谢朱绍良将军的赞助,赵羽执意马上出发。
    此时,杨杰将军也被感动了,他忍耐着创伤的左肩膀,用右手拉着赵羽:“上阵还是亲兄弟,我必须陪着你去,否则,级别不对等,很难马上见到苏联高层。”
    兰州机场上,按照赵羽的吩咐,那架乘坐的苏式战机,保留了千疮百孔的战斗痕迹,只是稍微修理了一下关键部位,灌满燃油,整装待发。
    朱绍良将军带着大批官员,卫队前来送行,两名医生携带药箱随同。
    把握着杨杰将军和赵羽的手,朱绍良这个国府大员,同盟会和武昌起义的元勋,无限感慨:“参座保重,赵羽小友保重!”
    欢送的人群迅速后退,飞机整装待发,配发的驾驶员已经进入座舱,机械维修师们最后一遍检测整理以后,微笑着离开。
    医生和杨杰将军先后登机,此时,赵羽突然奔向朱绍良将军,低声耳语几句。
    朱绍良将军脸色大变,又难以置信,立刻吩咐将所有官员都撤退,让卫队将刚才的机械师们召集回来,驱赶到一处。
    赵羽目光凌厉地在站成一队的机械维修师的面庞上扫过,突然上前抓住一个人的胸膛,将他扯出来。
    “嗯?”赵羽的目光冷酷恶毒。
    那个维修师茫然地看着赵羽,无辜地摇晃着双手:“将军,您怎么了?将军,您要干什么?”
    朱绍良将军在卫队的簇拥下前来:“赵羽将军,您有证据吗?”
    赵羽摆摆手:“搜。”
    朱绍良卫队搜查了机械维修师身上好几遍,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将军,长官,你们要干什么呀?我哪里做的不好?”维修师委屈,愤怒,感染了旁边的维修师,一起跟着鼓噪。
    赵羽逼近了维修师,突然一拳打过去,将他击昏,随即,开始搜查。
    没有丝毫破绽……非常不屑的搜查人员郁闷地看着赵羽忙碌,竟然……从维修师的头发中,嘴巴中,****处先后检查到三个可疑东西,特别是拔掉了一颗牙齿,居然是中空的,砸开,有塑料胶囊包裹的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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