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方佑握住那枚铜钱时,在从铜钱上的神秘气息涌动间,直接让他突破了鸣骨诀二层。
    但这不是最骇人的,与此同时,当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残魂,竟直接挤入他的脑海之中,如烙印般直接涌向了方佑的脑海。
    金蟾!方佑现在回想起来,那一丝残魂,就是金蟾!
    想到这里,方佑神色变换间,大口吸气,当时他脑海中的残魂,便是那金蟾的残魂要进行夺舍,只是后来不知如何被他生生的抹去了。
    只是识海中的残魂虽然消失了,却留下了金蟾三变之术,此术是金蟾天赋神通,可变换世间百态,就算是大修士也俱都分辨不出。
    方佑回味着脑海中的残存三术,脸色惊疑更重。
    对于金蟾,他并不陌生,民间有关于它的传说,传言金蟾乃是神仙幻化,其力大无穷,有移山倒海之能,另外他能口吐金钱,大多商贾之士多有供奉。
    以往他并未在意这些传说,但现在看来,只怕民间也不光是以讹传讹。
    从怀中取出那个铜钱,方佑双眼微眯。
    铜钱有半个巴掌大小,说是铜钱,其实只是外形很像,铜钱面上是两道泾渭分明的阴阳鱼,黑白分明。
    在黑白之色表面,有道道的锈迹爬上,显得很古老,普通。顺着这锈迹,形成了道道的裂痕,如蛛网蔓延分散。
    在铜钱的中央,有一道拇指粗细的孔洞,孔洞四方,除此就再无任何出奇,若非在他识海中的三变之术,再加上洞中的一切,只怕他手中的铜钱早已被他扔了。
    倒是他在铜钱周围所捡到的几颗石头,莹莹发亮,入手温热,一看就是非凡品。
    目光再度游离在远处的洞口时,方佑脑海通明,他本聪慧,如今脑海念头闪动间,就已经猜出了大概。
    这洞想来是那金蟾出生的古井。那金蟾是度天劫失败,陨落在了出生之地。
    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洞中积攒了大量的阴魂,就连那些田鼠也变得格外的硕大,两者之间想必有一些联系。
    他手中的铜钱,应该就是那雨夜之时,被金蟾所得到的。
    只是方才摸索时,并未发现这铜钱的任何出奇之处。
    默默将铜钱贴身放好,方佑注意力又放在了井口之上,足足一刻钟后,他才将发生的一切捋出个大概。
    想来那金蟾死后这里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才造成了这等情况,至于洞中的阴魂所来,他不得而知。
    这些与他暂时也没有关系。
    只是马有才与刘试的情况诡异,似乎被鬼物给占据了肉身,他虽非修士,但也知道一旦如此,则生死道消。
    至于其余几人情况,他不得而知,眼下整个山谷他都探过一遍,就连古井也深入其中,眼下根本再度停留的必要,那公子就算是不喜,想来也未必责难与他。
    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仪仗。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胸口的石块,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生死危机已过,方佑才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这是纯粹的肉体之痛。
    在洞中之时,他精神时刻紧绷,顾不上这些。
    眼下猛然放松,顿觉浑身针扎般的疼痛,强如他的坚韧,也不禁嘴角抽动。
    幸好他已经突破鸣骨决二层,若非如此,光凭他身上的伤口,也让他难以支撑。
    简单将身上的伤口收拾一下,他就缓缓的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的向山谷外走去。这里寒气太重,根本不适合久留。
    与此同时,在山谷外的一座山坡处,白公子正负手而立,不过此刻他面色阴沉至极,俊脸微冷。
    一夜的时间已过,现在天色早已大亮,他的耐心也到了极致,进去的六人到现在只有一人出来,可笑之极的是,那人一无所获,还自以为是,早被他盛怒之下抹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情也就越来越糟糕,若非他心有不甘,只怕已经回宗而去,虽然他想过失败,但也不能这般狼狈而回,损失事小,最主要的是如果一无所获,那他如何回宗面对父亲。
    父亲冷漠的眼神,是他不能接受的,他白明展绝不容许这等的失败。
    负手而立的白公子,沐浴朝霞,四周白雪金边,眼神凝聚在山谷之中。
    便在这时,白公子神色一挑,双目有精光涌动,在其目光中,方佑正从深谷中走出,渐渐露出了身形。
    看到方佑,心中有些急躁的白公子再难淡定,大袖一挥,就大步来到了近前。
    ”怎么回事?”
    白公子强自压下心中的躁动,开口徐徐问道。同时鼻息间皱眉,打量方佑之时,鼻息间有一股难闻的气息。
    方佑早在出来之际,他就想好了对策,当即朝拜公子一拜道“禀公子,我在谷中发现有一方古洞..。”
    方佑语速不快,足足一刻钟后,才将事情大致讲了出来,除了他得到铜钱时的诡异之事,其余的也挑了一些讲了出来。
    自始自终,白公子都无打断,听到后来,甚至眼睛微闭,这让方佑心中忐忑,看不到公子的反应。
    足足等到方佑说完的十几息后,白公子才轻轻的出了一口大气。
    随着长气舒展而出时,白公子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如刀,瞳孔深处有道道寒芒涌出,看着方佑一字一顿道:“这般说,你在那洞中一无所获,一个储物袋都没捡到!”
    感受到其灼灼的目光,方佑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脸色难看。他又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浓浓的杀机,这种杀机赤裸裸的,完全不加掩饰,亦如他与他当初一般。
    果然如此,方佑深知眼前这人的手段,与刘试两人相比,他或许有几分胜算,但与眼前之人对上,他甚至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
    当即他再不敢耽搁,再次朝白公子一拜时,面上故意露出一抹苦涩:“我掉入到那古洞中,受力颇大,后来就昏迷了,只是昏迷间,我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众多的光亮,后来就一无所知了,等我醒来,除了只找到几枚这般的石头,其余的全不见了踪迹,我不知这石头作用,就顺手带了出来。”
    方佑说话之时,就从胸口处取出那几颗石子,高高托举在头顶,一脸的恭敬,疾声说道。
    ”嗯?”
    白公子闻言,眼中的杀机顿时散了大半,大手一吸,就将方佑手掌中的石块吸入了手中,细细打量了起来。
    ”萤石!”
    拿到石头时,白公子瞳孔猛然一缩,有些吃惊的失声道,满眼中充满了惊诧。但随机这股惊讶就被其藏了起来,翻手就将石头收了起来。
    再度看向方佑时,面色稍微一缓,道:“不错,虽然你并没有捡到储物袋,但总不算空手而归,你再好好想想,不知可否想到你昏迷时发生的事情。”
    这次白公子的目光明显轻柔了许多,双目紧紧的盯着方佑。
    方佑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苍白,颇为苦恼般的摇摇头,敲了敲脑袋,一脸苦闷的道:“还望公子赎罪,我一想当时之事,就头颅生疼,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不过只要公子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能将当时的情况回忆出来。”
    这也是他出来之时,想到的以退为进之策。
    眼前这公子绝对是狠辣之辈,一言不对,掌握他人生死。
    一个人在绝望时,突获希望,原本一点的希望,也会变得无限大。
    方佑曾苦读圣贤书,这道理他懂,所以他到最后时刻才将那些石头抛出,为了防止对方过河拆桥,他话语间也半真半假。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说话之中,他眼帘低垂,目光飘忽间,心神猛然一缩,脸色再次变换。
    在他的不远处,白雪之上,有点点血花洒落,血水是成摊出现,与雪水交织,看不太清楚。
    但经常与鲜血打交道的他,只是一眼就看出这鲜血的不寻常,这是人血,几人在来之前,他保证绝对没有。这鲜血还不是滴落状,显然不像是受伤所致,那只能有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顿时如遭雷击,自古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这公子喜怒无常,他虽然也步步为营,但毕竟年幼,始终处在下风,如今一颗心也变得七上八下开来。
    白公子何等聪慧,在方佑神色变幻中,就已经寻目看去,不远处的血摊他自然收入目中,只是这些他毫不在意。
    当即呵呵一笑道:“你且放心,本公子说话算话,你也算是有功,只要能从中出来,显然也算是尽力了,我又岂能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有功必赏!”白公子抬手间,一道流光径直朝方佑而去,这颗丹药对你伤势有帮助,赶快服下吧。
    方佑伸手之时,一颗丹药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他的手心处。丹药漆黑如墨,外表光滑,隐隐有刺鼻味道传出。
    “这绝对不是什么恢复丹药”!凝目这颗丹药,方佑心神巨震,彻底变了脸色,在宗门的三个月,他对一些丹药的常识有一番判断,恢复类的丹药绝对不会散发这等味道。
    “还不快服下,怎么,本公子还能骗你?”看到方佑犹豫,白公子话语一扬,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不耐。
    方佑略一挣扎,沉默中不在犹豫,知晓现在定要吞下,才可让活下去,当即也不罗嗦,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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