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说完,便在亲兵的护送下扬长而去。返回了自己的本阵之中,再没有回头看向城楼上一眼。
    只留下城头上的一众鞑清大臣,面面相觑。
    那最后的豪言无疑震慑到他们了。
    如果辽宁皇帝放的狠话,是一定会攻克沈阳,或许并不奇怪。
    如果辽宁皇帝放的狠话是破城之后要大笔清算,也并不奇怪。
    奇怪和诡异的是,辽宁皇帝竟然说……让辅政王济尔哈朗亲自为明军开门?放明军进来屠城?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城楼上的汉臣们会投敌,不足为奇,但济尔哈朗可是三朝老臣,黄太吉的亲堂弟!为人谨慎是出了名的,对鞑清的忠诚亦是毫无疑问的,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会向明军开门,自掘坟墓?
    然而……朱慈所表现出来的自信,结果是让他们这些城楼上的重臣开始不自信起来。
    济尔哈朗的右眼开始狂跳不已,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总觉得辽宁皇帝不可能无的放矢,一定有什么他们还没察觉到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足以把沈阳掀个底朝天!
    这种考虑挥之不去,在济尔哈朗的心上仿佛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蛮子皇帝,不过虚诈尔,勿要中了圈套。”范文程极力想要稳定住各位重臣的心情。
    辽宁皇帝那句话,却如同种子一般种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难以轻易的忘却,难以轻易的忽视。
    辽宁皇帝到底有什么依仗可以如此自信?他又怎么去做能够让济尔哈朗开门!
    疑问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上,和济尔哈朗一样,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他们窒息。
    “明军有动作了!”
    有人注意到了辽宁皇帝返回本阵后,明军的动向。
    那无疑牵动所有人的神经。
    明军开始堂而皇之的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安扎营寨。
    卸掉铠甲,栓好马匹,当着他们的面……做这一切,很近……很近,近的足以看清明军的一切动向。
    近的仿佛明军就是故意将他们的一切行动全部暴露济尔哈朗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兵家大忌,但明军这么做似乎有着某种寓意,这种寓意,让济尔哈朗等人完全猜不出来!
    明军开始驻扎营地,并且生火造饭,似乎准备就在怀远门赖着不走了。
    然而……明军也如同辽宁皇帝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想要攻城的意思。
    仿佛就是在等待……等待这济尔哈朗自己把沈阳城的大门打开,迎接明军的入城。
    最大的恐惧,无疑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在没有人可以猜的透辽宁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的前提下。
    这种未知感……在一点点的揉捏着清臣的内心。
    “时刻密切注意明军的动向!一有情况,无论何时立刻向本王汇报!”
    明军没有任何动作,大臣们也不能在城楼干看着,济尔哈朗对每个大臣进行了守城的相应安排后,便返回了府邸。
    天色渐渐深了。
    就算再打仗,也是需要睡觉的。
    只是济尔哈朗作为留守沈阳的最高官员,那一身的担子却无法放的下。
    白天之中,辽宁皇帝的那话总如同梦魇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辽宁皇帝到底想要怎么做?又如何让他亲自开门?
    人在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时,生理也会随之变化。
    就比如说济尔哈朗本来是打算搂着他的朝鲜小妾睡觉的,然而内心有事的济尔哈朗,无论小妾使出浑身解数,口手并用,济尔哈朗也没有硬的起来。
    结果是以为自己萎了的济尔哈朗。给了朝鲜小妾一巴掌。“废物。”
    朝鲜小妾委屈的捂着脸,可怜兮兮的道。“思密达……”
    济尔哈朗起了床,便是穿上衣服,在无心留于府内。
    连夜召集城内重臣,商议守城之事,如果搞不清楚辽宁皇帝的阴谋,济尔哈朗无论如何都难以安心。
    本来也在和小妾羞羞羞的范文程,和洪承畴等人,一脸蜡黄的被济尔哈朗给召集了过来。
    汉臣们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但毕竟是做奴才的,求哭求人权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都说说看,蛮子皇帝到底想要怎么攻下沈阳?”
    济尔哈朗问道。
    下面片刻的宁静后。范文程出班应道。“臣以为,蛮子皇帝不过是使诈,实际上明军并无法拿下沈阳。”
    “那么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明军在外面驻扎,却不做任何防范么!”济尔哈朗忍不住勃然大怒。“亏你们还自诩饱读诗书!才智过人!蛮子皇帝想要用什么计策都看不出来么!”
    济尔哈朗释放着心中的压力。
    这不禁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凛,济尔哈朗作为和多尔衮名义并列的辅政王,向来以谨慎为人令众人熟知。
    和谨慎相对应的便是济尔哈朗脾气相当的好,基本很少动怒,这也是他本人并非努尔哈赤嫡系一脉,却能有很好人缘,位列满臣之首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却变了,不但在深夜忽招重臣,并且言语带着咆哮,实在和以前的济尔哈朗判若两人!
    实在难以想象。
    范文程再不敢说话,默默无言。
    而这个时候洪承畴出班道。“明军想取沈阳,无非里应外合尔,或许城内已有明军奸细,故而辽宁皇帝敢于觊觎沈阳。”
    “明军奸细?”济尔哈朗静了下来,在思考了之后,觉得洪承畴说的有些道理,如果有大量的奸细扎在沈阳城中,那么……明军想要取下沈阳,却也不是很困难!
    当初太祖打下抚顺的时候,不就是靠着奸细入城,轻而易举的攻下来的么!
    想到此,济尔哈朗觉得,确实不得不防奸细的事情。“却有此可能,然如何找到城中的明军奸细?洪先生可有高见?”
    济尔哈朗渐渐平静了下来。
    洪承畴能够提出奸细的事情,就已经有了考量,紧接着说道。“急切之间,难以排查奸细,不若尽屠城内汉民,可保沈阳无忧。”
    济尔哈朗听后脸色微冷。
    ……
    和心智丧乱的济尔哈朗相比。
    朱慈就轻松的多了。
    在营帐驻扎在城外后不久,朱慈就将后军中的那几个随军女子召集起来。
    ……当然……没那么龌蹉。
    朱慈在让她们做一些手工活,譬如用竹木,皮革,米糠做几十个蹴鞠出来。
    做蹴鞠做什么?
    很显然,朱慈穿过来之前,正好俄罗斯世界杯快开始了,可惜的是,朱慈是看不到了,那花了十块钱买的法国不知道能不能中。
    遗憾的朱慈想着反正无事,在沈阳城外踢球如何,搞个大明杯,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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