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叶虎狴当年也算是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自己一步步靠着勤奋和天赋修炼成精,期间也是吃了许多的苦,后来与西钥重不打不相识,两个人也算是成了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与当初尚年幼的云里见过一两面,只是百万年前他突然从六界消失,自此彻底的淡出了六界,六界传言他是魂飞魄散,倒是不曾想他躲在妖塔里过了百万年。
    九叶虎狴面色恢复成了之前的淡然无畏,他觑着云里怀里的女子:“你进来是为了救她?”
    云里低头觑了一眼昏睡的挽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有些低:“九叶虎狴,你与我父尊虽相识一场算是有些交情,但如今我的人在你这里受了重伤,我还是有必要讨个说法的,你说是不是。”
    虽是询问征求的语气,可是任谁都听的出他话里毋庸置疑的霸道和怒意,九叶虎狴沉默,他心里明白,云里此番势必要妖塔付出些代价才肯罢休。
    “你想怎么做?”良久,九叶虎狴在云里深沉如海冷漠如渊的视线下败下阵来,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云里笑:“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这妖塔的妖,四六划分。”
    九叶虎狴叹息:“也罢,那三成的妖任由你处置。”
    “错。本公子要的是六。”云里抬起眸,黑沉瞿亮的眼睛比夜穹繁星还要夺目,眼底冻结了厚厚的冰霜。
    九叶虎狴一个趔唨倒退了半步,四周阴暗处传出来一阵阵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是被云里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哼,我看这分明是不讲道理,当我们大伙怕了你不成,九叶,待我们把他打的满地求饶看他还如何嚣张。”暗里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带着气壮山河的大嗓门,震的塔顶都颤了颤。
    云里身子颀长挺拔,在他面前反而还矮了一只胳膊的长度,他就像一个巨人,膀大腰圆一身蛮肉,脸大如盆声若洪钟。
    “住口。”九叶虎狴一声怒斥,叫那个大怪物立即噤声。
    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庞然大物,云里抱着挽姜走到妖塔的出口,迎着冷夜的凉风,低头看了一眼挽姜,心念一动,一件大狐皮裘袄立即出现,将挽姜遮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脸色比白狐的皮毛还要白上几分。
    “三日期限,六成或者是全部,你们自己选。”云里面无表情的说完,抱着挽姜从高高的塔顶一跃而下,身形瞬间消失在无边无尽的黑夜里。
    待云里走远,九叶虎狴转身一掌朝那个庞然大物打了去,声音带着威怒:“你下次说话前动动脑子,那个人是你可以顶撞的吗?你今晚还能活下来那是你运气好,再有下次,西天佛祖都救不了你。”
    大怪物被这一掌打的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数步,身子撞上了结实沉硬的石墙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的看着九叶虎狴:“那个人有这么可怕吗,我们不一定打不过他啊。”
    “哼。”九叶虎狴重重的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他算是我的小辈,我都没有把握赢过他,你以为你能贏?全塔的妖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九叶虎狴再一次望向黑沉沉的妖塔出口,心里无奈的叹息,他没有和云里动手,是他心里清楚,一旦动手,将会牵连更多的性命搭进来,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走,这样还可以给妖塔里的妖谋一条活路。
    云里抱着挽姜一路直飞蛇王宫,畅通无阻的到了蛇王殿,在看守蛇王殿的妖兵震惊的目光下一脚踹开了大殿的殿门。
    “少主这是做什么?”风雾从大殿上走下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平静的看着云里。
    “把所有的御医叫来。”云里不理会风雾,低声对侍卫吩咐一句,抱着挽姜直接进了内殿,留下风雾脸色难堪的站在那里。
    风雾转过身望着内殿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他的女儿被伤的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他倒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反而对这个仙界小公主关心的紧。
    转身朝外走了出去,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目中无人的魔界少主低头承认了缦曦。
    待一大帮妖界御医在云里迫人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替挽姜开了伤药退了出去,方才齐齐的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太可怕了,内殿的气压低的他们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是方才诊脉时不小心说了一句伤势过重,殿内的温度猛然就降了下去,吓得他们立马噤声,生怕小命不保。
    殿内再一次恢复安静,云里目光冷冷的看向桌子上那一大堆的丹药伤膏,脸色有些差,抿着唇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悠悠的把视线投向床上闭目安睡的挽姜,移步走向床榻,在空闲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掌一伸,桌上那瓶止血的药径直飞入掌心,握着那瓶药,云里目光移向挽姜白瓷细腻的脸上,不可置否的低头轻笑:“如今你我位置倒是反了过来,换成我给你上药了。你这般睡着也好,没了往日的聒噪,我也不至于被你吵得头疼。”
    将药瓶搁置在床头,云里站起身,伸出手给整个内殿设下结界,强大的蓝光结界罩下来,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目光淡淡的检查了一眼,转身又坐了下去,双手扶起挽姜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接下来要给挽姜上药,为了避免那些不长眼的人突然闯进来,他还是设个保障比较好,有备无患。
    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大手伸手毫不犹豫的伸向挽姜,利落的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一袭带血的千水裙在他的掌下缓缓地滑落,露出了里面滑腻白皙泛着莹莹玉泽的肌肤和那抹若隐若现的藕荷色肚兜。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素净洁白的衣袍,在妖塔里沾上了挽姜的血,变得血迹斑斑褶皱深深,他素来有洁癖,最是不能忍受脏污凌乱,这次倒是破了例,第一次完全的忽视了这些。
    大概,那时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不重要的了吧。
    是了,不重要了。
    云里低下头,望着怀里乖巧安静的人儿,无声的扬起嘴角,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举世风华,人在面对更重要的事情面前,那些原本自己以为很重要的东西,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
    搁在被褥上的手抬起抚上挽姜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青丝,淡淡的郁冬花香在这一方天地里飘散,云里低头,薄唇轻轻的落在挽姜的青丝上,眼底慢慢的渗出点点温柔的碎光。
    小傻瓜,快点好起来。
    第二十六章 蛇王诡计谋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不是两个人天涯陌路相忘于江湖,也不是阴阳相隔天人永分离,而是你明明之前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偏偏又在关键的时刻好死不死的醒了过来。
    譬如现在...
    挽姜万万没想到,她甫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云里那张在眼前放大的脸,她更加没有想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有理清现状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再一次的疼晕了过去。
    彻底晕掉之前,挽姜想,等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狠狠的咬云里这货,给她用的是什么药,竟然能疼成这样。
    云里握着药瓶看着再次晕过去的挽姜,淡漠的眉眼间皆是无奈,他倒是没料到她会选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这种药药性极烈,洒在伤口上的疼痛即便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唯一的好处就是愈合的非常快,伤口也不会留下疤痕。
    抬起手在挽姜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她的穴道,避免她再次疼醒过来,手里的药粉也细致均匀的敷在挽姜身上的伤口上,手指飞快的拿起纱布将伤口缠了起来,包扎的技巧娴熟漂亮。
    其实挽姜若是没有疼晕过去,待她清醒了也会再次晕过去的,因为她此刻正躺在云里温暖的怀里,浑身上下就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没有半点遮物盖在身上,当真是与云里坦诚相见了,若是自己知晓,怕是会羞愧的昏厥了吧。
    清理完伤口,云里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两个人成了面面相对的打坐姿势,挽姜一头青丝早已披散下来,长长的滑落在胸前,面容苍白恬静,云里看着她半晌,目光微微一凝转眼间一身素净的里衣妥帖的穿在挽姜身上,遮住了原本旖旎的风光。
    温暖的大手牵起挽姜冰凉的小手,与她十指掌心相对,淡淡地暖意透过两个人的肌肤传入到挽姜的体内,昏迷中的她只觉得一阵舒适,方才那股莫名的剧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绝的温厚内力在体内调息流转,云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挽姜的面容,直到见她苍白的面色开始泛起了红润的霞泽,他才不紧不慢的收回手,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
    “少主。”
    这时,一道轻轻的恭敬嗓音在殿外响起,透过结界无比清晰的传了进来,云里一听,知晓是魔界那几个护法来了,轻手将挽姜放在床上盖好被褥,起身朝外走去。
    来的正是魔界的二护法、七护法、八护法和十护法。
    云里转瞬间出现在殿外,四名护法连忙跪了下去:“属下参见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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