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杀一儆百
    狐历七百二十八年,初秋,十月。
    中队长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只好上前说道:“庞爷,我们吃粮听差。差事来了,我们也无法做主,希望您给我个面子,让我们里里外外搜查一番,若要有这个人,我们带走。若要没这个人,我们拍屁股走人。”
    庞爷嘿嘿一阵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让周将军来。否则没商量!”
    旁观的众人中自然有朱家的人和唐家的人。其中唐家的家主叫唐波,怒气冲天地说道:“老庞,你这立场变化的快呀?就是狗改变门庭还要对旧主人摇摇尾巴,你倒好,直接咬上了。”
    庞爷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你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报应很快就来了。”唐波气得无话可说。
    朱家家主被昨天得那场大火烧怕了,这个狼人报复不设底线,万一再把人都烧死了,那可就完了。于是,马上哀求说道:“庞爷,前两天我的态度不太对,麻烦您帮忙让我见下那个疯子,哦,那个狼人。”
    庞爷淡然一笑道:“没问题,他晚上会去找你的。”
    朱家的人一听晚上还要来,吓了一跳道:“我希望现在就见他,而不是晚上。”
    正在此时,一个朱家的家丁跑过来对朱家家主耳语几句。朱家家主惊喜道:“真的?那批画还在?太好了,我马上回去。”说完冲庞爷一拱手道:“庞爷您的话真准,我马上回去。”
    唐波一看这朱家也投降了,顿时觉得不妙,赶忙催促中队长道:“你们人多还不敢上吗?”
    中队长也被逼急了,双手一挥道:“兄弟们给我上!”
    庞爷身后的打手们立刻都摆好架势准备和这些城防军较量了。忽然,一声断喝:“都别动!”
    林重托带着管家从人群中出来,淡淡地说道:“这是我林家的产业,谁要进去,怎么能不问问我是否同意?”
    中队长一下就蔫了,垂头丧气地说道:“林老爷,小的不知道详情,差点冒犯您了。我现在就收兵。”说完带着众士兵立刻离开。
    庞爷恭维一笑道:“林老爷还是您的面子大!”
    林重托淡然一笑道:“我想还没有人敢明着不给我面子吧!”说完进了歌舞楼,庞爷忙陪着进去了。
    林重托看了看院子里的环境,点点头说道:“这院子还真不错,难怪唐家还惦记这个院子呢!其实没必要弄那么僵,他要眼红,让他入一股进来不就行了?”
    庞爷忙回禀道:“无端先生刚开始不愿意,我好不容易劝说他接受了入股,那几家却还想闹着占便宜。”
    林重托冷笑一声:“那他们就尝尝无端的手段吧!那小子又狠又坏。”
    庞爷想起自己被赢了60万,忍不住点头道:“可不是吗!无端先生一把火就烧了藏画楼,把我都吓了一跳。那里的藏画价值少说也有百万之巨!”
    林重托眉头一皱道:“这有点过分了吧!”
    庞爷赶忙解释道:“我没说清楚,他只烧了藏画楼,把里面的藏画都搬出来了,吓唬了一下朱家,刚才已经到朱家去说和了。”
    林重托轻笑道:“这下反而让朱家对其感恩戴德了,这小子!”
    庞爷轻笑道:“其实我看中的就是无端先生的这一点,能力出众,做事却留有余地。”
    林重托岔开话题问:“铁头呢?”
    庞爷赶紧答道:“听说是去接歌姬、舞姬了。再过两天就要重新开业了。”
    林重托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无端对此怎么如此热心?就凭他的功夫,何必这么辛苦劳累呢?”
    庞爷探听道:“林老爷觉得无端先生的功夫如何?”
    林重托点头道:“以前的功夫一般,现在应该厉害了。”
    庞爷凛然地问道:“难道比林老爷还厉害?”
    林重托呵呵一笑道:“我老了,怎么能和他这年轻力壮的比呢?就算是当年,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庞爷长出一口气道:“难怪他一直没出手呢,只表露了一下他的轻功。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无端先生的能力。”
    林重托刚要评价阳天的能力时,就听见门外一阵喧闹。一个打手过来禀报道:“庞爷,城防将军周产来了。”
    庞爷冷哼一声:“刚才让他来,他摆架子不来,现在怎么又来了?让他进来吧!”
    周产进来后先给林重托深施一礼道:“晚辈不知这里的产业是林伯的,所以有些冒犯了,请林伯见谅!”
    林重托冷笑一声道:“小周,当年你父亲是如何当上城防将军的,恐怕没有对你说过吧?”
    周产慌忙说道:“林伯对我家的大恩,我不敢或忘!”
    林重托顿时大怒道:“什么不敢或忘?我上次是不是找你问过歌舞楼之事?你竟然给我推说不知。”
    周产赶忙解释道:“我知道林伯从来不做经营,以为您只是帮朋友个忙,所以我就含糊了一下。但从此后,我再也没有参与过此事。若是知道林伯经营此楼,我绝不敢指染此事。”
    林重托冷笑道:“你倒学会了一嘴油滑!就算那时不知,这次庞爷没给你讲清楚吗?你还敢派兵前来硬闯,当我是泥捏的吗?”
    周产苦笑一声道:“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利兹城这么点地方,我谁都不敢得罪。我以为歌舞楼是外来户开的,所以光顾帮衬咱们老街坊了。”
    庞爷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别说的比唱的好听了,我被你们赶出一手建起的赌场,你怎么不这样说呢?分明是欺软怕硬,见利忘义之徒!”说得周产脸色通红,却当着林重托的面不敢反驳。
    林重托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闹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管,你要觉得能弄过无端,那你就跟他顶着干。反正这个歌舞楼,你的兵不能进。”
    周产听了此话,暗自长出一口气道:“有了您这句话就够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庞爷不解地问道:“林老爷,您这样说,那分明是告诉周产可以动无端呀!难道您有什么新想法?”
    林重托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想借周产的手除掉无端?然后独自侵占歌舞楼?错了,我是要借无端的手除掉周产。这个周将军见利忘义,已经烂透了,不过他父亲和我有些交情,否则光凭上次欺瞒我的事,我就处置他了。没想到我的老朋友竟然生出这样的逆子,该杀!”
    庞爷凛然想道:“林老爷肯定恼怒了,受了周产和姜城主的骗,他一个多月没都查出背后的主使者,让无端三天就查出来了。他面子上不好过。”想到此,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周产肯定以为林老爷要独吞歌舞楼,所以一定卖命表现,想换回林老爷的信任。看样子周产和无端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了。
    阳天正在朱家和朱家家主商讨入股事宜呢,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上杆子的买卖不好做,烧了他一座楼,他反而着急地入股了。阳天心中不禁感叹,对付贱人就要用贱招呀!
    朱家家主也认为自己很贱,被人烧了一座楼,现在还异常感激地谢个不停。只因为人家没把他祖传的珍画全烧了。现在这些画在他家柴房中,都取了过来,幸好今天没下雨,否则这些画还不都糟蹋了?
    阳天开门见山地说道:“歌舞楼的股份只有一成还没认领。”
    朱家家主赶忙说道:“我全部认购了!”
    阳天摇头道:“这一成我还要分成十份呢,您最多能认领五份。”
    朱家家主郁闷地问道:“庞爷和郭家认领了多少?”
    阳天耸耸肩道:“他们各自认领了一成。还有林家也投资了一成。”
    朱家家主懊恼地说道:“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掺合到这样的事情当中,钱没挣着,房子还被烧了一座。”
    阳天耸耸肩道:“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说起来大家都有错。走错了路,停下就是前进。我不能久留,还要处理其他事情,三天后,我们召开股东会。请你参加。”
    朱家家主赶忙答应道:“一定去,一定去!”阳天随即走出了门,跳上房子飘然而去。吓得朱家家主心惊胆战,这高来高走的强人是防不胜防,而且其背后还有林家坐镇。早知道……。哎!正在其自怨自艾的时候,家丁通报唐波和周产前来。
    朱家家主长叹一声:“这真是要命了,也不知那狼人说的三日后开股东会,是否能相信。若是三日能开,就说明他三日内能把此事解决。我对唐家和周产也就采取一个托字诀吧!”想到这里让家丁把两人请进来。
    周产皱着眉头问道:“那狼人是否刚才来过?”
    朱家家主也不隐瞒,点头承认道:“他来归还我家珍贵画作。”
    周产恼怒道:“那为什么你不暗自通知我们前来围剿?”
    朱家家主摇头道:“我再也不参与你们的事情了。赌场的本钱我也准备收回来了,我们是画家,怎么能掺合在这样的生意中呢?你们好自为之吧!”
    唐波恼怒道:“咱们两家也算世交了吧?怎么现在连这点忙都不帮了?”
    朱家家主反唇相讥道:“我还没帮忙?我派了几个画家溜溜在歌舞楼门前蹲守了一个月,现在我家藏画楼被烧了,你问过我一句吗?事先也不跟我透露消息,这歌舞楼还有林家的股份。难道你认为我能斗得过林家?”
    周产威胁道:“难道你准备斗我们?”
    朱家家主淡淡地说道:“我谁也不斗,你们都有权有势,我一画家跟你们掺合什么?三天后,歌舞楼要召开股东会,你们有本事到那去解决。”
    周产不死心地劝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刚刚见了林伯,他只是保护歌舞楼的产业,并没有保护那个狼人。我们只要把狼人一灭。那狼人的股份还不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就能和林伯站在一条船上了。”
    朱家家主心中一动,不过转念一想,万一他们搞不定那狼人,我还不是跟着倒霉,想到这里,他坚定地摇摇头道:“我就不参与此事了!祝你们好运!顺便给你们画出那个狼人的形貌,算是我对你们做出的最后贡献。”说完找来羊皮和画笔,寥寥几笔就把阳天的形貌特征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下弄得周产和唐波无话可说,拿着阳天的画像到处找他的行踪。
    阳天带着小彪子来到东山,他要试验一种爷爷记忆中的一个民间密术,所以来东山找原料了,这原料就是鳝鱼。
    上次来东山时,阳天就发现这里的一条小溪中有鳝鱼。
    阳天抓了十几条鳝鱼后,天就黑了起来,给小彪子做了烤鳝鱼,把鳝鱼血都留下来,装在一个皮囊中,回到了城内。
    他们悄悄潜入歌舞楼,庞爷正独自在院中喝着茶。
    从树上跳下,阳天轻笑道:“庞爷好雅致,喜欢喝茶呀!”
    突然听见阳天在身后说话,庞爷心中一惊,不过身体并没有抖动,慢慢转过身道:“无端先生,您这样突然出现,容易把人吓死!”
    阳天嘿嘿一笑道:“我看了黄历,今天最宜装神弄鬼,我准备再吓吓那唐家。”
    庞爷则把林老爷来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询问道:“您准备怎么对付周产呢?”
    阳天长叹一口气道:“我本来就想整治一下他,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但是林老伯这样一说,那我只能弄死他了。”
    庞爷见其说的轻巧,凛然问道:“今天晚上就动手吗?”
    阳天摇头道:“要杀他的话,那就要当众杀,要羞辱的话才是暗处动手!”
    庞爷没闹明白,杀人怎么能当众杀呢?不过他不敢再问了,免得万一中间出现了篓子,会怀疑他告密了。
    阳天喝了口茶,然后飞身就出了院子。小彪子却没有跟着去,而是窜回屋中趴在一张熊皮上睡觉了。
    庞爷悄悄走进小彪子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东西确实如同小猫一样。他想用手摸摸,但又害怕。想了半天,还是用食物引诱比较好,于是他拿出准备好的酱骨头。
    小彪子闻见香味,猛地睁开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如同兰宝石一样,熠熠发光。当看见目标后,两步就窜到庞爷的怀中,吃了起来。
    庞爷兴奋异常,伸手摸了摸小彪子,当摸到其翅膀时,浑身一震。这是什么怪兽呀!竟然长着翅膀,太神奇了。很快,小彪子就吞食完了酱骨头,抬眼望了望庞爷。
    庞爷讨好似地把其余好吃的一并拿来,让小彪子吃了。吃完了东西,小彪子趴在了庞爷怀中眯起眼睛睡觉了。
    这让庞爷很有成就感,抱着小彪子在歌舞楼中游荡起来,几个打手见识过小彪子的厉害,对庞爷更是敬畏地问候,讨好地说道:“庞爷,这小猫让您收服了?”
    庞爷忍住狂喜,装做漫不经心地说道:“无端先生让我照看一会,嘘,别说话,它刚睡着。”打手们都不敢再说话。
    庞爷比得到一个美女还满足,心中暗想:“只要让我天天抱着它,我就一文钱不挣也要跟着无端干了。”
    半夜,阳天回来后,还看见庞爷端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彪子睡着了。阳天忍不住摇摇头,这庞爷倒有一番热爱小动物之心。
    当夜,唐家人又没睡好,虽然周产安排了三队城防军帮其护院,但是阳天鬼魅一样的身形,还是令人防不胜防。
    阳天在唐家每个门上都印上一个沾满鳝鱼血的手印,引来了方圆数十里的蝙蝠,不停地敲击房门。
    唐家人不敢开门,都畏缩在墙角。昨天受到惊吓的孩子更是大声嚎啕。唐波大怒,猛地拉开门,却什么人也没有。他走到院中,见那些城防军一个个都惊惧异常。
    唐波忍住气问中队长:“刚才是谁敲门?”
    中队长苦笑一声道:“我们刚发现您的宅子有问题,有大量的蝙蝠!你看!”说完指着月光。
    唐波顺指一看,在圆月衬托之下一个巨大的蝙蝠阴影,非常恐怖。
    中队长接着说道:“不知道这蝙蝠是否有毒,我的几个士兵已经被抓伤了,我现在陪他们去看医生,其余的兄弟都躲在了会客厅了,免得再遭蝙蝠伤人。”
    唐波无奈,只得给了中队长一千铜板,算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中队长掂量掂量,有些鄙夷地说道:“光这几个兄弟伤病就要花上千文吧!”
    唐波只好又拿了两千文给了中队长。
    中队长摇摇头,不甚满意地说道:“那就今天了,明天我们还有其他任务了。不能光在唐府白耗时间。”
    唐波暗悔:“这一场纠纷下来,我是什么也捞不上了,早知道就不该受姜城主的盅惑干这件事情了。这个姜城主到底有什么打算?”
    中队长不理唐波的情绪,直接带着几个亲兵和伤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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