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孩子,要好好的啊……
    这一好,从他们黑发,好到白头。
    他们一起送走了时振,重返乌尼星球,把时振爷爷和时奶奶埋回了他们的母星。
    这是时振临终前的愿望。
    时振临终前,抚着时淮的面颊,眼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时振说:“孩子,爷爷陪了你这些年,爷爷满足了……咳,咳……只是,爷爷还是很抱歉当年没看好你,把你弄丢了。”
    老人面色红润,这是回光返照的状态,他一双老眼里充满了对时淮的愧疚:“你奶奶她……走之前,是带着遗憾走的。”
    时振目光微移,落到了时淮身边小腹微隆的向晚身上,他的眼里充满了对这个孙媳妇的满意:“她很好,很好,淮儿,你们要好好的啊……”
    时振的眼睛慢慢、慢慢阖上:“如果我能再撑撑就好了……”
    时振苍老的双眸已然阖然,被时淮握着的手,骤然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时淮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没有立刻松开时振渐渐失去温度的手,他将他和时振交握的手放在自己额前,那仿佛是个祈祷仪式。
    好久之后,他把手放下,将时振的手安置在床上。
    他沉默地看着时振许久,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别的动作。
    只是沉沉地看着。
    他的眼里闪烁着悲痛的泪光,但他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
    向晚半蹲了下来,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做这个动作,是有点困难的。她将脑袋靠在时淮的肩膀上,她什么也没说,时淮却懂了。
    她无声地劝慰他不要太难过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他还有她,还有他和她即将出生的孩子。
    时淮转过头,看了向晚半晌,他默默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向晚很快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湿意。
    他的肩微微怂动,他的泪打湿她肩上的衣衫。
    向晚微愣,这样的时淮,多久没见到了?
    这样脆弱的他,抱着她痛哭的他……道别多年,可还是回来了。
    向晚的内心泛起丝丝久违的心酸。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你还有我啊,时淮。”
    向晚知道他听到了她的话,因为他把脑袋埋得更深了,那股深意,略有收住。
    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发丝,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指尖温度,让时淮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了,任由他发泄。
    直到他彻底收住了泪,她对他说:“哭够的话,很多事还要你处理,开始干吧。”
    遵从时振爷爷的遗愿,把他和时奶奶送回乌尼星球。
    给千疮百孔的丰善芸最后一击。
    几年前,时淮没有对丰善芸下手,他只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时绍成死了。
    当年丰善芸那么对他,都是为了时绍成。
    如果不是向晚的出现在,也许他早早就死掉了,而时绍成也会如丰善芸的愿,继承时家的一切。
    丰善芸只有时绍成一个孩子,之前她能按捺得住,是她知道时绍成没有死,只要时绍成没有死,那她就有营救时绍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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