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走之前,他对我说,他死了,不需要任何仪式,把他和我的母亲陆子令葬在一起,就是给他最好的葬礼。
    我答应了他,但他真正走了,我却阳奉阴违了,我给他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虽然,我也做到了,把他和我的母亲陆子令葬在了一起。
    葬礼当天,也许老天爷也在感伤他的离开,那天的天阴沉沉的,我为他送行时,还飘起了毛毛细雨。
    所幸是五月底的天气,雨水带来更多是清爽,而非刺骨的寒意。说来也巧,他去世那天是5月20日,我记得母亲也是5月20日去世的,他走之后我翻相册时发现,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5月20日。
    听上些有些浪漫,可是……
    母亲走得太早。
    我对母亲陆子令的印象并不深刻,她离开我时,我不到六岁。我对她的了解多来自外公外婆的描述,父亲是从不提起她的,我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她。因为有一次,我在父亲面前提起她时,父亲的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接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抽,什么话也不说。
    我从爷爷奶奶那里知道,母亲走前,父亲是不爱抽烟的。他的心里是有多苦,才会染上这种坏习惯,借烟消愁,越抽越愁。
    他从不曾向我提起他的苦,甚至都不曾与我诉说他对母亲的怀念。我在他房间里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母亲的照片被他锁在柜子里了,怪不得,我几乎没在家里见过母亲的照片。
    他珍藏了很多母亲的照片,那些照片又不单单是母亲的照片,多是他和母亲的合照。那些合照上他的神情,是我自懂事以来从未见过的模样。
    照片上的母亲很美,音容笑貌都在告诉观者照片里的她是幸福的,可惜这般美的母亲与我有缘无分,我不知事时,她便了。
    与他……有缘有分,可惜这缘分浅了些。
    这一日天气不好,来送他的人却着实不少。他年轻时名气大,他的葬礼有这么多人参加,实属正常。
    活到至今,我都很少违逆过他,他对我有期望时,我总会尽量往他期望的方向走,尽力满足他。可他死后我却违逆他了,他说不要葬礼,我却给他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来参加的人很多,来送行的人也很多。
    我用这不孝圆我一个梦,我从别处知晓母亲的葬礼是隆重的,那么他的葬礼,怎能草草了过?
    送行结束了,我谢别了那些参与送行的人,极个别不愿意走的,我鲜为强势地请他们离开。
    我站在他和母亲的墓碑前,看着那紧紧挨着的两座墓碑,眼眶微微有些热。
    他走前,从不带我来见母亲。此时,勉强算得上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眼里的水不听话地从眼眶滑落,我也懒得去擦了,因为我知道,擦不完的。
    雨渐渐大了,从毛毛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滴。
    我想,我应该走了。
    在两座墓前放下我买来的花束,向他们分别磕头了三个头后,我走了。
    她走了,在我五岁半时,他走了,在我二十二岁时。
    余生很长,我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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