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请道:“大人,请,请里面坐!”
    张良臣微笑着点了点头,进到屋中,在小几边坐下,四下看了一眼,不禁微皱起眉头,这李家非常简陋,虽然还谈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了。
    李铁给张良臣端来了一杯茶,一脸歉意地道:“大人见谅,草民家贫,实在没有拿得出手招待大人的!”
    “李大叔不必客气!”
    一声李大叔令李铁大感受宠若惊。
    张良臣喝了口茶,见李铁和那个妇人都还站着,微笑道:“不用拘谨,都坐下说话吧!”
    李铁和中年妇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张良臣道:“无病在世的时候与我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这次来是想看一看有什么我能帮助你们的!”
    李铁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禁老泪纵横。
    张良臣不禁叹了口气,关切地问道:“朝廷有没有发放抚恤?”
    李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张良臣站起来,朝李铁拜了下去,其他亲兵们也都像张良臣那样拜下去。张良臣郑重其事地道:“李大叔,从今以后,我们就都是你的儿子了!”
    李铁感动得不知所措,想要去扶张良臣,但又觉得身份不合适,情急之下竟然也跪拜下去,连声道:“小人不敢当!小人不敢当!”
    张良臣连忙扶起了李铁。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奔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随即很是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李铁连忙喝道:“鼎儿,不得无礼!这位就是张大人!”
    年轻人一愣,看向张良臣,眼睛一亮,“莫非就是阵斩了蒙哥的那位张大人?”
    张良臣微笑着点了点头。
    年轻人大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脸渴望地恳求道:“大人,我要追随左右,杀鞑子!”
    张良臣扶起他,打量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体格非常魁梧结实,比之李无病犹有过之,一双虎目充满了冲劲。
    “你叫什么名字?”
    “李鼎!大人,您就收下我吧!”
    张良臣看向李铁。李铁叹了口气,慈爱地看了儿子一眼,有些无奈地道:“他呀,这段时间一直吵着要去投靠大人!哎,我也没办法,随他吧!”
    张良臣拍了拍李鼎的肩膀,“你就暂时在我身边做一名卫士吧!不久之后军中会有一场比武,如果你能够胜出,便可升为队指挥!”
    李鼎大喜,抱拳道:“多谢大人!”
    视线转到临安最有名的酒楼,太白楼。
    柳月茹和张知古坐在三楼的一间雅间里闲聊着,桌上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酒水,不过谁都没有动。
    柳月茹微蹙秀眉道:“为何要到这里来说事?”看得出来,柳月茹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张知古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斟了一杯酒,递给柳月茹,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一脸真挚地道:“月茹,能认识你是我人生一大幸事,我敬你一杯!”
    柳月茹嫣然一笑,“张公子不必客气!”随即端起酒杯,以水袖遮掩一饮而尽。
    张知古突然握住柳月茹的纤手,柳月茹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茹,你知道吗?自从认识你后,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你那动人的身姿!我……”
    柳月茹抽回手掌,皱眉道:“张公子,你喝醉了!”
    柳月茹突然感到头有些晕,不禁疑惑起来,她只喝了一杯酒怎么会醉了?抬起头来,只见原本风度翩翩的张公子竟然流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那一对眼睛中充满了欲望。柳月茹心头一惊,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张知古走到柳月茹身旁,俯下身去,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的欲念更加强烈了,“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我今天就要将你变成我的人!”伸出手轻轻地在柳月茹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站起来,扬声唤道:“来人!”
    小二立刻进到雅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柳月茹,不过并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毕竟在酒楼中喝醉了酒的情况是经常见到的。果然,张知古对他道:“去外面把我的随从叫进来,柳小姐喝醉了!”“是!”小二应诺一声,又瞥了一眼柳月茹,匆匆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平民区快速行去。
    张良臣一行人告别了李家人,返回府邸。他们刚刚从小巷出来,便看见了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张良臣本来并没在意这个情况,可是不经意间看见车辕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玉佩,张良臣感到那个玉佩很有一些眼熟,朝疾驰而去的马车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拦住那辆马车!”
    铁鹤应诺一声,当即带着几名亲兵飞驰而去,截住了马车。
    车帘掀开,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出来了,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下我?”
    铁鹤根本就不理他。
    张良臣等人来到马车边,张良臣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从车辕上将那个玉佩取来,看了看,终于想到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玉佩。朝马车看了一眼,问那个年轻人:“马车中是谁?”
    年轻人眼中闪过慌张之色,色厉内敛地喝道:“我乃吏部侍郎,尔等不得无礼!”
    张良臣嘴角一挑,抱拳道:“原来是侍郎大人啊!”接着道:“不过不管你是不是侍郎大人,这马车我都要看!”朝铁鹤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一把将车夫拉了下来,年轻人大急,惊慌失措地喝道:“你们太放肆了!”
    “去你娘的!”铁鹤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脸颊上,年轻人痛哼一声从马车上跌落下来。
    铁鹤掀开车帘,一愣,扭头冲张良臣叫道:“主人,这有一个女人!”
    张良臣眉头一皱,跳下战马,登上马车,看见马车中的女子果然就是柳月茹。张良臣连忙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她的鼻息很正常不禁松了口气。皱了皱眉头,扭头问车外被卫士们押着的那个年轻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柳小姐喝醉了酒,我带她回家,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良臣跳下马车,照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地一拳,年轻人如何经得起张良臣这一拳,登时感到五脏翻腾,骨架好像都散了,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
    张良臣冷声道:“车上一点酒气都没有,何况这里是贫民区,与柳府南辕北辙,你小子显然有不良企图!”
    “我,我是礼部侍郎,张,张知古,你们,你们竟敢对大臣用私刑!”这小子依旧在嘴硬。
    张良臣颇感意外,他听说过这个张知古,这几天他总是会从苏巧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张良臣打量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就是张知古?”
    张知古点了点头,断断续续地威胁道:“你,你最好放了我!否则,否则的话,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张良臣冷笑一声,转身登上了马车,看了一眼娇艳通红呼吸急促但却昏迷不醒的柳月茹,问一旁的铁鹤:“能看出她有什么问题吗?”
    铁鹤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像蒙汗药,也不像中毒!很奇怪的样子!”
    张良臣皱了皱眉头,“先把她带回柳府再说!”
    不久之后,一行人带着昏迷中的柳月茹和形同犯人的张知古赶到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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