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张小姐情况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凤栖梧还在睡,被连翘急急忙忙叫了起来。
    一听是张慕烟有事,凤栖梧一个打滚从床上翻了起来,急匆匆直冲病房小院。
    床上的张慕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苍白的小脸仍是没有任何血色,额头上沁出丝丝汗珠,看起来呼吸十分很困难。
    凤栖梧赶紧上前查看了她的脉搏,跳的很快,呼吸浓重,手所触及的皮肤一片滚烫。
    糟糕,即便伤口已经经过消毒包扎,可是大约是因为冻伤的缘故又沾了水,现在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了,导致她发起了高烧。
    凤栖梧立刻给她挂了水,兑抗生素和退烧药,又让半夏和连翘帮忙将她身上的纱布和绷带全数解开,仔细检查哪里感染。
    除了几处较深的伤口有了发炎症状,凤栖梧还在张慕烟脚上发现了一块皮肤发白发硬,她轻轻按下去,触感冰凉,昏迷中的张慕烟甚至发出了痛呼。
    冻伤过后,这一块竟然要变成坏疽了!
    凤栖梧迅速在医疗包中翻找出了一瓶康复液,浸湿棉花敷在了她的脚上来抵抗感染。
    趁着这点功夫,她又将张慕烟身上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好,半个时辰后又给张慕烟敷好活血生肌膏重新包扎好,只希望这块皮肤能早点气血通畅,不要等到后期就需要手术治疗了。
    在半夏的好说歹说之下,凤栖梧总算是从病房里出来,回屋随意吃了点饭又守在了张慕烟身边。
    一瓶水还没挂完,张慕烟的呼吸平稳下来,高热也退了下来,拔掉了吊针,凤栖梧总算松了口气。
    她刚想着离开一会儿,却没想到一直在昏迷中的张慕烟突然低语起来。
    “慕烟?”
    凤栖梧疑惑着转身走了过去,却看见张慕烟还是双眸紧闭,并没有醒过来,她还当自己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刚给张慕烟塞好了被角,却又听见她喃喃了一句,这次凤栖梧是确信她说了话,因为自己亲眼看见她的嘴唇动了。
    “慕烟,你说什么?”
    凤栖梧听不清楚,只能弯腰侧耳将耳朵几乎贴在她的嘴边。
    “阎……谋……反……”
    张慕烟说的很模糊,半晌凤栖梧也只听懂了三个字,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是说阎艺萱谋反?放心,我已经知道了,她现在已经被押进皇宫了。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这个。”
    张慕烟现在情况不好,虽然现在是有意识了,可仍旧很危险,不适宜勉强做什么事。
    谁知张慕烟更急切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心跳也快了不少,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口中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很是着急。
    一见她这个想说说不出的样子,凤栖梧也跟着紧张起来,赶紧说道:“你别急,你到底要说什么?”
    “毒……皇上。”
    凤栖梧仔细思索了一下她这几个字的意思,顿时大惊起来,说道:“你说的是皇帝中毒是阎艺萱搞的鬼!”
    床上的张慕烟眉头依旧紧皱,只是舒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身体放松下来。
    “慕烟,你千万撑住,我现在必须进宫,我会请你母亲过来陪着你,你要坚强。”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是重要,凤栖梧现在不得不进宫一趟,只能鼓励她坚强。
    因着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辛夷和白芷也被凤辛恒从天机楼派过来帮凤栖梧的忙。
    一出小院的门,凤栖梧立刻对她们四人说道:“我现在必须进宫一趟,连翘,去请张夫人过来陪着张慕烟,最好能将御史府的府医带过来。辛夷白芷过来帮我换衣服,半夏你在先在这守着慕烟,有事立刻通知我。”
    凤栖梧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从柜子里取出了那套只穿过一次的宸王妃正服。
    辛夷和白芷服侍着她穿上,她可来不及绾那么径直的宫髻,只粗略一梳用发饰别住乱发,匆匆就出了门。
    车夫已经驾着马车在府门口等候,凤栖梧放心不下张慕烟,怕有人不顾一切也要杀人灭口,因此留下四个丫鬟照看她,自己一人奔赴皇宫。
    ****
    皇宫里所有人都上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早朝,从早晨一直到了下午,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敢吭声,撑着酸麻的腿和饿空了的肠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上的怒火落到自己头上。
    皇帝眼神阴鸷地看着地上的迟宏文,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宏文,可有此事?……咳咳咳。”到现在,皇帝的声音已经不能保持平稳,因为生气的关系又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大臣们同时惊叫起来。
    皇帝抬手压下了他们的嘈杂议论。
    迟宏文也慌了神,“咣咣”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父皇,这一切儿臣都不知情啊!全是阎艺萱做的啊!”
    迟宏文知道皇帝已经起疑,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于是就将事情一股脑儿推到阎艺萱身上。
    平国公一直心里惴惴不安,到了此时也忍不住出来说话了,如果再不说话,只怕整个平国公府都要被拉下水了。
    “回皇上,微臣认为此事不可只听一面之词。微臣的这个妹妹微臣是了解的,萱儿一直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子,如果不是有人教唆断然不会犯下这种大错!”
    他不准备给阎艺萱开脱,阎艺萱已经罪无可恕,他只是要减轻阎艺萱犯下的罪过,这样既能舍弃这个愚蠢的妹妹,又不至于连累整个国公府。
    迟宏文当然知道他是要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顿时就怒吼起来:“平国公,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跟本宫说的!”
    “住嘴!”皇上怒吼一声,显然已经暴怒。
    这一嗓子让朝堂上除了宸王和熙王之外的所有人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阎艺萱,你可认罪?”终于,皇帝问到了地上一直不说话的阎艺萱。
    阎艺萱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竟然是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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