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原还想着尽快打发了钱总管好想办法应对这次丑事,结果就被对方的话一棍子打懵了:“公公开什么玩笑,我们家老爷是兵部尚书啊?”
    刚刚她在看完和离书之后就已经气昏了头,哪还注意到什么圣旨?如今这么一说,她突然怒视洛允荣:“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洛允荣张了张嘴,嘶哑道:“没错,我如今已经被降为兵部侍郎了。”
    吴氏突然眼睛一翻竟是了生生给气晕过去,幸而被身后的下人扶着才没有摔倒。
    洛允荣却丝毫不见担忧之色,对那下人摆摆手道:“带夫人下去。”
    那下人原还想抱着吴氏哭一场,如今被打断又见洛允荣脸色不好,赶紧瘪瘪嘴和另外几个下人扶着吴氏回了后院。
    钱总管才懒得管这些闲事,直接下最后通牒:“三天后,咱家就带人来收房子,还望大人抓紧时间,体恤我们这些办差的。”
    洛允荣摇摇晃晃地对钱总管回了一礼,嗓音苍老:“请公公放心。”
    目送钱总管离开,洛允荣对段平摆摆手:“去吧,把东西整理整理,搬家。”
    段平目光复杂和悲伤地看着洛允荣,见他似是已经心灰意冷,答应一声下去安排。
    京城里的宅子不同位置代表的地位不同,皇宫坐落于丰京城最北方,分布于皇宫周围的这些宅子简直就是地位高低的象征,宅子越靠近皇宫,说明地位越高越受皇帝宠信,当然如果已经被发配到最外围,则说明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
    内务府分给洛允荣的宅子不仅比现在的府邸小了一半,还是在外围的外围,皇帝对他的态度也就显而易见了。
    洛琳和洛翼两人从护国公府的学堂回来时,就看到整个府中都是愁云惨雾的,下人们都在匆匆忙忙地整理行李,很多人忙得看到他们都没工夫见礼。
    洛琳眉头一拧,拉住一个匆匆忙忙跑过的丫头:“站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丫头定睛一看发现是洛琳,连忙屈膝行礼:“大小姐,您还是去问问老爷吧。”
    洛琳一巴掌打过去,那丫头雪白的脸瞬间肿了老高,她厉喝道:“叫你说就说,唧唧歪歪地信不信我把你卖掉!”
    那丫头立刻捂住脸,想哭又不敢哭,当即把之前钱总管的话对姐弟二人重复一遍,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洛琳扯着头发推到地上,对着她拳打脚踢,同时恼怒道:“你个臭丫头,居然敢诅咒老爷了,皇上不可能降老爷职的,不要以为我们家不是侯府了就能任你这小浪蹄子撒野,你敢背地里编排老爷,看我不打死你!”
    那丫头抱头在地上打滚,哭着求饶:“大小姐你放过奴婢吧,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去问老爷啊?”
    洛琳见周围的下人对她的行为全都视而不见,还是该干嘛干嘛,不由心中一颤,当庭大吼一声:“都给本小姐停下,搬什么搬,不能搬,除了这里我们哪也不去!”
    下人们听到洛琳的话,像是全都按了停止按钮,抱着各种各样的物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早就发现这边动静的段平笑着走过来:“原来是大小姐和大公子回来了,可是下人们犯了错?”说着,他看向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丫头,呵斥道:“没长眼的丫头,还不跟大小姐认错。”
    那丫头刚要起来,就听洛琳不客气道:“段管家,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父亲真的被降职了,皇上居然还要我们搬家?”
    段平为难地笑笑:“夫人刚刚病倒了,大小姐和大公子不去探望吗?”
    洛琳和洛翼脸色一变,二话不说齐齐往内院跑去。
    等姐弟二人走远,段平收敛笑容,对地上还在哭泣的少女道:“左右日后府里也要不了那么多下人,去找账房领些银子离开吧。”
    说罢,也不去看那丫头的反应,转身走了。
    打从天歌出嫁之后,这整个洛府就越来越不对劲儿了,首先是洛琳脾气越来越暴躁,不仅强令大家喊她“大小姐”,说以后再不准提洛天歌这个人,还动不动就打骂下人。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已经有不少下人被她打残打伤,还不知道究竟哪里冒犯了她。
    吴氏也不拦着,由她任性而为,洛允荣说话又没有分量……唉,段平叹口气,原以为是靠到了一棵不会倒的大树,如今看来,全在圣上一念之间啊!
    其次就是半个月前,外面突然传出千骑国退婚、宁国公主即将还朝一事,吴氏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脾气就更差了,每日里在她身边当差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稍有差池就会被拉下去打板子。
    想到吴氏醒来后恐怕又是一场大闹,他暗中吩咐下人们躲远点,自己也忙得看不到人影。
    如他所料,此刻上房里,吴氏正对着洛琳和洛翼姐弟二人大声哭号,指着刚刚把脸擦干净的洛允荣破口大骂。
    房间里只有一家四口,洛允荣一味低着头,默不作声。
    虽然在听到段平那番话后,洛琳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如今一朝被证实,她还是有些不愿接受,她沉着脸问洛允荣:“父亲,皇上为何要降你的职?”
    洛允荣嘴唇微动,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抛妻弃女、毫无人性,这八个字他如何在现在的妻儿面前说得出口?
    见此,吴氏不由再度气得浑浑身发抖:“你们瞧瞧,他就是这个窝囊样子,问什么都不张口,他这是要让我们娘儿仨被人笑死啊!”
    洛琳道:“母亲,您先别气,咱们都冷静冷静,只有知道原因,我们才能想出解决办法不是?”
    说着,她才问起洛允荣额头那个已经凝住的血窟窿:“父亲,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些日子的一连串打击,洛琳的心性正变得越来越冷硬,即便是现在,她内心无比崩溃和惶恐,仍保持了冷静。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那野丫头看她笑话,她胸口那两个字就是她今生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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