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自己。”沈纵托起她的脸,“我今天才知道……”
    明芙:“知道什么哦?”
    “我,道貌岸然。”总是在你面前,故作正经。
    沈纵低头,狠狠捉住她的唇。
    *
    从山上回到别院,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碎草沫,明芙抱着换洗衣物,去了热泉沐浴净身。
    白灵山地底下冒出来的热泉的水温刚刚好,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烫。明芙美滋滋地泡在热泉里,有些昏昏欲睡。
    泡了好一会儿,明芙从热泉出来,找换洗衣服穿。大概是泡得太久了,明芙头有些发晕,有些呼不上气的感觉,眼前黑了黑,明芙一个没站稳,踩在地上湿滑的石头上。
    脚一滑,“砰”地摔进热泉里。
    这一下动静太大,沈纵闻声赶了过来:“明芙,怎么了?”
    明芙捂着发晕的脑袋,慢慢从热泉里爬上来:“阿芙好晕……”
    沈纵别过脸不去看她未着寸缕的身子,随手扯了件干净的衣服,走到明芙身边,让她披上。
    明芙晕乎乎地靠倒在沈纵怀里,整个人发软,难受地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
    衣服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沈纵无法避免地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她很纤瘦,也很娇小,沈纵不敢与她对视,眼朝地面,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她小腿处有块狰狞的旧疤。
    仔细一看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的痕迹,旧疤看上去有些年份,不像是近几年留的。
    明芙从未说过旧疤之事,从前他们甚少独处,行敦伦之礼他不习惯点灯,且又隔着寝衣,怕冒犯明芙,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身体,他今日才知道这道疤的存在。
    要咬得多深,才会在多年后还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沈纵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明芙靠了会儿,缓过气来了,从沈纵怀里出去,坐到一块大石头边上换衣服。换好衣服,拉着沈纵回房。热泉边上灯火通明,明芙身上的寝衣很轻薄,仔细看能隐隐看见全身。
    明芙走在沈纵前面,沈纵看见了薄透衣料之下明芙的背,眉头渐渐深锁。明芙穿着寝衣,他看不真切,但他可以确定,明芙背上有些什么印子。
    回到房里,明芙滚进被子里,舒舒服服地趴着休息。
    “夫君,好晚了,要吹蜡烛睡觉了。”
    沈纵没理她,反而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点亮。
    明芙有些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夫君?”
    沈纵闭上眼叹了口气,道了句:“冒犯了。”
    “啊?”明芙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寝衣被沈纵用力扯下。明芙躲进被子里,结果被子又被扯掉了。
    屋内灯火通明,明芙抱着膝盖,羞答答地低下头。明芙知道夫君每次对她说“冒犯”的时候,就是要对她做过分的事。
    可是夫君不是说她身子没养好,不能做那个事的吗?怎么他忽然变得那么猴急?但是如果夫君很想的话,那、那轻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办?夫君盯着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掉。
    沈纵盯着明芙的后背,脸越来越沉。明芙背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陈旧红印,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沈纵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怒火,对上明芙澄澈的眼睛,升起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被灭。怒火平息,心里转而多了一丝愧疚。
    三年,她呆在他身边三年,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明芙你……”
    “我在,夫君。”
    沈纵神色凝重,想问明芙她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以他的手段,想要知道这些伤从哪来的并不难。别再让她回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明芙不知沈纵在想什么,只觉得沈纵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大胆,深深地感到自己今晚一定没办法从夫君手上逃走了。
    虽然从前她一定跟夫君有过很多次,可是她不记得了,自从失忆以来他们还没有过,从前她也没有过。今晚也可以算是第一次要和夫君做羞羞的事。
    明芙有些紧张,戳着手指,红着脸娇娇地叫了沈纵一声:“夫君……”
    沈纵:“嗯,怎么?”
    明芙躺平:“你待会儿冒犯阿芙的时候,记得要轻一点。”
    沈纵:?!
    沈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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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好难哄
    沈纵赶紧拿寝衣和被子把明芙紧紧裹住:“别多想,不早了,休息吧。”
    明芙的心情瞬间由期待变失落,捏着被子,低垂着眸子,乖乖应了声:“好。”
    然后缩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今夜夫君又没有动她。
    这天晚上明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满心欢喜嫁给夫君,结果新婚之夜,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夫君来揭盖头。
    她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极了,就偷偷吃了一块红枣酥。
    等到子时,夫君才过来。他揭开了她的红盖头,可是夫君一点也不高兴,看到她的第一眼似乎还有些厌恶。
    明芙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夫君要是讨厌她又怎么会娶她?一定是因为成亲太紧张了,夫君才会这样。
    她紧张又期待地闭上眼睛,等着夫君吻她,可是没等到吻。明芙睁开眼睛看见夫君眼里都是冷漠,心里有些发慌。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夫君忽然出声让守门的婆子进来,他冷冰冰地说:“带她去洗干净,洗三遍。”
    明芙怔了怔,眼睛酸得厉害,她已经不是小乞丐了,上花轿前洗得很干净很香了。明芙努力忍着眼泪,把手伸到夫君跟前:“我一点也不脏,你闻闻,是香的。”
    夫君冷冷看了她一眼:“去洗。”
    然后她就被婆子带走去洗澡了,整整洗了三遍,洗得她皮都脱了,才把她重新送回新房。
    回去的时候,明芙的心凉了几分,可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希冀。她坐回床边,再一次把眼睛闭上,心想如果夫君亲亲她,她就原谅他。
    可是夫君并没有亲她,夫君吹熄了蜡烛,放下床帘,扯开她的腰带。
    四周黑黢黢的,明芙能感觉到夫君在她上面,她知道夫君要对她做什么,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夫君似乎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没过多久,明芙还没准备好,就感到一阵剧痛,又涩又胀,整个人都觉得快要裂开了。她疼了很久很久,夫君才停下。
    结束后,夫君马上躺得离她远远的,远得她伸长手臂都够不到。明芙身上黏糊糊的,想去洗干净,却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想夫君帮她简单擦洗一下,可是夫君管自己睡了。明芙看着自己被洗脱了皮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懂了,夫君娶了她,可他一点也不喜欢她。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没有分别。
    第二天醒来,夫君已经走了,床榻的另一边冰凉凉的。明芙身上还是很痛。
    忍着疼清洗完上完药,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搬出了新房。
    如果夫君那么不喜欢她,她还留在夫君房里做什么。搬是搬了,可是心里还是没有彻底死心。她心想着自己不能一棍子打死,要多给夫君一次机会。
    如果夫君晚上过来哄哄她,她就搬回去。她很好哄的,抱一下就够了。
    可是夫君没有来哄她,甚至完全不在意她搬出去了。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明芙终于在满月那天等到了夫君。
    她有些犯小脾气了,心里却有一点高兴和期待,撅着嘴埋怨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心里却想:快哄我,快抱我。
    夫君依旧没哄她,只是平淡地开口:“今日是朔望日,依祖制你我需行敦伦之礼。”
    紧接着,他又扯开了她的腰带……
    夫君的身影在床帐上起起伏伏,明芙睁着眼,眼泪无声地掉。
    ……
    一场梦醒,明芙哭了,为什么夫君在她的梦里那么坏。
    半夜听到哭声,沈纵醒转,看到明芙泪流满面,把她捞到自己身边:“怎么了?怎么哭了?”
    明芙吸着鼻子擦泪:“呜呜夫君你为什么这么坏?”
    沈纵有些懵:“我坏?”他做什么了。
    明芙心里难过得不行,抓起沈纵的手臂嗷呜一口咬了下去:“梦里的你太坏了,如果你敢那么坏,我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你。”
    沈纵手臂吃痛,反应过来明芙是做了噩梦,叹了口气,伸出空闲的手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只是梦。”
    虽然不知明芙做的是什么梦,但沈纵觉得自己应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明芙哭了会儿,慢慢平复下来。夫君说得对,这些都只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她的夫君那么疼她,和梦里的那个大坏蛋完全不一样。她怎么能把梦里的大坏蛋当成是夫君呢?
    明芙看着沈纵手臂上留下的一排浅浅牙印,低头心痛自责:“阿芙咬疼夫君了,对不起。”
    沈纵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疼。”就她那点力气,连皮都咬不破。
    明芙往沈纵怀里蹭了蹭,很认真地问他:“夫君,你会觉得阿芙脏吗?”
    “不会。”沈纵答得果断。
    明芙抱住沈纵,心安了下来:“我就知道夫君不会的。”
    沈纵起身取了热帕子过来,给明芙擦了脸:“好了,没事了,继续睡。”
    闭上眼全是那个噩梦,明芙睁着眼不肯睡。只要想到夫君不喜欢她,明芙便觉得心痛如绞。
    明芙心里很不安,因为她和夫君的一切她全忘掉了。
    “夫君,你是怎么和阿芙成亲的?”
    “嗯?”沈纵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明芙直直望着他:“因为阿芙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跟夫君相知相许,互托终身的了。如果阿芙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这段美好回忆,会很难过。”
    沈纵有些为难。其实他们没有相知相许,成亲前也没见几面。他们成亲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彼此,更没有什么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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