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所说的我们需要被五神抓住,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古蜀的五神真要说起来,传承至少有数千年了,巴蛇神、金蚕神、纵目神、玄鸟神和青铜神树,传说在当年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神灵,是能将神力留在神像上以吸收信徒信仰力量的真神。不过如果我们的调查方向没错的话,五神的本体应该早就不在这个世界,所以它们只能通过自身当年留下的神像来遥控信徒的行为。而我之所以提出我们需要被五神抓住,是指的被js组织制造出来的‘伪神’,虽然它们都是不完全体,可是也具有五神的一个特征,那就是精神烙印。”
    “精神烙印?这个东西倒是第一次听说。”我嘀咕着。
    “或者换一个催眠术中的说法可以更好地解释精神烙印——那就是‘意识种子’,就像当年余叔在你脑子中就留下过类似的烙印。五神的仿制品,能够通过精神烙印传递给人一些信息。而这一点,当初我带回巴蛇神的部分血肉,组织中的科学家也证实了这一点,而我遇见的那个神秘人,更是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所以我才会冒险。说起来,如不是他暗中放了我,我也不可能凭着一己之力逃出来。”
    “你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吧?而且这些仿制的‘五神’,又怎么愿意分享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老实说我们可是杀了不少它们的同类。”我不解地问。
    “不,杀戮对它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作为一种具有传说中的神的基因的物种,它们其实从来就不愿如此卑微地活着,结束它们的性命,本来就是它们提出的条件之一。”敖雨泽感慨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所地宫中所有仿制出来的五神怪物,其实也想要早日解脱?不过当初的巴蛇神,似乎完全没有这样想过吧?”我冷笑着说,对敖雨泽的话,这次有几分保留。
    “巴蛇神是个例外,它几乎是最接近神灵的造物了,否则也不会那么难杀。有这样自我毁灭意识的五神,其实就只有纵目神和金蚕神的后裔蚕女,其实我更觉得,与其说是它们想要带着所谓神的尊严死去,还不如说它们是在恐惧着什么,这种恐惧,比死亡还要可怕!”敖雨泽思索了片刻后说。
    可是,它们连死亡都不怕,到底恐惧什么呢?我的脑子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可偏偏理不清其中的关系,就如我们事先完全没有料到肖蝶会是余叔这一边的人,现在我们也没有想到作为五神之二的纵目神和蚕女,会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我的脑子中突然闪过先前余叔说过的话,他在明天要进行一次祭祀,这次祭品和我无关,但他却希望我参加,那么,会不会真正的祭品就是五神?将神灵的仿制品作为祭品,这无疑是大手笔,或许这也是五神被真正制造出来的原因,而纵目神和蚕女所恐惧的,恐怕就是本应该享受祭品的它们,有一天却也被当成了祭品。
    我觉得这个推测的可能性极大,对敖雨泽和明智轩说出来后,两人也感觉这个解释极为合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余叔越是要做的事,我们自然越是不能让他成功,只要能破坏他的祭祀,那么我们此行的收获就已经足够大了。只是按照余叔的说法,他这次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我进入这地宫,虽然我还猜不透其中的原因,那么如果我不出现的话,祭祀会不会如期进行?
    “你不会是要冒险回去被他抓住吧?我可是说清楚,刚才救你是因为偷袭,同时对上三个雇佣兵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下次如果他们有了准备,即便还是三个人我都不敢保证能救你出来。”敖雨泽警告道。
    “放心,我有分寸,余叔一定筹划了这件事许久,现在说不定已经派出所有的人手在追捕我,如果我装作迷路逃窜被他重新抓住,他应该不会怀疑什么。而且,我有两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苦笑着说。
    “什么理由?”
    “一是秦峰,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第二,之前余叔在我手臂上放入了一枚种子一样的东西,后来那枚种子竟然钻进我的心脏位置,我想这玩意儿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
    “种子?会在血肉中移动……是肉身铜种!”敖雨泽脸色大变。
    “什么是肉身铜种?”我感觉到有些不妙,连忙问。
    “这是五神之一的青铜神树的种子,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js组织仿制出来的青铜神树也是个没什么威力的赝品,它生产的种子也威力不大了,不然……”
    “不然小康的身上会长出一根小树苗来。”明智轩在一边恶趣味地说。
    “不只是如此,你的部分血肉甚至会青铜化,然后变成半人半金属失去理智的怪物。”敖雨泽语气干涩地说。
    我干笑两声,没有想到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种子,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威力。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余叔在将我关押起来后才只派了三个人看守吧,他根本就不担心我会逃走!
    既然我身上有着这特性奇异的血肉铜种,而余叔一时间又真的不会伤害我的话,那么如果再度被他抓住,反而能看看他明天的祭祀活动到底要做什么。
    幸好,敖雨泽逃出来的时候,将我们的装备也全偷了回来,她让我在鞋子里藏了一个微型追踪装置,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支援。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背后似乎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朝敖雨泽使了个眼色,敖雨泽悄悄将从雇佣兵处抢过来的手枪摸出来,打开了保险。
    很快,脚步声停下了,敖雨泽猛地窜出去,却咦了一声,又停下了。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着黑袍的人,和先前领着我进入摆放青铜王座的大殿的神秘人一个打扮,看不出男女,只是身形比较瘦削。
    我想起先前木格曾对余叔说,救出敖雨泽的人,看脚印应该是一个比较矮小的老人,看来说的就是他了。
    敖雨泽虽然没有动手,还是带着几分警惕望着来人,轻声说:“虽然你救了我,不过我也是按照你的指示才故意让蚕女抓住的,所以真要说起来,这份恩情也不算什么。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分别被五神之一的种子寄生过,你是否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我突然想起明智轩似乎并没有和五神之一接触过,可是看明智轩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明智轩见我目光古怪地盯着他,嘿嘿干笑一声,哭丧着脸说:“实不相瞒,上次我们在这地宫旁边的研究所里的时候,我就被当时遇上的巴蛇神释放了精神烙印,要不然你真当我嫌自己命大非得跟着你们来这地宫冒险啊……”
    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智轩作为一个生活富足的二代公子哥,就算真的是性格叛逆,可上次在地下研究所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贪生怕死,怎么这次要来这地宫如此积极,真正的原因竟然是他早知道精神烙印这回事,这次来估计是想办法解除这个烙印的吧?
    “下一步,我们需要先找到血肉机关,这样才能彻底激发他身上的血肉铜种,要不然直接带着血肉铜种,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余仁贵主持的祭祀,一旦真的让他召唤出那个东西,后果不堪设想。”穿着长袍的老人缓缓地说道。
    “如果说余叔真的想要利用我来召唤什么东西的话,那么我们现在马上离开,不就行了吗?”我不解地问。
    “当然不行,血肉铜种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余叔能够通过血肉铜种来感应你的位置,只要他愿意,甚至能够让血肉铜种在短时间内爆发,到时候这位小哥身体的大部分血肉组织,有可能青铜化。而其他人被种下的烙印同样有可能爆发,如果不利用余叔的这次祭祀,这些烙印也完全不可能解开。”
    “你是故意让我们冒险的?”敖雨泽带着怒气质问。
    这倒是可以理解,明智轩还可以说上次在地下研究所的时候就被巴蛇神给暗算,可她却是听了眼前的长袍老人的话,自愿被蚕女的发丝包裹,然后被种下蚕女的精神烙印,可以说是在情急之下被眼前这个怪人给骗了。
    “你应该最清楚,有些事情,不可以透露,否则事态只会更加严重。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取出其余三人身上的精神烙印。不仅如此,余叔正在进行的计划也不会停止,就算他放弃这次祭祀,可是那道门……那道门的力量已经积蓄到一个巅峰,不宣泄掉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长袍老人继续说道。
    敖雨泽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枪。
    我和明智轩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看看两人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再透露半点。
    我想起敖雨泽在笔记本上写的第三句话——有些事我不能透露,一说就会死。很明显,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么她瞒着我们一些关键的信息,也似乎情有可原。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找到什么血肉机关,那到底是什么?”我有些头疼地说。
    “确切地说,那是血肉铜种完全爆发后,形成的半人半青铜状态的怪物。我们要找的也不是它们,而是它们所守护的东西。”长袍老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
    “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连我们的某个同伴都会出卖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事先设计好的?”我冷冷地说。
    “因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许多年前你就已经死了。”黑袍老人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说道,说完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和面罩,露出一张清瘦但是精神矍铄,下颌有一簇十来厘米长胡子的脸来。
    我一下呆住了,虽然这张脸比起十几年前又苍老了一些,可我依然不会忘记。是他,旺达释比,曾经封印了我身上的血脉力量,又送了我白色符石的老人,小叶子的外公!
    “旺达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万分地问,老实说,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激动。
    “我早该猜到是你。”敖雨泽叹了口气说。她之前就和旺达认识,所以见到旺达的真面目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当年我放了余仁贵一马,本来指望着他回头是岸,可我没想到这些年来他反而变本加厉,最终甚至可能会闯出天大的祸事来。”旺达有些感慨地说。
    “既然他这么重要,如果我们直接干掉他呢?”明智轩在一旁恶狠狠地说。
    “来不及了,他要做的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想要举行的祭祀不过是一个催化作用而已,就算现在杀了他,灾难的发生也不过推迟一段时间而已,反而不如趁着他祭祀的时候破坏,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阻止这场灾难。”敖雨泽在一旁说道。
    “至于什么灾难,还是不能说,是吧?”我苦笑着问。
    敖雨泽点点头说:“是的,这件事很古怪,我和旺达都心中明白,但是不能说,一说不仅我们会受到反噬,而且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至于为什么如此,我也不知道,但这种古怪的感觉却绝对不是虚假的。”
    我耸耸肩,没有继续追问,最后看向旺达,问道:“小叶子怎么样了?”
    旺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黯然,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轻声说道:“先解决这件事,我再详细告诉你。”
    我看着旺达坚定的样子,知道现在再问他也不会继续这个话题,看来他和敖雨泽都十分看重余叔即将要举行的祭祀,并且坚持要在他举行祭祀的时候来破坏掉,由此去阻止某件事情的发生。
    “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有血肉机关的地方,我们必须先拿到它们守护的那件东西。”旺达重新戴上面罩和兜帽,说道。
    我们几个跟在旺达释比身后,他似乎十分熟悉这里,带着我们在迷宫似的地宫中转来转去,如果换了我的话可能连路都不记得。
    这一路上我们也遇到过几个机关,可是在旺达的带领下,都算是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山洞里有个高十几米的人头雕像,方面大耳,怒目圆睁,极度朝外鼓出,一张嘴巴闭合后也有一米高,眉心处有一颗黑痣。
    在雕像的眼睛部位,有两条细细的山泉从眼角流出,就像是这雕像在流泪。这两道山泉也不知流淌了几千年,在雕像的脸颊上冲出了两道深一尺多的泪痕,然后汇入雕像下方的一个小水潭中。
    “好壮观的雕像,这里就是血肉机关的所在?”明智轩感叹道。
    旺达释比没有说话,而是像一只大猿猴一样轻巧地攀上雕像的脸,很快就爬到它的头顶位置。
    他从自己背着的一个布包里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圆饼形石头,然后蹲下身子,伸长手放入雕像的眉心位置,也就是我们在下方看到的雕像眉心的黑痣。
    圆饼状的石头放入后,旺达释比用力地朝左边旋转了两圈,又朝反方向旋转了三圈,然后松开了手。
    轻微的“咔咔”声响起,石头竟然朝里面下陷了进去,接着雕像的眼睛更加朝外鼓出,两条布满铜锈的粗大铜链从泪痕的位置弹起来,还带着四散的水花。
    洞窟中轻微地晃动后,雕像的嘴巴开始缓慢对张开,雕像内部更是传来机栝
    运转的声响,看来这雕像所采用的技术,只怕不比近现代的机械工艺逊色,就是不知道在三四千年前的古蜀,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机械工艺。
    随着雕像嘴巴的张开,最后形成一道高一米七八,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里面看上去黑黝黝的,完全不见光,也不知道到底通向哪里。
    旺达灵巧地从雕像头顶攀爬着下来,然后点起一根火把,示意我们跟着他进去。我们几人连忙将探照灯都打开,先后跟了进去。
    通道十分狭窄,一个人通过都经常磕磕碰碰,如果这里面有什么机关埋伏的话,那简直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还好通道并不长,一两分钟后,就进入相对开阔的地带。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鼻子里已经能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肉类腐烂的味道,想到先前旺达说要来寻找血肉机关,其中血肉二字,似乎已经预示这前面到底藏着什么恶心的东西……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最后竟然有了二十多米的宽度,旺达渐渐放慢了速度,然后严厉地吩咐我们在接下来一段路程,我们必须踩着他的脚印走,否则后果自负。
    我用探照灯照射了下前方的地面才发现,前方竟然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如同陈年的腐泥淤积在一起形成的小型沼泽地,甚至还不时冒起一个个黑色的气泡,气泡破损后散发出闻之欲呕的腐臭味道。
    “这里是血肉泥沼,如果传言没有错的话,相传这里原本是没有沼泽的,是死掉的生物太多了,最后这些生物,包括人在内的无数血肉腐烂所形成的沼泽,如果一旦陷入其中,不要说其中很可能超过十米的深度,光是无数尸骨在这里腐化形成阴气煞气,甚至是有可能孕育出的阴灵,都沾着就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东西。”旺达看着前面的血肉泥沼,脸色也有些不善。
    不过他似乎对这片小型沼泽比较熟悉,他走到了泥沼的最边缘靠近山洞壁的地方,然后一边用手扶着墙根,小心地踩着墙角凸出的石块,一点点前行。我们三人跟在旺达的身后,更加小心翼翼,否则真的掉进这血肉泥沼之中,就算没有旺达吓唬我们说的阴气阴灵之类的东西,只要想想这个沼泽很可能完全是腐烂的尸骨形成的,光是恶心都足够恶心死了。
    花费了半个多小时通过了只有几十米长的血肉泥沼后,本来以为前面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感觉恐惧了,可仅仅是五六分钟后,我们就见到了让我们即便是在梦里也会吐出来的景象,那是无数的残肢断臂甚至腐烂了一半的人头或躯干堆积在一起的尸山。
    最让人感觉到恶心的是,这些四分五裂的尸体,不仅仅是人类的,还有猪、羊、牛、狗等中大型家畜的,甚至连鸡、鸭等家禽也偶尔能看到几只。
    这里的尸体量,恐怕至少需要上千具人类尸体和数千只家畜才能堆积成这么一座高高的尸山,至于完全腐烂的骨骸,反而没有多少。
    而伴随着这无数半腐烂的尸骨而来的,就是让人感觉窒息的恶臭,这比当初我们进入这地宫时,只有人类尸体的池子中的味道还要强烈十倍,以至于我都有了转身就跑的冲动。我们甚至怀疑,刚才经过的血肉泥沼之所以会形成,是不是先前那个地方也是这样一个尸堆,只是尸堆的时间更加久远以至于完全腐化成了流质的泥沼?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和动物的尸体?就算是一个个拖进来,也要好几年时间吧?”明智轩有些崩溃地尖叫道。
    “谁说这些尸体是现在拖进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些尸体存在这里,时间最长的怕是有八十多年,即便是最短的,也已经有五十年左右。只是这个地方的地势十分古怪,尸体腐烂的速度,还不到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旺达冷冷地说。
    “从你说的两个时间段来看,一个是三十年代,一个是六十年代,正好是地下研究所建立的时间和废弃的时间前后。”我想起之前敖雨泽拜托她背后的势力查找脑康精神病院的资料时,曾有这么两个特殊的时间点。
    “不错,大规模运送尸体到这里的时间,一个是三十年代地下研究所第一次建立时,一个是六十年代研究所即将废弃前夕。因为当时主持地下研究所的人都曾做过同样的事情,那就是用人以及五畜的尸体,来做一些残酷的实验。当然,六十年代时的研究所使用的人类尸体,全部都是死囚的。”
    我想起那个特殊的年代,心想只怕当时不止是用死囚那么简单吧?不过这话倒是不好说出口,毕竟这些事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好查证了。
    “你不会告诉我们,要找的什么血肉机关,就藏在这堆尸山当中吧?真要这样的话,还是劳烦你老人家自己去找吧……”敖雨泽看着眼前的尸山,她毕竟是女的,就算面对血淋淋的场面敖雨泽也不会皱半点眉头,可这么恶心的尸堆,估计她还是多少有些顾忌的。不过这巨大的尸堆,也让我依稀猜到进来的池水中无数的尸体的去处了。
    “当然不会,它们会自己出来。”旺达轻声说,然后一把将我拉到旁边,带着我朝尸堆走过去。
    “不会吧?为什么是我?”我哀叹一声。
    “杜哥,加油,我们看好你哦。”明智轩在一旁幸灾乐祸叫着。
    在离尸堆两三米的地方站定了,旺达让我将上衣脱掉,我看了看身后十几米远的敖雨泽,最后在旺达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扭扭捏捏地将上衣脱掉。
    旺达看着我的后背,说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用过什么刺激自身潜能的药物?”
    我想起敖雨泽给我的药剂,无奈地点了点头。
    旺达叹了口气,喃喃说道:“看来这也是天意了,我当年费尽心思布置在你身上的血脉封印,看来已经被毁坏了大半,那丫头还真是乱来,当初就不该让她来找你。”
    我知道他说的“那丫头”应该是指敖雨泽,毕竟当初是他指点敖雨泽来找我解决鬼影事件的。不过就算没有敖雨泽主动找我,我还是多少和鬼影事件以及那诡异的游戏扯上了关系,所以恐怕真的如他所说,这是天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的血脉已经激发了大半,至少我们要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容易一点了。”
    旺达说完,伸出手来,长长的指甲在我手腕上一划,我的手腕立刻血流如注。我刚要吐槽你的指甲到底干不干净这样的话,旺达已经摸出好几根三寸长的骨钉,分别扎入我背后不同的位置。
    或许他扎入骨钉的地方都是人体的穴位,我没有感觉多少疼痛,反而是有一股酸麻。旺达嘴里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文,然后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一个破旧的木碗接住我手腕伤口流出的鲜血,接了小半碗才在我手腕伤口敷上一层乌黑的药膏。
    虽然这药膏看起来不起眼,但止血效果不错,手腕很快就停止了流血。
    接着旺达开始围着我以一种古怪而有韵律的节奏不停踏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在我四周带起一股小小的旋风。
    后来我才知道他踏的步子是释比传承中的“禹步”,相传是当年治水的大禹流传下来的,而羌族释比的传承,也是在大禹时代就开始了。
    旺达一边以这种奇异的步伐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法事,一边朝尸堆的方向挪动,很快就到了尸堆面前,开始用手蘸着木碗中的血液,弯下腰在离他最近的尸体上,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的尸体或残肢,开始画着某种诡异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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