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两人,京兆府尹一个头两个大。
    昨天把张爷放出大牢以后,他千祈祷万祷告,以后千万不要再碰到关于战王府的任何事了,可偏偏今日就看到战王妃了。
    京兆府尹没听到过夏曦和白家有任何的关系,还以为是窦御史跑去求她,夏曦过来做这个人情的。
    毕竟从昨天早朝以后,朝中上下都知道,窦御史傍上了战王府的大腿。
    从桌案中过来,给夏曦行礼,“不知战王妃为何事而来?”
    夏曦抬下巴,指了指白老爷和白覃,“家里的亲戚。”
    亲戚?
    京兆府不光脑袋大了,也疼了。
    他就不明白了,京城这么大,这么多户人家,偏偏是这个白家和她是亲戚?
    “那您?”
    “旁观而已,府尹大人审案吧,我们不插言。”
    京兆府尹才不信她。
    但还是命人搬了椅子过来,让他们两人坐下,自己回去大堂上,继续审案。
    一拍惊堂木,“白魏氏,你继续说。”
    白夫人泪如雨下,断断续续的哭着说,“我娘家出了事情,急等着用银子,那时候老爷和覃儿不在家,我便挪用了府中的银子给娘家人救急,谁知道老爷回来后雷霆大怒,非要让我给娘家写信,让他们把银子还回来。
    大人明鉴,我娘家一时半会儿哪里凑的到那么多的银子,我便祈求他等一等,他不同意,让人给我娘家写了一封信,说我身染重疾,时日无多,我大哥和侄儿看到后,万分着急,连夜赶来,一进府中,便被他关了起来,而后又给我娘家人写了信威胁他们。
    我娘家人变卖了家产,好不容易凑齐了五十万两让我侄女送了过来,他们不但没有放人,还把我侄女也给扣下了,继续威胁我娘家人还银子。”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哭的不能自已,一边哭一边捶自己胸口。好半天后,才再次断断续续的接着说,“可我没想到,覃儿他、他竟然对蕊儿起了歹意,强行占有了她,老爷知道后,威胁我们不许说出去,我大哥不从,他便让人砍了他的手指,并警告他,如果敢声张,他便每隔几日便砍掉他一个手指。
    大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我大哥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被砍掉,我心如刀割,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又怕事情传出去,覃儿以后无法见人,可是,蕊儿是无辜的啊,她还小,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她说的断断续续,悲苦不已,堂上众人听到,皆在心里唏嘘,就连张都头也多看了白覃几眼,见他也算相貌堂堂,却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就连京兆府尹心里也愤慨,啪的一拍惊堂木,“白覃,你还有何话说?”
    白覃偏头看着自己的娘,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自己的娘是慈祥的,是会对他嘘寒问暖的,在他生病时,会亲自把药端到他的面前,柔声哄着他喝下去;会在他每次出门谈生意,把一切都给他打理好的;会在他无意娶亲的时,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的。
    可现在身旁这个往他身上泼脏水,不惜陷害他这个亲儿子的真的是他娘吗?
    见他迟迟没有回答,京兆府尹再次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白覃,本老爷问你话呢?”
    白覃回神,腰杆挺直,不卑不亢的回答,“回大人的话,我娘是无中生有,捏造事实。”
    “覃儿!”
    没等京兆府尹说话,白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突突的往下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娘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啊!”
    白覃没有看她,甚至还动了动身体,离她远了一些,道,“大人明察,我娘这些年挪用了我白家五百万两的银子给魏家,我和父亲前些时日才察觉,便让她给魏家人写信还回来,她不肯,我和父亲才出此下策,骗了魏家人过来。”
    至于玷污了魏蕊一事,纯粹子虚乌有,是她和魏蕊给我下了药,想要趁机和我成了事,被我父亲及时发现,救了我,并在一气之下砍了魏忠的手指。
    大人,我字字句句属实,还请您明察!”
    白覃话落,大堂上一片寂静。
    众人看看他,再看看白夫人,不知道他俩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覃儿啊……”
    白夫人哭倒在他身边,“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啊,即使我娘家人再亲也亲不过你。你若是出了事,娘豁出命去也会护着你,可蕊儿她是女孩子啊,但凡你能说一句对她负责的话,娘也不会来公堂上跟你们作证,让我们白家以后在京中抬不起头来。”
    “你闭嘴!”
    始终沉默的白老爷怒斥了一声,他早就对白夫人失望了,可他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
    白夫人吓得身体一颤,脸色顿时白了,身体也往一边挪了挪,似乎很是怕白老爷。
    “啧啧……”
    夏曦啧啧了几声。
    听到他的声音,京兆府尹脑袋更大了,下意识的开口问,“战王妃有什么话说?”
    “没有。”
    夏曦很是干脆的摇头,“我就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公无私的母亲,心有感慨罢了。”
    京兆府尹,……
    我信了你的才怪。
    摆出不耻下问的姿态,“不知战王妃对这个案子有什么见解?”
    “大人说笑了,我此刻就是个闲人,哪里会有什么见解,不过呢……”
    夏曦似笑非笑的看向魏蕊,“这位小姐说被玷污了,白公子又不承认,不如请了宫中的嬷嬷过来验证一下。”
    魏蕊变了脸色。
    第1021章 验明真身(2更)
    夏曦的话点醒了京兆府尹,宫里帮着皇上选修的嬷嬷经验丰富,这样的事一看就明白,当下也没犹豫,就要吩咐张都头去宫里请人。
    嘴张开了,才发现张都头进不去宫,为难的看向夏曦。
    夏曦摇头,“这件事我得避嫌,省得出来了结果有人说动了手脚,不过,我可以给府尹大人推荐一个人。”
    京兆府尹忙道,“您说。”
    “你的人去找安尚书,求他帮个忙,给安贵妃传个信,让安贵妃派人过来。”
    京兆府尹眼睛一亮,他和安尚书还算有几分交情,相信这个忙他会帮的,立刻吩咐张都头,“你去一趟尚书府,就说……”
    话没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而后听到砰的一声,魏蕊狠狠的撞在了大堂的柱子上,当即撞昏了过去,人缓缓的顺着柱子瘫在地上,额头上的血也顺着柱子蜿蜒了一路。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白夫人一声凄惨的喊,将众人惊的反应过来。
    “蕊儿!”
    白夫人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嚎啕大哭,“你怎么这么傻?”
    魏忠和魏元也回过神来,魏元跪着爬过去,魏忠则是艰难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往那边移动。
    京兆府尹也懵了,赶快吩咐,“快去喊大夫过来!”
    有衙差扭头往外跑。
    “她……”
    大堂上响起夏曦疑惑的声音,“是在寻死?”
    京兆府尹脑门上的汗都要急下来了,案子还没审完,受害人要是在大堂上撞死了,他也会受到牵连。
    听到夏曦的话,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着疼,这不明显的事吗?不是寻死,还能是没事撞着柱子玩?
    “为什么?”
    夏曦又问了一句。
    白夫人闻言哭着道,“蕊儿脸皮薄,她昨夜已经受到了打击了,如今又要被验身,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她怎么活?”
    “不验身就能活了吗?”
    白夫人被问的哭声都顿了一下,而后哭声更大了。
    京兆府尹被哭的脑袋疼,脑中嗡嗡只响,响着响着不知怎的夏曦刚才的话重新钻入他的脑中。
    夏曦说的没错,经过了京兆府的大堂,就算是不验身,魏蕊被玷污了的事情都会被传出去,更何况请嬷嬷来验身,是为了还她一个公道,她为何这么排斥?
    除非是她撒了谎。
    念头出,京兆府尹看向魏家几人,这才发现他们的表现有些夸张了,眉头皱了皱。
    “哎!”
    夏曦叹口气,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谁让我这人心善呢,我帮魏小姐看看。”
    京兆府尹这才想起来,传闻夏曦也是会医术的,当下也从桌案后过来,走上前去。
    夏曦已经蹲下身子,手放在了魏蕊的脉搏上,魏蕊撞这一下,也确实用了力气,虽不至于血溅当场而死,但也确确实实的伤的不轻,号完脉,夏曦抬眼看了看魏蕊的伤口,“人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就好。”
    没事就好,京兆府尹放下心来。
    夏曦起身,想回到椅子边坐下,刚一转身,看到了张都头,很是纳闷,“张都头怎么还没去找安尚书帮忙?”
    张都头看向京兆府尹。
    白夫人的哭声也弱了,似乎在竖着耳朵听。
    “去吧。”
    京兆府尹这话落,白夫人朝着京兆府尹跪下,咚咚咚给他磕头,“大人求求您了,不要给蕊儿验身了,她、她承受不住的,她还是个孩子啊。”
    “那就更应该验了,如果所验白覃确实玷污了她,本王妃和府尹大人都会做主,让白覃负责的。”
    白夫人编不下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都头快步而去。
    大人被请了来,被魏蕊包扎好,也给她号了脉,说法与夏曦的一致,京兆府尹摆摆手,想让他退下去。
    夏曦喊住他,“等一下!”
    大夫背着药箱站住。
    “府尹大人正在审案,这位小姐是关键的人,还麻烦大夫给她扎几针,让她尽快醒过来。”
    京兆府尹,……
    其余的人,……
    自从上了堂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窦御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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