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笑着抱住她的一边肩膀,“今日的事很快就会传开,琪儿不是俞义孩子的事也就瞒不住了,村里的人免不了议论,我跟您回夏家村倒无所谓,我怕他们对琪儿指指点点。他是我的儿子,我不想让他面对这些。”
    “魏家村的人就不议论了?”
    “魏家村的人不同,我毕竟在那生活了几年,和村里人的关系比较好。再一个,他们以后还指着来我的快餐店里上工呢,不会再背后乱说的,您就放心吧。”
    尤氏还是舍不得,以前夏曦是人家的儿媳妇,常回娘家住不合适,现在和离了,总该回娘家了。
    “娘……”
    夏曦摇晃着她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
    尤氏眼圈红了红,缓了一口气,勉强开口同意,“好吧,不过得让晴儿和倩儿跟你去作伴。”
    她这一个月内,要去落尘山庄,晴儿或者倩儿要过去了,这事情就瞒不住了。
    夏曦笑着拒绝,“娘,晴儿和倩儿还未出嫁,总是去我家不合适。这样,等我要回了银子,把快餐店开起来以后,就在县里买处宅子,到时候再让她们两人跟我作伴。”
    好说歹说,尤氏总算不让晴儿和倩儿两个去跟她作伴了。夏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尤氏便又道,“这几日的事多亏了张爷,你要好好谢谢他。”
    夏曦无奈应下,“知道了,娘。”
    ……
    风澈从县衙内出来,知府和县太爷两人跟在身后,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出来。
    看着人上了马车,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抬手,擦自己脸上还没有退下去的汗珠。
    想起来自己要拿出十几万两银子,知府疼得心里流血,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要摔倒,县太爷急忙扶住他,“大人。”
    知府全身都湿透了,如今被风一吹,更是觉得透心凉。
    哭丧着脸,也顾不得在县太爷面前摆什么威仪了,咬牙切齿的怒骂,“俞义这个该死的东西,骗了我女儿不说,还害我损失了这么多的银子,我定然不会让他好死!”
    县太爷不敢搭话,当着风澈的面,他大着胆子没有给两人用刑,已经是提着脑袋了。要是让他再做别的事,就是把他头上这顶乌纱帽摘了,他也不再去干。
    知府也就是这么一说。
    由于连夜赶路,饭都没吃一口,又出了一身冷汗,此刻难受的不行,吩咐县太爷,“去,让人准备,我要沐浴。
    ……
    大牢。
    俞义和月柔关在一起,俞义了无生气的坐着,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呆呆的看着某一处。
    月柔也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了。
    她不明白,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自己怎么就从高高在上的月府三小姐、举人的夫人,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
    想到如今的处境,即将去边疆的恐惧,月柔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来,没头没脸的朝着俞义打去,“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造成的。”
    俞义如同木偶一样,坐着不动,任由她打。
    月柔用尽了全力,声嘶力竭,“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瞒了我有妻儿的事,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牢中犯人纷纷看过来。
    月柔就跟疯了一样,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说,“你这个骗子,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够了!”
    俞义一把推开他,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你还有脸说这话,当初要不是你主动,我会看上你这一无是处的破烂货?”
    月柔被他推的撞到墙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冲上去,对着他又大又骂,“你说谁是破烂货?我告诉你,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娶了我,却不休了那个贱东西,不就是打算你在外享荣华富贵,让她在家替你尽孝,孝敬你的老娘,伺候你的兄弟姐妹……”
    “你胡扯……”
    俞义被惹怒了,猛然又推开她,站起身,也对着她不管不顾的打了下去。
    两人撕打成一团。
    牢中的犯人纷纷扒着牢门看热闹。
    牢头也不上前来劝,反正这两人很快就发配边疆了,到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就当是免费表演个节目给牢中的这些犯人解解闷了。
    砰!
    俞义再次把月柔推在墙上,口中依旧在骂,“你就是个婊子,是个不值钱的贱货,要不是你,我能……”
    月柔捂着肚子,顺着墙慢慢坐了下去,殷红的血迹顺着她的大腿流了出来,很快浸红了她的裙子。
    俞义骂声猛然顿住,随即惊惧的睁大眼,“柔儿,你……”
    月柔神色痛苦的朝她伸出手,“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俞义猛然转身,扒着牢房门痛苦嘶吼,“来人,救命,救命啊!”
    牢头吓了一跳,月柔即使宣判了,也是知府家的小姐,这个时候在这里出事,他担待不起。立刻跑上前去,看清月柔的情形,吓得慌了手脚,急忙吩咐狱卒,“快去请大夫过来!”
    而后,匆匆的跑去县衙禀报。
    县太爷也是骇了一跳,急急忙忙来到牢中。月柔身下都是血,脸色苍白的和纸一样,人已经昏迷了。
    “怎么样?”
    县太爷问大夫。
    大夫摇头,“孩子是保不住了,必须尽快催生下来,否则的话大人也有危险。”
    “那还等什么?快、快、快!先把人抬去医馆。”
    两名狱卒进去,把人抬出来,大夫紧跟在后面,临出牢房门时,月柔睁开眼,朝着牢房内最后看了一眼,彻底昏死过去。
    县太爷又匆匆回了县衙,等知府沐浴出来以后,把事情告诉他,知府勃然大怒,直接道,“不用管她死活!”
    ……
    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夏曦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尤氏,看着她们坐着马车回家去,本以为跟张爷告个别,再想法把柱子和兰儿糊弄回家去,她带着琪儿去山庄。
    没想到张爷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我送你们回去。”
    夏曦,……
    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张爷,这不好吧。”
    张爷稳坐于马背上,身体笔直,幽深的眼睛看着她,不闪不避,眼中似乎还带着点点亮光,“从今以后,我每日都会送你回去。”
    夏曦,……
    张张嘴,想要给他说清楚,自己无意于他,但……今日场合不对,默默的又把话咽了回去,无奈的叹气,“张爷,这真的不好,我如今刚刚和离,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再引起什么话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送我回家,大可不必,有柱子和兰儿在,不会出什么事。”
    张爷脸色似乎黯淡了一下,但总归是让了一步,催马前行,“走吧,我把你们送出县城去。”
    夏曦无奈,只得上了马车,马车出了城,又走出了五六里,张爷才停下。
    看着马车走远,消失成一个小黑点,才调转马头回去。
    马车内,夏曦重重的叹气。
    兰儿以为她是因为俞义的事,劝她,“嫂子,离了俞义那个黑心的东西正好,你将来可以找个更好的,别太担心了。”
    “我……?”
    夏曦微愣了一下,而后摇摇头,“找什么更好的,有这一个我就害怕了,以后啊,我只跟我儿子过,谁也不嫁。”
    琪儿顿时挺了挺自己小胸脯,拍着保证,“以后我保护娘!”
    夏曦笑着应,“好,娘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护娘。”
    “没问题。”
    琪儿应得响亮,逗得夏曦和兰儿都笑出声来。
    都已经快到家了,夏曦也没说下马车的话,径直跟着回了村里。
    村里人得到的是昨日的消息,听闻俞义和他那个夫人设计陷害的夏曦,村里人气坏了,个个在家中骂个不停,要不是俞义,她们家里的人现在就该在快餐店上工了。
    牛氏也听到了一些,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大门闩上,唯恐村里人冲进她们家把她们揍一顿。
    玲儿有些懵了,傻了。前两日她还坐着富贵的梦,想着自己大哥娶了知府家的小姐,自己以后也是官家的亲戚了,好吃好喝自然不必说,荣华富贵也离自己不远了,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有了呢?
    “一定是那个贱人反咬一口。”
    坐在炕边,恨恨的说。
    自从上次挨了牛氏一顿打以后,芝儿就很少说话了。
    此刻她正手中拿着一双鞋底在纳。玲儿猛然一声,吓的她一个激灵,针扎在了手上,“咝”了一声,赶忙把手放在嘴里吸。
    玲儿眼里闪过厌恶,无名火发在了她的身上,“连个鞋底也纳不好,你还会做什么?”
    芝儿低着头,没说话。
    “不行,我得去县城看看!”
    玲儿从炕上跳下来,朝外走,手刚碰到屋门的门闩,牛氏警醒的声音立刻从另一间屋子里传出来,“谁?”
    “我,玲儿。我不放心,去县城看看。”
    答着话,玲儿把门闩打开。
    牛氏两个大步从屋中窜出来,从她手中夺过门闩,又把门插好,警告她,“不许出去!”
    玲儿急的跺脚,“娘,我要去县城问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许去,回你屋去,再敢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玲儿又恨恨的跺了两下脚,生气的回屋。
    牛氏也回了屋内,虎子坐在炕上,面前摆着点心盒子,盒子已经见底,只在底部有零星的碎末,虎子趴下身去,用舌头舔着吃。
    牛氏没管他,瘫坐在椅子上。当初俞义娶夏曦,牛氏就不愿意。她辛辛苦苦的把俞义拉扯大,省吃俭用地供他读书,为的就是俞义将来能出人头地,她跟着沾光。结果他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牛氏说什么也不愿意。
    是俞义把利弊摆在她的面前分析,说夏家有钱,娶了夏曦,就等于是娶了一个摇钱树,而且,俞义说他不会和夏曦圆房,娶她过来只是一当个摆设,牛氏这才同意了。
    后来,夏曦进门,牛氏做的还不算过分,最起码吃喝上不会少,能填饱肚子。直到有一日俞义回来了,说他已经在府城娶了知府家的小姐,牛氏这才生出了别的心思,对夏曦母子这才越来越不好的。
    想到此,牛氏闭了闭眼,她原以为,俞义顶多是休了夏曦,没想到却竟然想是置她于死地,如今事发,他的下场……
    牛氏不敢想下去。
    “娘,没有了。”
    虎子把最后一点碎末舔完,举着盒子给牛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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